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地下交易市场有些暗沉, 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气味，里面的行人神色匆匆，买东西的老板也十分谨慎，每一个人都小心的看着四周, 担心出现政府的人或者是异种。
但其实基地上部对这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基地的人口数量在增加但是物资依旧匮乏, 上部除了派出军队在基地外运回原料，也开始在熔岩河谷周围扩大种植和养殖范围, 那些出去的人就会带回来一些从废弃的城市里找到的物资, 一般都是衣服、书籍或者一些玩具这些不易损坏的东西，所以基地是默许这里的存在。
但也会有一些危险物品被偷偷运回，比如枪支弹药。
基地以前是不禁枪支的，可后来因为人类长久处于压抑的状态下暴力事件激增，死亡的人数比异种吃掉的还要多，于是就发布了禁令, 基地整体交由军部保护。禁令之后，那些想要拥有枪支的人就只能来这里购买, 因为利润高，所以还是有一些商贩铤而走险。
陆星河将大半张脸隐在衣领中，他走到一个卖衣服的摊位面前看着上面的女装, 基地外带回来的衣服虽然都是末世初期留下来的, 距离现在都几十年, 但有些质量还是很好的, 款式也不错。
其中一件宝蓝色的短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修身的裁剪, 背部金色的拉链齐腰臀, 他第一反应这件衣服很适合皮肤白皙的洛凝, 比那件原本要给安小若的粉色裙子更适合她。
“哥们，是要给你媳妇买衣服吧，你眼光真好，这件是我这儿的镇店之宝。”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女孩在一旁说道。
陆星河回过神：“我没结婚。”
原本他是可以不用回答的，但下意识他却解释了一下。
“哦，那看来是要送给喜欢的人，那这一件绝对没错，特别显身材。”女孩还在极力推销，虽然看不见男人的相貌，但是从他的衣着和身形气质来看他是一个大客户。
“不用了，这些长衣长裤帮我拿三套，还要两双好走路的鞋子和……和贴身的衣物。”他指了指衣架上的一些款式普通衣服说道。
“行，我帮你装起来，她身高多少，脚穿多大码的。”女孩问道。
“身高大概一米六二六三的样子，鞋码……”陆星河不知道洛凝的鞋码，他回忆了一下她赤脚时的样子，用手比了比：“大概这么长。”
女孩麻利的拿好衣服，然后去找内衣物：“她罩杯多少，腰围多少？”
陆星河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答不上来：“你随便拿吧。”
“那可不行，内衣要是尺寸不合适穿着会很不舒服，你要是不知道可以打电话问问？”女孩建议道。
陆星河自然不会去问，而且也没办法问：“算了不要了。”
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男人看起来给人一种疏离感，没想到还挺可爱的：“没事，不知道尺寸也没事，你把她体重告诉我，我能猜个不离十。”
陆星河不知道洛凝的体重，只觉得她是纤瘦的但也是有些肉感的，他看了看女孩：“比你瘦一些。”
“哦，那我知道了。”女孩将衣服和鞋子装在袋子里递给陆星河：“您好，一共八百积分。”
陆星河没有犹豫的就付了积分，女孩见他出手大方也不讨价还价，于是将那件宝蓝色的裙子直接取了下来：“先生这件也带上吧，入手绝对不亏，不信你摸摸这材质这手感，虽然是几十年前的衣服但就跟昨天才生产出来的一样，显白显身材显气质，你女朋友绝对会喜欢的。”
但陆星河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离开了，女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明明刚才他看裙子的眼神也是充满幻想的啊，他绝对在脑补一个女人穿上这件裙子的样子而且还觉得很合适，怎么翻脸就不认了。
陆星河提着袋子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先回了家，宅子里的卫兵见到他回来有些意外，因为他已经半年没有回过家，谁都知道陆将军的小儿子常年住在军部的单人宿舍，鲜少回家。
他是要回来拿眼瞳镜给洛凝，昨天晚上的事让他意识到她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容易暴露了。
但是自从六年前有变异者戴着眼瞳镜改变瞳色混入基地后，基地就已经销毁了所有的眼瞳镜，而他在两年前也收缴了两片，当时因为急着出任务就没有上报，一直放在卧室里。
走进客厅的时候陆铮正在和陆星河的后妈周芸吃饭，陆星河刚出事那会儿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陆铮又重新组建了家庭准备要一个孩子。在基地，就算是将军也身负延续人类的责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周芸还是没有怀上，陆星河不在家，都是两个中年人一起安静的吃饭。
陆铮见到儿子回来有些高兴的，但他一向喜怒不行于色所以也没主动说什么，周芸忙站起来笑道：“星河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陆星河看了两人一眼：“我已经吃过了，回来拿个东西就回军部了。”说完他就准备上楼去自己房间。
“那就再吃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周芸热情的将陆星河拉了过去，她是陆星河母亲的好友，是看着陆星河长大的，一直把陆星河当做自己的孩子。
而这也正是陆星河讨厌她的原因，他觉得是这个女人介入了父母的感情，间接的害死了他的母亲。
以前他都不会领周芸的情，但是这一次他却坐了下来，因为周芸是物资部的人，基地的人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她都比较清楚，他想问一下最近有哪些离开基地的队伍，然后做一下计划将洛凝送走。
周芸见陆星河肯坐下来吃饭，激动的立刻让人拿来碗筷，还亲手盛了饭菜放在陆星河面前，这里的饭菜比平民吃的要好很多，不仅有肉还有肉汤。
不由的，他想起洛凝也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也许可以带一些生肉回去。
“这是给小若买的衣服吗？”周芸看见袋子里的衣物问道。
“嗯。”陆星河应了一声低头吃着饭。
陆铮看着儿子，默默的将肉菜都换到儿子前面：“下次可以把小若一起叫回来吃饭，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上次见她个子还是那么高，家里的饭菜总是比军部的要好一些的。”
对于安小若，陆铮原本是让人送给别人去养的，但是没想到收养的家庭虐待孩子，而且正好被陆星河看见，就算失去了记忆他还是对安小若放不下，竟然将安小若带在身边自己养。
他这个做父亲的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久而久之也就接受了安小若，但是两个孩子都不怎么回家，安小若见到他后倒是礼貌有加，但也从不多说什么，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都还有被饲养期间的记忆，所以才恨着他。
“她训练很忙。”陆星河说道。
“那待会儿打包一点饭菜你给她带过去。”周芸忙说道。
陆星河点了点头，这正是他需要的。
“十七号实验体现在有消息了吗？”陆铮又问了一句。
“没有。”
“已经四五天了竟然还没有抓到她，看来这个实验体很不简单，你要小心。”陆铮叮嘱了一声。
陆星河没有说话，因为洛凝就在他的房间里。吃了一会儿饭后他开始问周芸：“近期所有物资的分配都在减少，是什么原因？”
周芸叹了一声：“变异者不断觉醒，我们在外面的种养殖基地都受到了袭击，人员也伤亡不少，很多物资不能及时的运回来。”
“最近有派遣人员出去的计划吗，我可以申请随队出行。”
周芸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昨晚变异者那样一闹，基地肯定不会让你们离开的，而且今天上部决定全基地封锁以防变异者进来，估计等明年二月份才会解封。”
陆星河脸色沉了下来，现在才十二月份，如果基地不解除封锁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难道洛凝还要和他一起生活两个月不成？
周芸以为他是担心物资分配问题，于是又道：“你也别担心物资不够，基地一直都是有储备的，两个月的供应还是能保证的，只是要比以前艰苦一点。”
陆星河吃完饭后回了房间，陆铮问周芸：“今天星河是不是和我们说了好几句话？”
周芸一边收拾一边笑道：“是啊，你不是也在听着嘛。”
陆铮冷哼了一声：“他一年不回两次家，回来竟然还坐下来吃饭，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周芸嘀咕道：“小点声，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星河就不能是渴了饿了想你了才回来，我可是听说昨晚他差点没命。”
陆铮嗯了一声：“你把那些肉都给他装上，今天看他好像又瘦了一些。”
“哎，好。”周芸去忙去了。
陆星河拿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做幌子，眼瞳片就藏在衣服里，周芸将一袋子菜递给他，他看见上面有新鲜的牛肉，正合他的心意。
周芸交代了一下肉的做法，但是他也没怎么听，说了句谢谢。
周芸有些激动：“谢什么，这些都是你用命挣回来的。”
陆星河拿过东西，说了句我走了后就出了门。
待他离去后，陆铮和周芸又都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后周芸问道：“实验体都已经逃走了，你是不是可以和上部说一声不要让星河再参加那种实验了，我总是心惊肉跳的。”
陆铮点了点头：“他的基因和别的实验体也不匹配，基因部那边应该也不会安排他了。”
“那就好。”周芸松了一口气：“那我这段时间也多去婚配部走动走动，给他找一个好妻子。”
“嗯，这事你去办吧。”陆铮也觉得是时候了。
宿舍里，洛凝蔫蔫的躺在被子里，她可真饿啊，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要是陆星河没有将她那两件衣服扔掉，她早就出去找吃的了。
她爬起来想喝点热水，但是只有一个杯子，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但鬼使神差的她将杯子拿在手里，那天她用这个杯子喝了水，而剩下的又被陆星河给喝完了，而且还是用了同一个地方。
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陆星河拎着两个袋子进来，看见她手里拿着他的杯子，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他的东西放在哪里他都是清清楚楚，上次喝了她剩下的水纯属他那时候心神不宁，后来立刻反应过来水是她剩下的，但已经喝都喝了，只能不动声色表示什么不知道。
洛凝立刻将杯子放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低着头向柜子走去。
陆星河拦住她，将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洛凝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三套崭新的衣物，原来他是去给她买新衣服去了，是她错怪他了，不过他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是因为分开太长时间了所以生分了吗？
她对他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将衣服一件件拿了出来，而陆星河见她拿衣服立刻走开，眼睛也不去看她，因为这袋子里还有贴身的衣物，他买的时候不自在，给她的时候更不自在。
洛凝一件件的将衣服拿出来，都是长衣长裤，两套灰色一件黑色，穿着保暖而且还方便夜晚行动，她觉得他还是挺会买的。
除了衣服还有两双鞋子，尺码竟然也十分合适，袋子里还有一个小袋子，她拿出来一看，脸不禁有些热，他竟然还给她买了贴身的衣物。
从小长这么大除了妈妈给她买过这些，他是第二个，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陆星河没有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的用余光看去，见她白皙的脸上两片红晕，正悄悄的装作不经意的将贴身衣物装回小袋子里。
气氛有些微妙。
陆星河又转过身慢慢的喝着水，洛凝则将衣服都收起来放进柜子里。
“这个给你。”陆星河和将眼瞳片拿出来给她。
洛凝看着包装上写着眼瞳片三个字还有些诧异，打开一眼竟然是美瞳，而且还是深棕色的和人类的眼睛差不多，这可真是太珍贵了，末日世界都是全力保军工和民生产业的，美瞳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原材料生产，没想到陆星河竟然弄到了。
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光明下，想要离开基地也会容易很多。
“现在不要戴以免弄坏了，只有这最后的两枚，等离开的时候再用。”陆星河叮嘱她。
她点了点头小心的将美瞳收好，然后用笔在纸上写道：“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陆星河回道：“现在全基地封锁，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有机会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原来不能立刻走，但洛凝也没有不开心，如果能再呆几天她也是愿意的，因为这次再分开后，或许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陆星河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又莫名的烦躁，甚至有些想将眼瞳片拿回来。
洛凝的肚子咕咕叫起来，陆星河将肉拿出来，新鲜的牛肉上还有着血水：“吃吧。”
洛凝认出是牛肉，这种东西在基地可是很难得的，基地里肉类都是优先供应军部，可就算如此，这么大一块牛肉也是奢侈的，很可能他是用了手上的权力拿到的，但这样一来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又在纸上写道：“待会儿我自己出去找点吃的，这肉你还回去吧。”
陆星河眼神一凛：“有我在你别想着去吃人。”
洛凝有些奇怪，在纸上刷刷刷：“你知道的，我不吃人的啊。”
陆星河不知道，他记不起来，虽然脑海里有一些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画面，但是细节他依旧想不起来。
“不准出去，基地里现在戒严，你就在这里安静的呆着，时机成熟我自然会送你离开，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绝对不允许乱跑。”陆星河警告完后拿起衣服又出去了，他一下午没有去军部，现在消息已经挤满了通讯器，顺便将吃的也给安小若拿去。
等他走后，洛凝吃着牛肉，吃了一半后才发现里面有酒味，她没有吃完，将桌子收拾干净后走进浴室打开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然后将陆星河买回来的衣服试了一下，外衣裤都挺合适，鞋子也正好，但是胸衣有些小了，可能是陆星河觉得她瘦便以为她的尺寸也小，但是有的穿就已经很不错了，过去的五年她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小背心，所以已经很知足了。
然而就在她穿好衣服的时候，忽然门口响起敲门的声音，宋裴的声音传来：“陆少校，你在吗？”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门外的宋裴没有听见回应，眉头皱了皱，刚刚他经过的时候好像听见里面有水声传来，以为是陆星河在里面便想问问昨晚雪地上脚印的事，但是现在又一点声音都没了，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宋裴，你在这干嘛？”贺乘从一旁走过来。
宋裴回道：“想问问陆少校昨晚杀那个女异种的一些事，他在房间里吗？”
贺乘透过门缝向里面看了看：“灯是关着的，应该不在吧，你要是找他可以先给他发消息。”
“好，那我先走了。”宋裴转身离开。
洛凝这才慢慢的动了动身体，宋裴竟然能听见房间里的响动，果然是男主，比一般人厉害的多。
陆星河将饭菜送到安小若房间，安小若也正要去基因部那边换班值守，见到陆星河送来的饭菜她很是高兴，因为这样表示他不生气了。
“谢谢舅舅，你今天回家了？”她问道。
陆星河点了点头，他看着安小若，的确如父亲所说她的个子比同龄人要矮一些，应该是以前营养不良造成的影响。
“你快吃吧，我先走了。”他还要去军部。
但安小若却拉住他的胳膊：“舅舅，那个实验体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他回道。
安小若有些失落：“现在都还没消息，你说她会不会死在昨天夜里了？”
“她死了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陆星河有些不解。
安小若忙收拾好情绪：“没有，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她可是异种啊，舅舅你不要乱想，你快去吧，我也进去吃东西了。”
“嗯。”陆星河转身离开，而安小若却没什么胃口。
那天之后她一直在打听关于那个十七号实验体的消息，甚至做梦都还梦见她了，梦里一棵开满粉色花朵的大树下，她坐在小板凳上，而那个实验体站在她身后给她扎小辫子，梦境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她亲身经历过一样。
陆星河到了军部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一些例行汇报以及心理监测和疏导。
每次大规模的杀死平民感染成的异种后军部都会安排人对安全官和士兵进行心理疏导，以防止他们出现什么不好的情绪。
在他坐在心理监测室的椅子上后，一个面容有些熟悉年纪和他有些相仿的女子走了进来，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女子对他笑了笑，然后开始做心理监测，她问他答，十分钟后报告出来了，他的心理目前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控制欲强的倾向。
陆星河觉得她不专业，因为他现在没有什么在乎的，又怎么会想着去控制。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女子突然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陆星河又看了她两眼：“抱歉，是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女子笑看着他：“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当年你为了躲开我还逃出基地。”
陆星河终于想了起来，她是那个八年前被婚配部安排给他的女子，但是他记不起来名字了，只知道她后来也嫁了军人，而且生了双胞胎。
“哦。”他应了一声。
“你啊，果然一点没变，我叫于晚，今天找你呢也不是追究你当年拒绝我的事，所以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那三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于晚说道。
陆星河拧眉看着她：“你难道不知道我头部受过伤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于晚却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并没有在你的病例里看到你头部受伤的报告。”
“没事，你为什么想要了解我过去的事，我记得你们心理部也有规定不能干预病患的私人生活吧。”陆星河义正严词的说道，他以为是她还没放下，当年他和她也就见过两三次面，并没有什么感情，而且现在她丈夫孩子都已经有了。
于晚神色有些忧伤：“因为我的丈夫也不见了，就是齐林，你应该知道他吧，他们都说他死了可是我还感觉他还活着，就像当年他们说你死了我也不相信一样，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还活着，等着我们去救他。”
陆星河怔了一下：“我真的已经不记得了，对不起帮不了你。”
而且就算齐林还活着，在外面那种异种肆虐的环境里，也应该和他从前一样被变异者饲养了吧。
说完他离开心理室走了出去，打开门的时候他听见于晚在后面小声的哭泣，而他眼前走廊的长凳上，坐着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小女孩。
他停下脚步，心中有些不忍的对于晚说道：“我回去会安排人手去调查，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谢谢。”于晚感激的说道。
陆星河沿着楼梯一层层的走下，想着于晚刚才说他的医疗报告里并没有头部受伤的记录，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都说他是头部受伤导致的失忆啊。
他看了看医疗部的方向，决定明天去问一问。
回到宿舍后，他看见房间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而洛凝却没有在柜子里而是躺在他的床上。
她竟然未经允许就睡他的床，他冷着脸走过去，才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脸红红的，嫣红的唇微张，能看见白的贝齿和齿间一截粉的舌。
她喝了酒，而且还醉了。
酒是为数不多变异者能接受的人类食物，但是酒是哪里来的？
他看了看周芸给他的那块牛肉，牛肉已经被洛凝吃了一半，他拿起来闻了闻，竟然在牛肉里闻到了酒味，应该是周芸或者其他人将酒注入到牛肉里用来腌制，没想到洛凝吃了后就醉了。
幸好她醉了后是安静睡觉而不是发酒疯，否则现在基地怕是已经疯了。
“醒一醒，去你的地方睡。”他不能大声说话，只能小声的说道。
但是洛凝只是翻了一个身，然后抱着他的枕头继续睡。
他想将枕头拿开然后将她摇醒，然而他刚将手伸过去碰到枕头，她忽然低头咬到他的手指，小猫般呜咽一声含在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