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远航
斯潘亚克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低头了？怎么杀人时不想想现在会落得什么下场？”
洇天低着头没有说话，任凭斯潘亚克羞辱自己
“陛下，还是先把他带下去吧，免得打扰您的宴会。”
艾利欧看着沉默的洇天，不忍心再看他被责骂，于是请求把他押下去。
斯潘亚克瞥了眼艾利欧，点了点头
“押下去吧，在这里看到他真是脏了我的眼。”
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等着仆人们收拾刚才被自己掀翻的桌子
艾利欧听到后赶忙给洇天戴上枷锁，拉出了门外
送他往监狱的路上艾利欧忍不住问到：“你应该知道这次宴席陛下亲自过来，多半是因为你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过来？”
洇天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我不来，以斯潘亚克的性格，他一定会出兵白城，到那时再谈就不好说了。”
“我来了，矛盾还是不可避免，斯潘亚克已经老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明辨是非的勇者了。”
“身旁整天围绕着一群贪生怕死的大臣，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放过我。”
洇天的一番话说得艾利欧哑口无言，因为这都是事实，斯潘亚克虽然沐浴龙血获得永生，但是几百年的时光早已将他的精神磨损，到现在只不过是个昏庸的老年人罢了。
“但是陛下想要保护人民的心没有错。”
艾利欧想要为自己效忠的至高王辩护几句
洇天摇了摇说：“他现在也只剩下这个了，如果不是有着这个信念撑着他，恐怕早就疯掉了……”
“这……”
艾利欧没经历过永生，也没有受到诅咒，自然无法理解洇天所说的至高王的磨损，但从小时候听到的关于斯潘亚克的传说比较现在，确实可见一斑。
“那你呢？你活着的时光比他更久吧，难道说神的心不会被磨损吗？”
洇天解释道：“不，我也有自己的磨损，任何有感情的生物在时间的长河里都会被磨损，我之所以能保持理智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讨厌人际交往罢了。”
“神明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否则祂们无法完成自己的责任。”
洇天看着美丽的夜空，又补充道：“法兰也是一样啊……”
说完便陷入了沉默，之后无论艾利欧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开口过。
把洇天送进特制的监狱后，艾利欧又回到了宴会上，艾薇塔和布伦登被斯潘亚克遣人送回了白城，客人们又开始推杯换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找到艾勒，坐在了他旁边
“姐姐？你还好吧，路上没什么意外吧。”
艾勒看着神态失落的姐姐，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想了点事，吃吧，今天是陛下的生日呢。”
艾利欧心不在焉地回答说
“晚上能陪我一会儿吗？”
艾勒有点诧异，一向以独立示人的姐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姐姐一定是有很多心事吧
“好，那晚上我去你家里找你吧。”
“嗯，那我等你。”
就这样，宴会在法兰和斯潘亚克地主持下波澜不惊地结束了
夜晚，艾勒坐着马车来到了姐姐的别墅，前来赴约
“姐姐你在吗，我是艾勒。”
他轻叩门扉，艾利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请进。”
艾勒推开门，看见姐姐穿着一件晚礼服，坐在阳台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市
“快坐吧，和我聊聊天。”
艾利欧见弟弟来了，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示意艾勒坐在那里。
“老弟，你觉得……陛下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吗？”
等艾勒坐下后，艾利欧开口问到
“……”
“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朝廷上我是将军，在家里我是姐姐，有什么想法说就好了。”
艾利欧见弟弟有点犹豫，知道他是顾及自己将军的身份，于是安慰了艾勒一句
“我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艾勒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洇天确实有罪，但也不至于这样吧，万一两国开战了，后果不堪设想！”
艾勒接着说道
艾利欧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拿起酒杯喝一口
“姐姐？你不说点什么吗？”
艾勒看着一直沉默的姐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艾勒，假如有一天我起兵反叛了，你会支持我吗？”
艾利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艾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姐姐，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就忘了刚才的话吧。”
艾利欧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嗯~今天真是累死我了，还好有我可爱的弟弟在，要不然真是干不下去喽。”
房间里响起了柔和的音乐，艾利欧拉起艾勒的手说：“这位绅士，愿意和我跳一曲吗？”
艾勒感觉到姐姐的心情缓了过来，于是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当然愿意，美丽的小姐。”
……
一曲过后，艾利欧带着艾勒来到了别墅最高层的地方，在这里能看到几乎整个斯特林
“看到那边的海了吗？”
艾利欧指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那是帝国的海域——永恒之海
“小时候我经常想：海的那边究竟有什么？会不会有仙女在那边？仙女会喜欢乖孩子吗？”
“于是我就经常跟着舅舅下海，想要找到传说中的仙女姐姐。”
“就这样找啊找……一直到了我长大也没有找到。”
艾利欧的语气越发平静，就像在讲什么故事一样
“但即便如此，我也愿意相信这世上一定有着能实现愿望的仙女。”
“艾勒，我现在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海和仙女。”
艾利欧的最后一句说得艾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话不对劲。
“姐姐，我有点没听明白。”
艾利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不明白也正常呢，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既然我找到了它们，那我想……”
艾利欧没有说完这句话，她看着宁静的大海，眼里满是温柔
“艾勒，你也该启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海了。”
艾勒听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只当是姐姐在抒发自己的情绪罢了，没有太在意。
“今天就睡在这里吧，这么晚回去不安全。”
艾利欧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吩咐管家给弟弟收拾房间
艾勒又独自在阳台站了一会儿
“我自己的海吗……”
“还是等下个月出海了，问问法兰先生吧。”
他摸了摸鼻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