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不起
清珩一问，帝九夜立刻冷静下来。
“我没事，倒是师尊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问出来，帝九夜就后悔。
自己算什么人，又站在什么立场，凭什么这么问？
他垂下眼眸，装作没事的样子。
心里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清珩……
被人说中心事一样，张了张唇，像要说什么，可最终半晌都没有落下话来。
他重生这个事……
确实隐瞒了。
屋内，又短暂恢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声打更……
屋内二人这才被惊醒似的，相互对望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望着别处。
“我先回房了，师尊你早点休息。”
帝九夜说完，几乎是逃一样的出了房间。
望着他的背影，清珩轻声叹气。
养徒弟真是个费脑筋的事。
放养又怕他日后造反，好不容易知道点什么，又碰到自己的知识盲区。
这孩子也别扭，不愿意讲。
慢慢来吧。
至于桌上那本书……
清珩盯着纠结了许久。
还回去还是没收？
到底是帝九夜的东西。
还是还给他吧。
书，清珩没动，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还东西也得挑个合适的时间。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听到一道闷哼。
那声音在门外响起，像是有人摔倒。
清珩顿时清醒，从床榻上起来，朝着门走了过去。
一打开，靠坐在门上的一道人影，从外面倒了进来，大大咧咧横躺在门口。
看清后，清珩一惊，连忙弯腰去扶，“九夜，你喝酒了？”
帝九夜睁开眼，冲他浅浅一笑，“师尊……”
他眼神很散，也不知到底看没看清。
脖颈到耳廓，再到脸颊，一路都蔓延着红晕。
一靠近，就能闻到浓烈的酒气。
显然喝了不少。
清珩将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去床上……”
反倒被他一把抱住，力气很大，仿佛要将人勒进骨子里。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帝九夜抱着清珩哭的很是伤心。
清珩一呆。
这话是对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说的吧。
到底是谁啊，能让自己这个徒弟这么伤心？
天亮，帝九夜醒了。
睁眼，就知道不是在自己的房间。
虽然客栈房间都差不多，但这房间里有他无比熟悉的桃花香。
况且昨晚的事，他并不是毫不知情，甚至记得很清楚。
他喝醉了。
遵循着内心最深的渴望，来到清珩房间门口。
想一把推门进去，大声质问。
你爱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还爱她吗？
是不是因为她，你才一直不成婚的？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没有这么做。
其实，是他胆怯，害怕知道。
如果清珩告诉他“是”，他又该怎么办？
从此扮演好徒弟的角色，直到消失？
还是不顾一切将人禁锢在自己身边，就如同……
想到这里的时候，帝九夜猛然被自己可怕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能再次……步上后尘。
“你醒了？”
一道清浅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清珩放下双脚，懒洋洋的伸了伸。
帝九夜占了他的床，他只好在软榻上打坐。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
微微一垂眸，温和看着某人的眼神就像 看着自己的爱人。
帝九夜常常在这眼神里生出被宠爱的错觉。
呵！
他的师尊，看谁不都是这样吗？
那双桃花眼，让他又爱又恨。
“以后，不要再这么喝了……”
清珩叮嘱后，接着又道：“有些事，不要憋在心里。你不想对我说，就不说。但我想告诉你，我是你师尊，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帝九夜看着他，“师尊，对不起……”
他好像一直在道歉，真的很没用。
清珩看出他情绪很低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心结还需心药医。
“起来吃点东西吧……”
留下这句话后，清珩起身。
帝九夜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他。
然而只有一片一角从他手心拂过，就像握不住的风，带走余温，只留下失落。
那抹清瘦的背影，已然消失在门外。
帝九夜怔怔的，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昨晚……
他借着醉意，抱了他……
他身上好温暖，帝九夜就像久旱逢甘霖的一棵树苗，贪婪汲取他身上的热度。
那种感觉以后回忆起，对于帝九夜来讲永远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珍宝。
突然，他又自嘲的笑了笑。
或许，他只有在醉酒后，才可以偶尔放肆一下。
七月初七，乞巧节。
在魔界，人们会去望舒桥上走一走，碰碰运气。
从桥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如果，你心里的人会出现，就说明你们是天定的缘分。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
不能太当真。
除了这个，这晚，魔界会张灯结彩的来庆祝这个节日。
许愿树下写一纸心愿，有情人互送礼物表白，看热闹的就看热闹……
于是，魔尊兴致勃勃提出要带清珩去逛街，美其名曰带他领略魔界的风光。
其实心里打着小九九。
帝九夜心情不好，清珩原本也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但一想到是这样的节日，觉得还是算了。
佳节倍思亲，睹物思故人。
帝九夜应该会更加思念他心中那位姑娘吧。
清珩：“不了，我没兴趣。”
“别啊美人，我们相处这么多天了，也算是朋友了吧？”
魔尊抬脚，缓慢的向他靠近。
脸上表情也开始酝酿。
由兴奋到含着一丝丝委屈，随后伸出一只手拉住清珩衣袖，“就当陪陪我，好不好嘛？”
闻言，清珩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帝九夜恶狠狠的眼神先瞪过去。
装逼货，居然学他。
他走过来，一把拂开魔尊拉着清珩袖子的那只手，“找别人去吧你，我师尊没空！”
说完，拉着清珩气冲冲出了客栈。
一鼓作气走了很远，才想起二人牵在一起的手。
他知道不该再这样了，越是靠近，越是贪婪的想要更多。
可是，如果真那么做了，师尊会厌恶他吧。
帝九夜念念不舍的将手松开，“师尊，我刚才只是……魔尊老是这样纠缠于你，我知道师尊你不喜欢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乱解释些什么。
清珩好似听懂了一样，淡淡点头，“嗯，我知道。”
帝九夜：“……”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我……”
没有，只是师尊你说了没兴趣。
帝九夜话刚开了个头，魔尊追了过来。
“美人，前面就是望舒桥，我们也去试试……”
不等二人说什么，就拖着帝九夜朝着另一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声。
“美人，我们从桥的那一头走，你从这边，待会见了啊，哈哈……”
清珩：“？？？”
帝九夜一把狠狠地甩开他，冷声道：“要走你自己去走！”
转身就要回去找清珩。
“你就不想试试？”魔尊意有所指，淡淡朝他一瞥。
随后，不急不缓的自己先走了。
完全不担心帝九夜会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