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鹿城
“小姐，快起床，夫人请你去中堂”依儿焦急的叫着自家小姐。
“昨日帮姐姐收拾书画太晚，你帮我去同母亲说，我太困了，有事等我醒了再说”顾念将头埋进被子里，闷声说。
“小姐，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夫人今日脸色不太好”
“可有说是何事”顾念一惊，坐起
“未曾，今日是香春姐姐亲自过来传话说夫人让小姐过去”
“香春来的，给我更衣吧”
来到中堂，“母亲急着让我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念儿，你兄长他出事了”顾母双目红肿，一看便知此事不小。
“母亲快告诉我，兄长出什么事了，母亲又是从何得知的”顾念焦急道，又怕是传来了假消息。
“今日信使送来的书信，我一看那笔迹不是你哥哥的，也觉得是谁人恶作剧传来的假消息，可就在刚才葫芦回来了，他一人回来的，我便知晓了，念儿这该如何是好啊”
“母亲不怕，我去接父亲，我同父亲一起去鹿城，您安心在家稳住祖母，千万不可让祖母知晓担忧。”顾念安慰顾母，嘴上让她不要担心，心里也在打鼓，面色苍白，起身去找顾老爷。
不忍去看母亲，怕自己也控制不住落泪，眼下哭不是办法，只有去鹿城才能知晓兄长安危。
顾老爷出城边看见自家女儿站在城门口来回走，着急的向这边不停探望。
“父亲，母亲收到信息说哥哥那边出了事，我将东西大致收拾了一番，我与父亲一同前往鹿城。”
“葫芦人呢？”
“在府上”短短的三个字让顾老爷明了，上了马车，顾老爷一言不发，双目无神，只期盼能快些到达鹿城。
“今日怎么还没回来”顾老夫人对门望去，此时自己儿子早就该回来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一个早上心神不宁的。
“母亲不必担心，念儿说晏儿派葫芦来拿货，老爷是去送货了”顾夫人盛了一碗汤，“母亲先吃吧，这次的货要得急，老爷回来打了招呼就出发了”
一般货要得急，顾老爷都是急忙派人去送或是自己去，顾老夫人便没有怀疑，看了一眼“念儿呢”
“念儿同老爷一起去了，她说想哥哥了，想去玩上几天”
“前段日子不是才去的鹿城”
“母亲还不知道念儿的性子，她在于都待不惯，索性随她去吧”
用完膳后，顾母忧思，担心自己儿子安慰，只盼老爷能传来好消息。
赶了一天路程，天色已晚，父女二人终到了鹿城。
“老爷，小姐”
“哥哥怎么样”
“公子在房中，已经暂无生命之忧，刚服用汤药，睡下了”顾念听完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想着母亲还在等着消息，差人将消息带去告知母亲。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老爷开口询问到
“葫芦说前些日子有一伙人来订货，瞧着眼生，指名道姓的让公子给他们送货，公子只以为是哪家常客介绍来的，那伙人也大气，一下子要了铺中最贵的，谁知公子送货路上碰上了一伙贼人，那伙贼人上来就要冲向公子，公子躲闪不及，被他们伤到，我带人前去的时候公子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吴管家抹泪，“老爷，都是我的错，要是我陪少爷一同去便不会发生此事，是我没有保护好公子”
“吴叔不怪您，那些人是冲着哥哥去的，就算您去了，他们也会想办法对付你们的”顾念虽然也不想看到如今场景，但也清楚那群贼人冲着哥哥来的便肯定做了完全的准备。
“念儿说的对，这事不怪你”
“老爷”吴管家哭的稀里哗啦，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家主子通情达理，自己果然跟对了人
“老爷，小姐一路奔波辛苦了，我让人准备了些饭菜，老爷小姐先去吃些东西，公子我守着，若是醒来，我第一时间告知老爷小姐”
“也好，念儿你同我先去吃些东西”
顾念一直挂念着哥哥，没什么胃口，平日里最爱的饭菜如今只觉得没那么诱人了，“爹爹我吃饱了，先回房去休息了”
“也好，你去吧”顾老爷也起身回房，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去自家儿子门外，看见坐在门口石阶上的顾念，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这两孩子一个做错事就爱钻进她哥哥怀里躲着，一个才到自己腰间的臭小子护着怀里的妹妹替她受罚。
顾老爷走上前，坐在女儿身旁，揉了揉她脑袋，感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丫头了，长大了。
“念儿，睡不着”顾念盯着地上出神说道，
“念儿，是担心你兄长吗？”顾念点点头，“你们从小关系就好，整日里形影不离，父亲瞧见了都有些吃醋，自家闺女倒是很喜欢兄长”顾念抬头看着顾老爷。
顾老爷又摸了摸她的头，“你兄长自小我便要求他自立更生，你是女子，我要他凡事都要让着你，要护着你，以你为重，我对他严苛，是想要他独当一面，遇事有自己的主见”顾老爷突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许是我过于严厉了，其实”
其实我一直以你兄长为傲，从他第一次出门做生意起，我就很佩服他的沉着冷静，他比儿时的我还要厉害，每次别人夸奖他，我都骄傲，但不敢表达出来，怕他因此自负，给他施加压力，让他不得不一步一步走向更好，
这话顾老爷是没说出口的。
看父亲顿了一下，顾念唤了一声“父亲？”
顾老爷看了眼女儿，轻声道“去睡吧，你兄长醒了见你这般模样是要心疼的，等他醒了，我叫人第一时间去告诉你”
“嗯”顾念点点头，起身将顾老爷扶了起来，“父亲也早些休息”
顾老爷点点头，目送女儿回房。看不见女儿背影后就吩咐人去查此事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又将目光看向自家儿子的房间，就这样一直盯着。
顾老爷就在门外守了一夜，就像小时候他们生病一样，顾老爷总相信自己守着，病就会害怕离两个孩子远远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心忧思而不言
父亲的爱总是不喜形于色，是一个默默的、笨拙的、严肃的——行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