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火边立意论国策，帐外仰天问星辰

    乌尼哲布一行十人离开崖山蒙军驻地一路向北，行走了半年有余，到了大都后拜见了大汗忽必烈，之后大汗又加派了五十人的队伍给乌尼哲布同行，有这五十余人一共出发乌尼哲布心里踏实很多。再走了半年眼见周围树木茂密，已经不见人烟，但是已经到了初春冰雪融化，往北而去没有见到大江大河只见很多小的河流，雪水融化后的水汇集而成，清澈无比，河水的鱼儿也异常肥美，山中果实甘甜，乌尼哲布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而想：我蒙古之地虽然牧草丰盛但不像此地，果可摘食，水可立饮，河中鱼儿也又多又大，真是比我蒙古也好百倍。

    有一日到了一处平地见到旁边也有溪流，乌尼哲布命令队伍在此安营扎寨停下休息，夜晚，他躺在毛毡上休息，由于天气不是很冷所以毛毡放在帐篷之外，旁边篝火燃起，也很温暖。郭端走来坐在他的旁边，乌尼哲布躺下眼看茫茫星空，对郭端说道：“儿时望星空不觉有何不同，现在我到处征战在蒙元军中已有数十载，想我从蒙古家乡出发只到汉人南方之地，四处征战，我听说大汗在对西用兵也有数十万军士，我周围之人或死或伤已有百人好友战死沙场离我而去，我常常想人死之后是否还有来世，是否能上天呢？长生天启示于我，生死是轮回,死亡是渺小的你我无力抵抗的自然规律,而你我之魂灵最终要回归自然，灵魂却是生生不息的。真希望死后可以轮回，人生苦短有太多的有心之事完成了”。

    那郭端乃是汉人，他轻笑道：“我们汉人看淡生死，虽有佛道生仙轮回之说，但很多人在大宋治下一味求财，不见来世就不信来世，很多人只要行商赚钱即可并不觉得有来世之说，我常听人说，人死如灯灭，那有什么佛道轮回灵魂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乌尼哲布问道：“郭端，你说汉人因何而亡”？郭端 说道：“蒙古兵盛，自然是亡在汉人战力不及，蒙古兵不畏死，汉人打不过投降的又多，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乌尼哲布眼望星空，说道：“汉人不是武力不及，大宋之中也有将才和不畏死的兵士，汉人之败败就败在一味只求财富而无信仰，人都为己不为国家，你汉人之中有几人有信仰之心，即使信佛信道也是为求财为避祸，却不是我蒙古信仰是对自然之敬畏，对人性的尊重，一国之内人人都信举头三尺有生灵，自然不会多行不义之事，你大宋皇帝一意孤行，枉信奸臣，不像我蒙古有忽里台大会，各个家族互相协商才好行事，天下都为一人，则人人都不为这天下，我蒙古人打来自然能躲就躲了”。

    郭端满脸不肖，继续说道：“你蒙古打仗所到之处见人就杀，屠城无数，实不相瞒汉人之中也早有不满，你口口声声说信神灵就不怕有报应吗？可见你说信神灵也是虚伪”。郭端此言当真是大逆不道，在蒙古百夫长前说出这等话来，乌尼哲布可当场了解他的性命，但这郭端汉人出身，也常见蒙古杀人这番又被激怒，当场说出这些话来，但说完就直视乌尼哲布，毫不畏惧。

    乌尼哲布眼见他不怕死，而且和他常年征战关系也不一般，好似兄弟一般，这周围又无他人，所以也并不在意，只见他说道：“我蒙古所信乃是对己，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敌国军队出于敌国百姓，也有敌国百姓供养，再者我蒙古人少，对方人多，如果不杀一儆百我蒙古恐怕早就被敌国所灭了，我们生于草原之上，环境不像你们汉人这样，风雪一来牛羊死伤无数，我们就都要饿肚子了，我们在草原生活见惯了若肉强食，不心狠怎能生存呢？我们直来直去，反道不是你们汉人花花肠子，计谋害人，你们汉人自古玩计谋，设诡计，其实虚伪面目之下和我们也是无异”。

    郭端正待反驳，突听到旁边有人哈哈大笑，此人一直在帐篷之中没有出现，所以他二人并没有看到，此人说道：“你二人说的都有理，一说是神灵在上，族人有信仰才使蒙元团结无敌，一说是仁义当前，国人有仁爱才使大宋招至国灭，哈哈哈哈，当今的天下事都讲治国之策，没有人性的讨论，你二人也算精彩啊，哈哈”。乌尼哲布和郭端回首一望，原来是军中书记项明，此次探宝，项明记录沿途地理，风光、风俗和国家部落，对方军队情况以便回去报告大汗，项明是汉人中颇有文采之人，人称“项百知”。项明说完，三人都大笑起来，说毕三人围火而聚，饮酒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