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毒
“一月前，城东孙家医馆里被送来一位病人，他浑身乏力，寒战咳嗽，家人送来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孙大夫也是城内颇有威望的老医师，当即判断出这是瘟疫，赶忙派人告诉了官兵，虽然城内官民也做了许多防护措施，但这场瘟疫还是以不为人知的方式铺散开来，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城主就只能下令封锁城门禁止人员出入。”
谢今安眉眼低蘼，但还是向顾清鸿徐徐道来。
“那就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法吗？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少年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听说淇城的药山上有一个药师宫，他们难道不帮忙吗？”
“当然帮忙了！现在全城的患者都在药师宫后山的病房里。”说着，谢今安还做了一个祈福的手势，她父亲也在那里，她自然希望父亲早日康复回家。
“相传药师宫的第一代宫主是一个修行了千年后化为人形的灵芝，药师宫也是我们淇城医者的圣地。”
少年没再说话，谢今安虽把现状完完全全地介绍给了他，但这些信息对于解决问题来说无疑是无用的。
根据顾清鸿的分析，这恐怕不是一场简单的传染病，只怕有妖邪作祟。
初晨的阳光洗去了昨夜的不安，寂静的街道也多了些生活的味道。
早在昨天夜里，两人便商量着去患者家里调查一些情况，但事情总是没那么尽如人意的。
不少人家都不愿意跟他们说明情况，愿意说的提供的信息也不是二人最想要的，这该如何是好。
“这是最后的一户人家了，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顾清鸿闻声而望，立在两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座破旧不堪的大门，门上牌匾歪歪扭扭地写着“宋宅”两个大字。
谢今安解释道：“这宋楠是个赌徒，几年前妻儿便弃他而去了，如今他也就只剩下这破旧的祖宅了。”
顾清鸿点了点头，上前敲门，却是无人回应，再次敲门，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给忘了，他八成也染病了，现在家里面应该没人。”女子见顾清鸿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得到回应，旋即说道，“那咱们还进去吗？”
少年点点头，“当然，不过不是从这里，跟我来。”
二人避开人多的街道，寻了处无人小巷，顾清鸿轻轻一跃便跳上了围墙，旋即又伸手将谢今安拉了上来。
院内杂草丛生，破碎的瓦罐比比皆是，简直一片狼藉，这宋楠平日里都不收拾屋子的吗？
“走，我们进屋看看。”
屋内的陈设更是糟乱不堪，二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宋楠的卧室。
四处看看吧，如果真是妖邪作祟，那有很大概率会留下妖气。顾清鸿心想。
大概不必如此麻烦，他终于记起自己借助阴阳玉可是有着洞察一切眼力。
旋即将双指在眼前一扫。
阴阳法眼，开。
法眼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将无所遁形。
可惜他环视四周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
叽叽，叽叽。
“什么声音？”
两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只老鼠。
只见那老鼠足足有成人脚掌般大小，正不断在杂物间穿梭，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一会便爬到了宋楠的书桌上。
看着那把头埋在碗里喝水的老鼠，两人只得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只是只老鼠，还以为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正当两人离开之际，那只老鼠忽然开始疯狂抽搐，龇牙尖叫，被打翻的陶碗咔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二人迅速向书桌靠近。
“问题应该便出在这碗水中。”
顾清鸿取出试毒针一试，针尖果然变成了红色。
这试毒针可不是普通银针，而是仙家专门用来试毒的法器，如果是世间毒药，针尖就会变成黑色，那能让针尖变红，自然就是妖邪所炼得妖毒了。
“果然是这样。这妖物真是狡猾，竟在水中投毒，悄无声息地就害了这么多人。”
顾清鸿再次问道，“淇城人平时都从哪里取水？”
“有的人是喝自家井里的水，就比如我家，剩下的人就是喝淇水的河水了。”
少年面色凝重，“我怀疑有人在淇城的河水中投毒。”
之所以怀疑是在河流中投毒，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样做更加容易并且危害性更大，毕竟大多数人都是靠河水度日；另一个原因就是宋家的院子里并没有水井，如此一想自然不难猜出宋楠平日里喝的也是淇水的河水。
谢今安在一旁补充道：“淇水的发源地正是药山，该不会是药师宫干的吧？不可能不可能，药师宫可有千载盛名，怎么会做这种事？”
少女也是在不断安慰自己，如果药师宫真是幕后黑手，那自己的父亲怎么办？药师宫的人又怎么会假惺惺地给他们诊治呢？
顾清鸿面色难看，身为仙门弟子，当视降妖除魔、护卫苍生为己任。如今妖邪在此荼毒百姓，他又如何能安心离开？
如果瘟疫就是这妖毒引发的，那所谓的药师宫能解这毒吗？
那药师宫宫主只因我看到了那枚玉佩便要杀我灭口，他又是好是坏呢？
此行凶险，谢小姐只是普通人，我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一连串的想法在顾清鸿心中展开，他思索片刻，说道：“谢小姐，你有办法让我进入药师宫吗？”
“我和你一起去。”
见状，顾清鸿只好向她解释此行的危险程度，并向她许诺一定将她父亲平安带下来。
谢今安终于答应自己不再跟去。毕竟有些情况可不是人越多越好，况且谢今安只是个普通女子，在危险来临时可能连自保的手段都不具备。
“那我父亲就拜托你了！”女子再三嘱咐。
“必尽全力！”
两人返回谢家医馆后，谢今安打开柜锁，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枚令牌，递给了顾清鸿，“这是我爹年轻时在药师宫学艺时的身份牌，你拿着它就能进药师宫了。”
“多谢。”
顾清鸿换上谢今安为他找出的药师宫宫服后便离开了。
“路上小心呀！”谢今安喊道。
······
房间内，一名身形妖娆的紫发女人正倚靠在竹椅上品茗弄茶，她嘴角上扬，眉眼冷冽。放着茶盏的桌子上还铺着一张人皮面具——一眼看去还真有几分熟悉——这不正是谢今安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