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选中和选择
“又…又是这个地方？”
云地环顾四周，眼神眺望，这，是之前遇到黑蛇的那个虚无场景。
依旧是空荡荡的涟漪，无边无际的虚无。
“嗡～”
虚无褪去，映入眼帘的是重峦叠嶂，波涛如海的森林。丁达尔效应将他暴露在阳光下。
“那…那是什么？”云地惊诧的望着眼前的场景，此刻，他显得是多么的渺小。
一袭白衣，负剑而立，他脚踩一只圣阶虎神兽的尸体，望着头上的滚滚乌云，雷光不时闪烁，不禁发出阵阵冷笑。
而在前方不远处，是一只只凶神恶煞的神兽，乌泱泱的一片，成千上万。不同的是，他们的上空，晴空万里。
“荒，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吾等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退去。”
“荒，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世人的唾骂嘛？”
“冒犯天，这整个洪荒界，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又来一个不怕死的，管他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众神兽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道。但，更多的是指责，因为，眼前这个名为荒的白衣男子，冒犯了天。
冒犯天，三个字，杀无赦。
一只如龙如虾的帝境神兽挥舞着大钳子，示意安静，劝说道：
“荒，不要再做无畏牺牲，我们十大天卫帝，还有千万天卫军，就你一人，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束手就擒吧，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
另一个帝境神兽也开口道：“荒，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让我一辈子看着你们蒙蔽？还是？跟你们一样，当天的走狗？”
轰隆～天好似知道般，雷声炸响。
“荒，你当真要战？”
荒没有回答，而是望着天空，一望无晴，随后盯着远处，冷冷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说，是吧？”
轰隆～轰隆隆！
纵使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又有何惧？
纵使被世人唾骂，他，又有何惧？
纵使只有他一人，又，有何惧？
他突然望向远处的神兽大军，剑指前方，平静道：“吾可问尔等，尔等屑小，准备好，受死了吗？”
声音不大，但是却刚好传到每一只神兽的耳中。
“嗡！”
一声音爆，荒犹如弹簧，迸发而出，率先出击。
一只帝境神兽挥了挥巨掌，冷血道：“杀。”
“杀～～”
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神兽犹如开了闸的波涛洪水，争先恐后的一涌而出。
势必要把眼前的白衣男子千刀万剐。
荒犹如虎入狼群，一剑向前斩去，恐怖的能量席卷激荡，数十头神兽顿时倒飞出去。
有的甚至抵挡不住这强大一击，身体瞬间被劈成两半。
紧接着手掌虚空一握，恐怖的能量爆开，又是数十只神兽爆体而亡，血肉横飞。
由此可见，荒不是一般的强大。
众神兽虽然滞顿了一下，
但是顷刻间便扑了上来，把荒团团围住。
他抬头望着一个个身高数百丈的神兽，
在他们面前，此刻，他是多么的渺小，就像是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被他们捏碎。
“法相天地！”荒爆喝一声，身体急剧变大，同时，一股无形能量迸发而出，众神兽抵挡不住，纷纷倒退。
“杀！！！”他平视着众神兽，眼中毫无惧意，皆是满满战意。
荒独自一人，单挑整个天卫军。
……
最后的最后，荒脚踩一只帝境神龙龙头，龙头好似活的一般，一直散发出阵阵恐怖的气息，但很明显，它，已经死了。
而在龙头的下方，竟是一只只由天神境以上的神兽堆积而成的尸山！高达万丈！
只不过，他身上的白衣已经变为了一件血衣，丝毫看不出之前的光鲜亮丽，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
而那把跟着他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神剑，已然断成了两截。
荒脚踩龙头，手中握着散发出阵阵光芒的短剑，抬头望向天空下起的磅礴大雨，他突然举起断剑，好似顶着巨大的压力般，一字一句艰难地对着天空大声怒吼质问道：
“地球？”
“修仙？”
“恐龙？”
“荒古？”
“混沌？”
“天地玄黄，宇…”
噗～
荒话还没说完，嘴中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半跪在头颅上。
叮～
断剑深深的插入龙头，只露出剑柄，断剑好似有意识般，发出阵阵剑鸣。
时空禁忌，荒竟然触犯了时空禁忌，不被反噬才怪。
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重新站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任由雨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轰隆！轰隆隆！轰隆！
雷声越来越大，似乎暴走一样，就连天巅下生活的神兽都迅速离开了千里范围，生怕祸及殃民。
天空忽闪忽暗，出现两只暗红色眼睛，口吐人言道：
“荒…停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哼、停手？你也会说停手？”
“那些一出生就被判定死亡的孩子，你可曾停手？”
“那些经历世俗人间，又无能为力的大善之人，你可曾停手？”
“那些身处人间烈狱，又渴望希望的众生，你又可曾停手？”
天口吐人言道：“这些都是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强者生，弱者死，我干涉不了，也不能干涉。”
“啊哈哈…啊哈哈…”荒眼神逐渐疯狂……“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地狱深渊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谁曾想，原来，最可怕的，是这人间！”
荒提剑，踏空而行，
一步一步地向天靠近，好似脚下有无形阶梯般。
他目光紧紧盯着天，一步一句，
道：
“天！”
“你以为，你做的事，就没人知道吗？”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以为，你是秩序者，你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既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既然汝说，强者生，弱者死。”
“我今天，就斩了这天，汝，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荒拔出断剑，直指苍穹，厉声怒吼：
“吾有一剑！”
“名为！”
“斩天！”
荒，踏碎云霄，断剑，直入苍穹。
没人知道天巅发生了什么，或许，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几天几夜的天雷暴动罢了。
……
画面一转，一处巨型深坑中，荒拄着半截断剑而立，单膝跪地，身上还滋滋冒着雷罚之力，但是衣服已经破败不堪。
云地走近一看，胸口处竟被轰出了一个碗大的伤口，似乎还在治愈。
荒拔剑而出，步伐沉重的来到云地面前，他伸出左手，一个乳白色骨头缓缓升起。
云地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乳白色骨头，这和之前梅娘给的神通骨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乳白色的。
他现在很想说话，也很想问问眼前的荒很多问题，
你是谁？这是哪？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要怎样才能回去？
太多…太多…
可是云地做不到，他现在就好似被定身一样，动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荒一脸谈然，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是我选中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
“我是你，你是我。我们，亦是他们。”
说完，荒和眼前的森林，重峦，犹如马赛克一般，顷刻消失。
只剩下一片虚无，和悬浮在眼前的乳白色骨头。
神通骨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云地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