第66章 我指男女之情
白奕出来之后,又遇见了武侯盾,他似乎是早早就在那亭子中等着。
那名叫老傅的管家将她带了过去,而清露则是在路旁稍候。
“阿奕来了,坐。听闻这次秘境凶险异常,没受伤吧,我这常年病弱的,有不少补气血的药丹,待会儿我让老傅给你拿点”
“武侯叔。”
“你不喜欢我母亲,是吧”
白奕突然的发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白奕可没忘她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她直白了断道:“外面那些人都在说你放不下我母亲。”
像是怕不够直白,她还强调了一下:“我指男女之情。”
“阿奕莫要误会,我与你母亲虽是以前有婚约在身,但也是将其当妹妹对待。”武侯盾独自默然,看来外面那些传言传得实属过分,儿子也就算了,就连阿奕也听到了几耳朵。
“是,你只是在爱护妹妹式的照顾。”白奕若有所思:“可是做者无意,看者有心。我听闻当年的余家二小姐后来的武侯夫人很喜欢武侯叔您。”她似乎只是在他面前随口提一件陈年旧事:“可如今为何会如同陌生人般”
那么多好儿郎,包括宋乞禧的大师兄,她眼中却只有一人,就连后来其受重伤,治疗无果,也是被坚定不移的唯一。
武侯盾沉默。
就连白奕这种才见过一面的人,都能察觉到府中男主人和女主子的疏离气息。
“武侯叔,我不信巧合,不信那些人口中,你在与我母亲解除婚约之后,在那几万年如一日推脱成家娶妻之间,是某一天“巧合的”选择了余二小姐。”
白奕说完,便要走了,毕竟她在这已经耗了不少时间。她最后朝礼佛堂的方向示意,平静道:“莫要等失去才追悔。”
这一番梳理家庭情感纠纷还真是比练功还心力交瘁。
如若不是上辈子对不起这夫妻俩,白奕也不会脑袋抽了来当个调和剂。
李秘境道:“你不是来解决他们夫妻俩的矛盾的吗,这完事了”
“有时候恰到好处的提醒比废话连篇的掰扯好用得多,能不能解决就看武侯盾的悟性和余夫人给不给台阶下了,不然的话,我也没办法。”
她还未出府,又撞了一个人。
他身后追着一大帮小厮,看起来一副刚挣脱了笼子正在被人捉拿四处乱窜的小老虎。
“白奕?怎么是你来?我的委任贴呢?”
“按照你娘的意思,烧了。”
“阿娘怎么就要万般阻挠我。”司空话锋一转,狐疑道:“不对,你见过我阿娘了?”
“公子,夫人叫你过去一趟。”那边跟过来的婢女禀告道。
“行,我知道了。”武侯司空虽然疑惑,急忙忙走时还回头喊着: “白奕你等我一下,我有件事要找你,记得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怎么个个都要留她,清露有点拿不定主意: “仙子是”要等?
“不等。”
白奕很果断。给那俩长辈面子,不代表她对于这位公子哥也能给屋及乌。
没空。
她走得没有半点犹豫。
清露:还真是个妙人。
……
隔日,礼佛堂来了个熟人。
“你来作甚”
这一次的桂花糕终于是送出去了。
“你也知道我这副身子不太能吹风,这几年没怎么出过府门,我就是在自己院子走腻了,想着来你院子看看……”他顿了顿:“也是想看看你……”
“还真劳烦你老能想起我这深闺妇人。”
知道她在讥讽,武侯盾一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应对,一紧张倒是先咳了起来。
余木嫋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听着他越发咳得厉害,转头训斥起了那些小厮:“不知道天凉了,多加点碳火,怎么,以为我在佛堂待几年,武侯府就成青灯古寺了!穷得见底了?想冻死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妇孺,好给你们为了继夫人腾位置”
好家伙,这一句指桑骂槐把武侯盾呛得咳得更厉害了。
“不敢不敢。”那些小厮连连告罪。
“那还不快去取!”余木嫋拎起佛珠,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地闭起眼。
这破人绝对是她孽障,一来就不让人省心。
武侯盾平复了喉间的痒意,才小心翼翼道:“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这不是夫人这些年突发奇想专心礼佛,我一个无用的粗人,没你细心,这府内还是需要你管管。”
自己的丈夫,她还不清楚,一说谎话那脸色不自然的还发红。
别说是咳出来了,这解释她不接受。
“怎么,想请我出山”
“是……”
“没门。”
“我告诉你,我是因为我儿子的事,那天枢阁是给我爹面子,可不是因为你。”
“夫人这是……答应了。”
余木嫋什么也没说,就是一双美目瞪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在堂内礼佛,而是带着婢女回了里屋。
武侯盾有些欢喜。就连老傅都看着出来他们这位夫人是顺着台阶下了。
降到冰点的武侯府隐约且悄悄的迎来了春天。
就在不久前,司空也是这般欢欢喜喜的出了礼佛堂。
“阿娘又为何同意了?”饶是有些激动,司空却是疑惑更盛。
“宋师叔知道这件事?委任贴不是已经烧了吗?”
余木嫋给佛堂的烛台添了灯油:“生死、姻缘、气运,这些都是关乎到缘法的事,一旦碰上什么棘手的命格,能把小命丢进去,这可不是儿戏。但是呢,我的儿子岂能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为娘不过是想练练你的主见罢了。”
“你修为武功这方面你为娘我放心,随我,但你这智力方面我得好好上上心,就怕随了你爹,没脑子还爱装严酷。免得出了家独挡一方时,被人当枪使地团团转。”
从记事起,司空便很少在母亲口中听说他阿父,他问了一个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阿娘,六界那么多青年才俊,您为何会看上父帅?”
余木嫋似乎陷入回忆。
她半响才娓娓道来:“阿娘年轻时候脾气暴躁,看见什么不平事就要冲上去用拳头讲道理。”
“那时候还有一个傻愣子总是要来惹我,但天天被我暴打。”说着说着她就笑了,笑故人的愚蠢,又或者是笑当时的无知:“许是觉得自己在天界无敌了,总爱往外跑,哪知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结了仇家,打不过,被抓了去,挨了几顿皮肉伤。”
“后来,你阿爹出现了,他骑着骏马,身披铁甲,一步杀十人,就这么带着天兵而来,救出了我。这还得多亏那个欠抽的傻愣子,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带着你阿爹找到这来,不然呀,你阿娘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司空了然:“原来是英雄救美。”
被儿子这么调侃的,余木嫋佯装生气地睨了他一眼。
“那阿娘口中的那个傻愣子是谁呀?”
余木嫋顿了顿,烛光照映着柔和了她的面容:“一位再也见不到的老朋友。”
“不说这个了。我儿以后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可不能像你阿父一样,榆木葫芦的,小心姑娘的跑了都不知道。”
司空一拍胸脯:“阿娘放心,我觉得不会。”
自家儿子余木嫋还能不清楚:“也不能像阿娘这样,毒舌几句也会把姑娘吓跑。”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原来这么麻烦,那还不如炼枪简单”他嘀咕着,脑海中却是闪过了白奕的模样。那人天天耷拉着个脸的,连笑都不会笑,一定嫁不出去
嗯?
白奕!
对了,人还再他府上呢!
“阿娘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事没办,我先走了——”
他一激灵就要往外跑,边回头道。
当时,那离礼佛堂不过两百米的路旁亭子,武侯盾看着自己儿子风风火火地朝外跑去,阿奕也走没多久,也不知道这会儿出了府门没。
“木嫋在孕中时也希望未来孩子是个女孩,她说要像她,不要让儿子像我。现在看来还是女儿舒心。”
“小少爷也挺好的。”
“是呀,挺好的,以后还可以拐别人家的女儿过来我们家。”
岁月在每个人的脸庞上都添了褶皱,他与老傅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