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切都是梦
人散后，许奶奶坐在房间里，翻看着一本相册，看到了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手指摸上照片，轻轻摩挲着。
“十年了……”长叹一口气，许奶奶重新开始往后翻着相册。
相册后面，大部分的都是许言镜小时候的照片有许言镜还被抱在怀里的，有许言镜被两个人牵着蹒跚学步的……但照片停在了许言镜上幼儿园后，再往后，相册页全是空白。
许奶奶把相册合上，看向窗外，月光皎皎，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
————
又是一天下午
许言镜坐在后院秋千上，靠在秋千靠背上，仰着头闭着眼，戴着耳机，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轻晃着秋千，许言镜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秋千慢慢停下来，秋千上的人也已经进入了梦乡，画面是那么的美好。
但沉浸梦乡的人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又是那个多次循环的噩梦，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满是红色的惊叹号画面，许言镜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但这样的视觉感受带来的只是更加放大了声音的冲击。
许言镜一身冷汗地醒来，猛地一坐直，脑袋下垂喘着粗气。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场噩梦，没事的，没事的……”
轻拍胸口，许言镜安慰着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许言镜一直都有做这个噩梦，也经常半夜惊醒，导致许言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许言镜重新靠回椅背上，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大树，光影斑驳，点点阳光印在脸庞，像是在安抚他一般。
“这……只是梦……”轻声地呢喃，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对自己发出疑问。
许言镜觉着，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这恐怖的梦境逼疯，他得给自己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起身回到屋里，许言镜径直朝二楼的画室走去，如往常一般，走进去反锁上了门。
搬出一块画板，许言镜就直接坐在了颜料盒围成的圈中间，看着眼前的画板，许言镜心中大致有了画面，从水桶中抽出画笔，沾了颜料开始调色起形。
沉浸在画画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许言镜很喜欢这样，因为这样自己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被恐惧笼罩。
等到近乎傍晚，许言镜才从画室出来，等他下楼来，才发现，许父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家。
“爸，妈～”
“小镜，出来啦。”
许满眼温柔地看向许言镜。
“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吧。”
“爸妈还没吃的吗？”
“今天回来的早，当然要和我们小镜一起吃了，沈叔让厨房把饭菜端上来吧。”
“好的夫人。”
三人坐到餐桌旁，阿玲一样一样把菜品端上桌。
许言镜戳着碗里的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小镜怎么了，没胃口吗？”
许母看着许言镜味同嚼蜡的样子，有点担心。
“嗯……没事……”
“有什么事都可以跟爸妈说说的，我们毕竟是小镜你最最近的人。”
听着妈妈的话，许言镜沉默着，似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出实情。
“当然，要是你没有准备好，就可以以后再说，妈妈永远等着倾听你的烦恼，好了，我们吃饭吧。”
“嗯……”
许言镜心不在焉地吃完了这顿饭。
抱着复杂的心情，许言镜开始在网络上搜索起了关于许家车祸的新闻报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线索，许言镜不明白，到底是有人在费尽心思地隐瞒这件往事，还是这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场无痕梦呢？
自己也从未从家里任何人的嘴里提到过有关车祸的往事，那仅仅只是一场萦绕自己多年的噩梦的话，为什么自己对车祸的画面又有那么强烈的应激反应呢？
许言镜知道，自己小时候有过自闭症的经历，这是许父许母曾经告诉他的，但后来，自己又慢慢自愈了，也许是找到了宣泄口，自己也没有再发病，直到今年的生日宴会。
但许言镜对于自己患病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关于许父许母说的宣泄口，可能指的就是画画吧，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画很不正常，满是压抑，像人间的深渊。
可是许言镜没有别的办法来宣泄自己，因此才会锁住画室的门，不让别人看自己的画，尤其是许父许母，他担心自己画的东西会让许父许母有不必要的担心。
他现在好好的，可以靠画画来稳定自己，就没有必要让家里人跟着一起干着急。
尤其是不想让喻嘉辞他们过分的担心，他们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恋人，不应该承担自己这样过于沉重的情绪，他觉得只要收拾好自己，对他们笑脸相迎，喻嘉辞他们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情绪，这是他觉得的。
所以，他一直对于生日宴上的事情闭口不谈，也从没有跟喻嘉辞很详细地聊过关于那场梦。
关上电脑，躺回床上，许言镜想起下午那惊醒的难受感，有点开始害怕入睡，尽管他已经开始习惯，但那样真的太难受了，他宁愿睁眼到天明。
或许是害怕的情绪太过强烈，许言镜真的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许言镜才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到午饭时间，许言镜睁开眼，感觉头疼得快要撕裂开来。
使劲按了按太阳穴，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了许多。
长叹口气，许言镜呆愣地望着天花板，缓过神来后，才坐起身去洗漱。
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许言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恍惚，他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脸来，发觉自己，跟许父许母似有几分相似又有些不同。
洗了把脸，许言镜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一切都只是噩梦影响下的猜测，不能因为一个无缘无故的梦，影响到自己的情绪，让他们担心。
一切都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