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都昌
“我就随便说说嘛。”
“说说也不行,长着张嘴用来吃饭就行了,屁话还挺多。”
“……”
第二天,觉溪醒来之后,就找不到洛杭云了,留下的只有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以及劈好的高高一摞柴。
夏云也忍不住感叹:“咱们这一年的柴都被他劈完了。”
胡伯笑得夸张:“嘿嘿,这小子,我就说他不错。”
觉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洛杭云常年练武用剑,就算劈这么多柴应该不会太伤手吧。
日子一天天平静下来。
觉溪也从胡伯那儿学到很多东西。
有一天,不知怎的,胡伯突然挖出了他酿的酒,说要好好喝一回。
就连觉溪这个不喝酒的也被硬逼着喝了两杯。
“想当初啊,我就不该离开这里。”
胡伯喝醉了酒,对着一张板凳说得起劲。
“什么抱负,都是扯淡。”
觉溪好奇起来,追问道:“为什么呢”
“我进宫当了太医,皇上很器重我。”
“然后呢”
“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皇上看上了我女儿,我那个傻女儿还以为她从此就是人上人,高高兴兴的就进宫去了。”
“后来呢”
“后来她被诬陷和侍卫有染,就被皇上打入冷宫,生下的孩子也差点被掐死。”
“差点?那也就是没死了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我女儿早早就病死了,留下那个孩子被宫女、侍卫偷偷养大了。”
觉溪忍不住把某个人代入进去:“这个孩子的娘亲是不是给他取名叫夏泠亦”
“是,是,他叫夏泠亦。”
“那你为什么不认他呢,为什么不说你就是他的外祖父。”
胡伯直摇头,哭着说:“我不敢,我怕他会恨我,那样的话,我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觉溪没想到陈最,不,应该说夏泠亦。
她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会是这样。
现在皇室里能堪大用的无非夏以珩一个。
但如果夏泠亦的情况不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个大概也能争一争皇位了。
等等……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以前就说怎么觉得陈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了。
她还记得小说里,后面陈最,也就是夏泠亦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将领,并且在他接受皇帝加官晋爵后,替他的母亲洗刷冤屈。
只是,替他母亲洗冤的代价就是把兵权交出去。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是主要角色里为数不多有一个好结局的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日晒三竿了,胡伯才揉着眼睛起来。
“我这眼睛怎么这么干啊?”
夏云正要开口,被觉溪打断。
“大概昨晚风太燥。”
“哦。”
一早上没见了的胡卢突然从树下跳下来,一个没跳好,把桌上给胡伯留的早餐踹飞了……
胡伯气得就要破口大骂,胡卢赶紧拿出一张纸交给他。
这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有成效。
胡伯把纸接过来:“什么东西啊?”
胡伯的视力不大好,夏云的字又还没学全。
觉溪就把纸接过来。
这是一张告示。
朝廷内有什么官员变动之类的,都会张贴出来,让百姓知道。
这张告示也是差不多。
“上年写了近来任免的官员,里面有……”
觉溪没说完,一阵风突然刮过来,将这支吹跑了。
夏云嚷嚷着“那纸跑了”,就要去追,被觉溪拉住。
“不用去捡了,没什么要紧事,不看也罢。”
“哦,那我去晒草药。”
胡伯也去厨房给自己弄早饭。
看着他们都走了,觉溪才拉着胡卢,问它:“这纸是从哪儿来的”
胡卢比了一个很丑的表情,然后把一根只有一片叶子的树枝放在脑袋上,晃来晃去。
“她头上有一根蓝色步摇,说话张牙舞爪是吗”
胡卢点点头。
原来是许蕴娇拿来的。
是故意告诉她,太傅入狱,她已失势吗
不想当面道别,就在纸上写了“暂别,觉溪留”几个字放在桌上。
……
返程路上比来时路轻松很多,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返程的心情要比来时沉重很多。
她在那张告示上也看见了徐则臣的名字。
这样并不算久的时间而已,徐则臣居然已经考上状元了。
如果她去求他,他能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帮帮她吗
到了都昌下船时,觉溪看着岸上这繁华景象,突然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是因为和最近看到的环境不同而感到陌生。
还是因为对接下来的何去何从感到彷徨。
觉溪问路的时候,还有些张不开嘴。
因为那被问的人打量了一眼觉溪,然后一直用很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上赶着来攀高枝的远房穷亲戚。
但觉溪最后还是开了口:“请问状元府怎么走。”
那人虽然鄙夷,但也回答了,人活一张嘴嘛,怎么都不磕碜。
“这边右拐,直走,然后再右拐,直走就到了,状元府很气派的,你走到那儿,一眼就能看到了。”
“谢谢大哥。”
觉溪按着方才那人说的路线,右拐直走再右拐,还真找到了状元府。
“请问,徐则臣在吗”
守卫答:“不知道。”
他们主子在不在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能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这离近了等,守卫还要赶人。
觉溪就只能离得远远的,等待徐则臣出现。
过去很久,觉溪感觉自己手脚都冰得不行了,徐则臣也还是没出现。
主要,觉溪没想到这都昌比泠水温度低那么多,身上穿的衣服根本不够现在御寒的。
马车车轱辘响动的声音突然出现,觉溪一下子蹦起来。
不远处徐则臣从马车上下来。
他手里还牵着桔青。
等等,桔青桔青!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后,就有丫鬟从马车上把各样的首饰礼盒还有点心拿下来。
觉溪见两人要进去了,赶紧要跑过去。
可刚才蹲了太久,脚麻了,她这样迅速的动作,上半身往前了,下半身还在原地,就整个人扑倒在青石板地上,摔得很狼狈。
觉溪摔倒时的一声惊呼传到徐则臣耳朵里。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觉溪的声音。”
桔青掩下慌张,赶紧圆说:“怎么可能呢,小姐她都不在都昌,你刚刚一定是听错了。”
“对了,出门时煨的那壶茶,也不知道他们下人端开了没,那茶还是小姐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