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袪花药王忆往事
“于大哥，我们到了，你看那。”阿朵指道。
于火顺着阿朵手指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这深谷谷底竟盖有好几间茅草屋，屋边还流过一条小溪。
“总算到了。”于火喜道。
他竭力背着李元，跟着阿朵来到了谷底。
从谷底往上一看，两侧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谷底竟是绿意盎然，美丽而神秘。
二人沿着弯弯小路，往茅草大屋走去。
一来到近处，突然闻到了一阵阵由微风送来的绵绵药香。
这时，他们看到前面一间大屋里，开门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精神状态更似一个年青人。
这人先是随意向他们看了一眼，似是以为他们也是来求医的南疆士人。
旋即，他的眼睛一下子注视在了阿朵身上。
顿时，他的脸上现出灿烂笑容。
“师伯，阿朵来了。”阿朵高声道。
“原来这人就是阿朵所说的药王。”于火心道。
阿朵说着，紧赶了几步，到了这人面前；于火背着李元从后跟上。
“朵儿，真是你啊！师伯以为你一回梅府，再也不会来看师伯了呢！”
“怎么会呢！？阿朵不会的。”
“师伯，你快救救这孩子。”阿朵转而急道。
药王已见于火后背上李元，一听阿朵此言，忙向前看视。
药王一看李元脸红如纸，先摸额头，接着撩起衣服，见李元身上有很多脓水的水泡，惊道：“这孩子得的是天花，快背他进来。”
于火背着李元，跟着快步而走的药王，到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里。
药王先给李元服下一颗药丸。
接着，药王就去药草房里，择取了好多种药草，叫阿朵马上煮沸。
阿朵将药汤煮沸后，药王就取来一个大木桶，将滚沸药汤全倒入了这木桶内，又取过一个开盖大蒸笼置于这大木桶之上。
然后，将李元脱光光，让他坐在了这大蒸笼里；让他受着下面大木桶里药汤的熏蒸。
药王又从药草间里拿来药草，让阿朵注水煮沸。
“这样，每日熏蒸他个三次，持续个九日，这孩子也就痊愈了。还好这孩子送来的及时，再迟了的话，就难说了。”药王捋着胡须说道。
于火阿朵二人一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药王拿来一药瓶，倒出三颗药丸，分给于火阿朵每人一颗，自己掌中留有一颗。
“你们快服了这药丸。”药王一说完，就服下了掌中药丸。
于火二人跟着也服下了药丸。
“阿朵，你们跟跟这孩子接触有多少时间了？”药王问道。
“大概三天不到吧！”阿朵应道。
“那还好，时间不算长，你们已服下药丸，一般情况 下，是不会感染上天花，但须留待观察三日。”
“多谢师伯！”
“多谢前辈！”
药王点了点头后，又去药草房里，拿来一种药草。
他将药草烧着后， 放入一香炉里。没多久，香炉内飘出的淡淡香烟，便弥漫在了这间茅草屋内。
“天花有很强的传染性，要做好防御措施；此药草之香烟，可净化空气，能预防天花传染。”药王释明道。
“幸亏有师伯！”阿朵赞道。
于火心说，这药王果然精通药草，真是名下无虚。
到这时，于火才仔细打量起这药王来。
见这药王隆准修髯，发黝而黑，面色红润；眼若玄珠，内含精彩，灼灼生光。
于火心说，阿朵说这药王是她娘亲的师哥，想必他是要比女巫师大个几岁的；但这药王看着特显年轻，想必这与他长年累月跟药草打交道有关吧！
“阿朵，你上次回大楚，有没有去冀州看望你娘亲？”药王随口问道。
闻言，阿朵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娘……娘亲，她……”阿朵已泣不成声，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药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凝重。
“你娘亲她到底怎么了？”药王急追问道。
“娘亲她……她已经死了。”阿朵泣声道。
药王一听，睁大了眼睛，他的嘴唇不住颤动，欲说无言。
突然，他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瘫软了下去。
于火眼疾手快，已扶住了药王。
他扶着药王，到椅子上坐定。
过了良久，药王哑声道：“你娘亲可是南疆高品巫蛊师，等闲人等根本杀不死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朵就边哭边将她娘亲遇袭前后所有事情，述说了一遍。
药王听完后，他脸上红润之色就消失不见了，已多了几分苍老之态。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眼中一片茫然。
阿朵见药王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慌得止住了哭，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于火见状，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他就在药王旁边椅子上坐下，默默地陪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药王才开口说了话。
“阿朵，你快去煮药汤，木桶里的药汤估计快凉了。”
阿朵点了点头，以手拭了脸上的泪水，去给李元煮药汤了。
“你叫于火，是这个名字吧？”药王问道。
“是的，前辈！”于火应道。
“很感谢你，一路护送阿朵到淮阴，又护送她到这药王谷。”药王谢道。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但我实在太疏忽大意了，不然阿朵的娘亲也……”于火的话，被药王打断了。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天数，非人力能挽回的；你无需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药王一说完，就站起了身，他缓步到了屋外。
于火跟着药王到了屋外，站在了他的身后，他有些不放心。
药王抬头向着一个方向看去，似是看着远空。
良久，他才开言道：“阿朵娘亲一家和我一家同在一个部落；她比我小两岁，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有一年，我们部落与其他部落发生了冲突，几个部落都死伤了好多人，真是惨不忍睹；我的爹娘和她的爹娘也都在这场冲突中死了，我和她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药王虽平静地说着这段痛苦悲伤往事，但他的脸上尽是悲凄之色。
“没多久，我和她便一起入了我们部落一蛊族门下，成了师兄妹；师妹她一进蛊族，就迷上了蛊术，她练得如痴如醉，可以说是夜以继日地练；但我入蛊族不上一个月，就对蛊术产生了强烈反感；我一想到双亲就是被这些邪毒的蛊术杀死，便对蛊术完全失去了兴趣；入蛊族不到一个月，我就出了蛊族。”
“我每每回想起部落中人被蛊毒所伤的惨状画面，就心如刀绞，夜不能寐；我决心学习钻研医药学，开始翻阅南疆历代留存下来的医药学典藏。”
“我师妹她在修炼蛊术方面有天赋，蛊族首领对她青眼有加，倾囊相授蛊术。有一次，我在翻阅一本医药学典藏时，意外翻到典藏中竟有一小夹本，这一夹本面上写着‘巫术钻研心得之手本’字样，我一看就不感兴趣了，想着师妹她必然会感兴趣，于是就给了师妹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