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顺走一个小本本
“神明允许隐瞒，但不允许撒谎。”
张传醒来后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反复琢磨这句话。梦里出现的，那么神明就是有隐私，隐私不能被公之于众，公之于众的不能有一丝谎言。
肯定跟他去过的那四个梦境之地有关系吧，这所谓的神。还有那个东西给他介绍的神和人的矛盾。与他无关是一码，但他还蛮好奇的，毕竟都把自己牵扯进来了。
我的身份说不定也是相当关键的呢。张传趴在床上“嘿嘿”傻笑。
“张传！你这混小子，又不去上课！”林玥拍门后干脆直接拧开门把闯进来，眼见张传傻不拉几地搁床上躺着还发出怪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挽挽袖子，一巴掌拍在张传屁股上。
“哎哟，妈！你搞什么呢！”张传被林玥一巴掌拍清醒，也不傻了，一下子跳起站的笔直，“我我我，这不是没人叫我去嘛，我以为放假了呢！”
“呵呵，没人叫你就不学了，你读书还是我读书？天天混不吝，东跑西跑，不学点有用的。昨夜又跑哪混，处对象就好好处，带回家看看也好，别把人姑娘拐奇角旮旯里，免得出事。你啊，这没出息的样，有姑娘看上你，好好对人家。”林玥见张传起来了，一边说教一边整理张传的床铺，叠被子，“多学点好，不想读书没事，找份工作，也能照拂照拂家里。”
“妈！我没”张传被说的面红耳赤，转念一想又止住话，“妈，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去学习！你辛苦啦！”
“你这娃”林玥有些无奈地看着张传跑去厕所后，又窜出门，没一会又敲响房门。
“妈！我钥匙东西都忘拿了！”
我就知道林钥扶额苦笑，还是去给张传开了门，还没说两句，张传就风风火火地再跑出去了。
只留下一句：“妈！辛苦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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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不可能！
先不说自己带的包里压根就没有课本，张传就不适合学习。他想到语文课本那天花乱坠的文字就头疼。
去木偶剧院吧。师傅不知道回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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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里巷木偶剧院
大门依然紧闭，已经布上些许灰尘。张传掏出钥匙开了锁。
推开门，细微的粉尘被光线折射，可见的漂浮在空中。张传习惯性蹑手蹑脚地走。
黑幽幽的外场，阴森森的内场，张传胆子倒是大得很，四处乱窜寻找有没有什么暗室暗道。
“古法若令财削屑，可近物主肆欢虐。君本惜情哀缘尽，勿叹花落花残隐。”
哎呦，这难不成师傅的小本本？不像是他的字嘞。齐师傅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字体模式是规规矩矩的，而这上面的字却是飘逸洒脱，毫无章法。张传忍不住念出声。
这是情诗吗？“古法若令财削屑”嗯嗯，张传努力按照语文教过的文言字义来字面翻译这句诗，古代的法律如果让钱财莫得了。“可近物主肆欢虐”，嗯嗯，可以让靠近？不，拥有着财富的人开始随便放肆潇洒？
“君本惜情哀缘尽”，你还是我嘞，你吧。你本来珍惜情感哀伤缘分走到尽头。“勿叹花落花残隐”，就不要哀叹花落下花变残隐退消失。呃么么么，毫无联系啊，胡言乱语。
算了算了与我无关。张传用那迟钝的大脑想了一小会就直接略过放弃了。他随意的翻了翻后面，也没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关键是除了书封面这句话，没一个字是他能看懂的。一堆乱码，没有一点点章法。
要不，给这本捎走。张传左瞄右瞄后干脆的把这个本子揣怀里带走。
张传刚把这本子塞大衣内兜里，就觉着四周阴恻恻的，可要是认真去看那黑黢黢的地方，又什么都没看见。
有人盯着我吗。不会不会吧要是有人，我都顺走东西了为什么不来抓我
应该是做了亏心事张传咽了咽唾沫，有些小小的紧张，虽然他闯地下室丶乱入暗室丶乱用他人财物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毕竟他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被人当场逮住。
可是齐逸这个木偶剧院的木偶，每一个都怪异到不行，那眼睛生动的好像真的能洞察一切。木偶，不可能会有意识的，对吧。
经历了各式各样的“探险”地，张传其实也是忐忑的。他血气方刚是一回事，死掉了又是另一回事，可被折磨到死或者名誉皆失，那才是他最在乎的。“人要脸，树要皮”。
“没事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张传低声安慰道。
他干脆大着胆子净往没光的地方钻，果然是摆满木偶的。形形色色的木偶，逼真的像活人。在阴暗的角落，眼睛也能折射隐隐光亮。
张传挺怵这些玩意的，他一边默念“不怕不怕”，一边伸手去抓木偶。
他随机拽了一个木偶就跑到有光的地方，冲着光查看。
柔软的头发，光滑的脸颊，狭长的凤眸，纤细的四肢，正常女性等比例缩小。说真的，好漂亮。张传感慨道。他隔着木偶的衣服抚摸它被雕琢的曼妙丰满的身躯。
这就是女性的身体吗，师傅怎么这么了解。他凝视木偶的双目，恍惚间，觉着木偶似乎眨了眨眼。
什么鬼？张传一惊，手中木偶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嘎哒”声，似乎有某个部位摔碎了。我出现错觉了吗？
他忙捡起木偶，那本来透着风情妖艳的脸蛋，碎了一块，跟瓷娃娃似的。怎么这么容易坏吗，这不是木偶吗？张传有些可惜的，将木偶放回原位。
这碎了一块脸的“美人”，即使哪里都完美到极致，在奢靡的审美下，依旧丑陋到谁都不愿意多施舍一眼。
木偶，它们被齐逸雕刻，长相各具特色，体态别有一番。美则讨人爱怜，丑也可圈可点。总而言之，没有一个木偶是重复的，几乎都能夺人眼球，符合各式各样人的味口。
而与正常人类不同的是，它们的眼睛里没有那种历经人事沧桑的阴霾，反而是轻灵透亮，比婴儿纯粹，比死人清净。
张传没发现，被他放回原处的“美人”木偶，它的神情变得哀伤凄凉，没有仇恨，却独带一丝脆弱。它只默默注视着在前方明堂的地方中，那对一切新鲜的木偶都充满好奇和惊叹的张传。
张传突然双手捂住脸，膝盖狠狠砸到地上，头埋在大腿处。
“疼！”
他没意识到，他跪下的方向，好巧不巧地朝着那个被他摔坏脸的“美人”木偶。
他脸上的皮肤加肉，被无形的力道硬生生撕下一块。鲜血喷涌，从指缝间溢出。
张传已经疼到失语。他不受控制地颤抖，在地上打滚，那块被剥离的脸部肉块从手掌掉到地上，更是随着他翻滚而沾满灰尘。而他缺失一块的脸，那扭曲的肉块，牵扯着的痛感，在他剧烈的滚动中被放大。
“啊！！！救救救我”张传无声嘶吼。
所有木偶的视线移动到张传身上。悲悯丶伤怀丶谅解丶同情它们即使毫无举动，对待这个将它们肆意摆弄的人类，也没有一点点的厌恶和排斥。
张传在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中晕厥。
地上斑驳的血迹，被撞倒的桌椅，以及几个没被放回位置的木偶
和这个已经几乎毫无生机的“罪魁祸首”，静默地等候时间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