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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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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一路上沉默不语,殷文诤越发自责。

    他无法确定此事是否是赵管事一人所为,他的母亲和大姐是否纠缠其中。

    当日晚间,他还在书房读书,观砚忽然闯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那个野丫头有难了!”

    他唬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三丫头着急忙慌地跑来找我,说赵管事带着一群人要去找那个野丫头的麻烦!”

    他一听便紧张了起来,赶忙问道他们向哪个方向去了。

    观砚急得不行,说三丫头报完信就偷偷跟了过去。

    他赶紧去找秦怀瑜,带了十几个家丁悄悄从西角门出来。

    观砚顺着三丫头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到郊野。

    他们在那里发现崴了脚的三丫头正坐在一个泥沟里。

    幸好三丫头记下了赵管事他们走的方向。

    观砚背着三丫头先回府了。

    他们一路找寻过来,看到野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

    这才找到桃花她们。

    当他看到赵管事那只手像铁爪一样,用力掐着桃花的脖子时,他恨不得手中有把刀现就剁掉那只手。

    秦怀瑜帮着固定桃花受伤的脚踝,而他自己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时,他心里暗恨自己的无能。

    平时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他竟想不到一句话去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桃花,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抱歉。

    他一路跟着,时时查看桃花的情况,见她面上犹有泪痕,却倔强地扭过头去不看他,心下是又痛惜又惆怅。

    赵管事与其他几名男子被家丁们制住,一起押回府上,等候发落。

    秦怀瑜与殷文诤一直将桃花送回家。

    桃花娘原本就快要急疯了,等见到躺在担架上的桃花,立即冲上前去,急急地查看桃花的情况。

    “伯母,朱姑娘没事,只脚踝扭伤了,其他都是皮外伤,应无大碍。”秦怀瑜含笑道。

    “是啊,伯母,您不必太过忧心了,朱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桃花娘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中两名极出色的男子。

    着鸦青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容和煦的青年男子是她认得的秦医师,上回还救过她们一命。

    桃花娘微笑向着秦怀瑜颔首。

    她的目光又转向那位紧盯着桃花的男子。

    那男子细高个,立若芝兰玉树,眉目如画,气质出尘。

    她皱了皱眉头,猜着这位必是那殷府的公子。

    她淡淡地说道:“殷公子,还请回吧,深更半夜的还要麻烦殷公子跑一趟,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若是令堂知道了,只怕心中着急,若急伤了身子,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殷文诤心知桃花娘说得不错,他半夜偷跑出来,若是被发现,只怕他娘也要急疯了。

    他只得恋恋不舍地跟桃花说了声:“朱姑娘,在下暂且告辞了,姑娘保重身体,明日我再来探望姑娘!”

    桃花扭过脸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劳烦殷公子了,探望就不必了,我们乡野粗人,皮糙肉厚的,这点伤哪里需着公子上心!”

    月牙在一旁憋了很久,此时终于找到话头了:“喂,俊哥哥,我姐姐说的是反话,你可别当真!”

    殷文诤一脸的尴尬,摸着鼻子笑了笑:“姑娘好生休息着,明日我再来!”

    桃花撇了撇嘴,不再言语,只拿眼瞪着月牙。

    “文诤兄放心吧,我会将朱姑娘的伤处置好再离开。”秦怀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殷文诤依依不舍地跟着几名家丁离开了。

    他一走,屋里的氛围立即缓和起来。

    桃花娘笑着招呼秦怀瑜,在一旁端茶递水,眼神慈祥地打量着他,暗暗点头。

    “得罪了,朱姑娘。”秦怀瑜修长的手握着桃花的脚踝,顺着关节活动的方向轻轻扭动着。

    桃花的脸有些红了,虽说前世秦怀瑜常为她请脉,但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却是头一回。

    跳动的灯火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一绺长发垂了下来。

    桃花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将垂下的头发挽上去。

    还没碰到他的头发,秦怀瑜一抬头,落进了一双星空般明亮的眸子中。

    两人对望,都有些痴了。

    桃花娘咳了一声。

    两人方才醒悟过来,桃花红着脸低头盯着自己的裙摆,不敢吱声。

    秦怀瑜鼻间轻轻一笑:“朱姑娘的脚只是扭伤了,未伤及踝骨,这几日用冰凉的井水早晚敷上两回,我再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过几日姑娘就能恢复如常了!”

    桃花垂头不敢看他,声如蚊吶地说道:“多谢秦医师!”

    月牙托着腮,两腿支坐在地上,惊讶地说道:“姐姐,你是吃了生姜么?脸怎么都辣红了!”

    一个枕头朝着月牙呼啸而来。

    月牙抱头鼠窜。

    秦怀瑜自桃花家出来,已是夜阑更深,漫天星子低垂。

    他心绪紊乱,一会儿甜若蜜柑,一会儿又酸若梅子。

    他长叹一口气,身影没入黑暗中。

    殷文诤带着家丁悄摸地从西角门进府。

    府中异常安静,众人似乎都已熟睡。

    他方才放下心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推开清漆桐木大门,只见院内灯火通明。

    佟夫人一脸气愤地坐在门廊下,殷云璃与三姨娘人等分列两旁,院子里跪着七八个小厮,均是日常服侍殷文诤的。

    观砚被两名家丁按在佟夫人面前,正被一左一右地抽着耳光。

    殷文诤心头一惊,他们出门的时候俱是轻手轻脚的,母亲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平日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知晓这些后院女子的手段。

    佟夫人统共就这一个嫡亲的儿子,又如何不在儿子院里安插眼线?

    他们前脚走,后脚眼线就去汇报了佟夫人。

    “母亲!”殷文诤觑着母亲恼怒的神色不敢多言,只问候了一句,“这么晚了,母亲怎么没去休息?”

    佟夫人瞪了他一眼:“我来瞅瞅我儿子,这半夜三更的出门干什么去了!”

    殷云璃已经见到了被扭送回来的赵管事,知道他们的谋划失算了。

    她正憋着一团火,见母亲质问弟弟,也火上浇油道:“那还用说,他的魂都被那狐媚子勾走了,半夜刚游魂回来呗!”

    “你这么上赶子地巴着那狐媚子,还不知道她家那老狐狸精压根瞧不上你呢!”

    殷文诤压着火气说道:“大姐说话犯不着扯着拽着的,什么狐媚子,狐狸精?不过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咱们家的人差点把人给害死了,人家躲我们还躲不及呢!”

    三姨娘一听这话,眼睛瞪着溜圆:“大少爷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叫把人害死了,明明是那小娼妇故意勾引我弟弟来着!”

    “我弟弟好心好意去救人,那小娼妇假装扭了脚,拼命往男人身上贴,那些人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

    “她不过是看攀不上大少爷,便对我弟弟起了心思!”

    “太太,你可要为我弟弟做主啊!”三姨娘帕子按在脸上,假装哭泣道。

    “你们贼喊捉贼,混淆黑白,还有王法吗?”殷文诤气得额头暴起青筋。

    “哦?王法?”佟夫人冷笑一声,“在这个家,我就是王法。”

    “把少爷关进房内严加看守,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佟夫人一声令下。

    几名粗壮的家丁上前,将挣扎不休的殷文诤半架半拖弄进房内。

    佟夫人亲自落了锁,将钥匙挂在自己的裙上。

    “谁敢偷偷放少爷出来,即时打死!”佟夫人威严地盯着观砚说道。

    观砚后脊梁直冒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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