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易主
东方既白将包罗拉到一边道：“你终于醒了，我们出去说。”
包罗狐疑地看着东方既白，转身将林水吟的哑穴解开：“姑娘，你告诉我，这个冰上的男子是谁？”
林水吟望着默默摇头的东方既白，缓缓道：“他，他是我师父的药人，是被家人遗弃丢在山谷，我们捡回来的，你看他身上的针，就是我们试的药，你怎么可能见过。”
包罗半信半疑，被林水吟拉出密室：“姑娘，你第一次来我们这个医谷，我带你去谷外走走，风景可好了。”
密室内，东方既白总算松了一口气，却见夜陌生手指微动，东方既白瞬间握住他的手，温暖的力量流转在指尖。他感受到时间的停滞，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两颗心跳的声音在彼此倾听。激动和感激涌上东方既白的胸膛，他想告诉夜陌生，他从未放弃，一直守望在他的身旁。
“夜陌生，你真的醒了，哈哈哈，你真的醒了。”东方既白心中的喜悦化为脸上一行热泪落下。
夜陌生睁开双眼，却根本记不起来东方既白，他松开东方既白的手，眼神茫然地问：“这是哪里，我是谁，你又是谁？”
东方既白惊道：“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小白，公子小白，你是夜陌生啊。”
“我怎么一点，一点印象都没有？”夜陌生头痛欲裂，痛苦地呻吟。
“你先别想了，好好休息，说不定过几日就全想起来了。”东方既白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立马派人叫来了绝命医师。
绝命医师进入密室把完脉，笑着对东方既白道：“太好了，我的晚节保住了，如今只要好生休养，活到个七老八十不是问题。”
东方既白总算安下心来：“绝命医师，可是他为何会失忆？”
绝命医师又仔细看了一下夜陌生的头颅：“头部没有损伤，应该是他选择性失忆，有些人会大病一场，有选择地将痛苦的回忆抹去，你可千万不要去刺激他，这些日子就让他在谷中好生休养，你也最好不要跟他见面了。”
东方既白想到五年前他亲手插在夜陌生胸前的那一剑，眼神黯淡道：“我明白，那就拜托你好生照料，对了，包罗已经苏醒，绝命谷的事情……”
“你放心，我只字未提。”绝命医师摆了摆手，将东方既白赶了出去。
谷外，包罗正在欣赏蓝天白云的美景，林水吟将自己心爱的话本递给包罗，包罗翻到《大漠追击》那一章，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东方既白居然与孤量子打成了平手，可惜没有救下小七，如今小七身在异族，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林水吟俨然已经成了包罗的迷妹：“包姑娘，快跟我说说你们在少年英雄会上的冒险故事，这书上写得太潦草了，你再给我讲讲呗。”林水吟从小在绝命谷长大，了解谷外的世界全靠她连蒙带拐让梅鹤子送过来的话本，如今总算见到话本中的真人，还跟自己一样是个女孩子，就觉得格外亲近。
包罗不解道：“水吟，你为何不让东方既白跟你讲，你们不是朋友吗？”
林水吟摇头道：“谷，不，他才不会给我讲，他只会让我做这做那，而且我有点怕他，不过包姐姐，你好像一点也不怕他。”
包罗想起小七也很是怕东方既白，不由问道：“你们为何都如此怕他，他明明对人都心怀善意，而且看着也不像坏人。”
“那是因为……”林水吟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东方既白的咳嗽声，后背一凉，自动噤声，向远处的羊群走去。
东方既白坐到包罗身边，看着谷外的风景沉默不语。如今包罗跟夜陌生都醒了，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何，他却觉得那么孤单，明明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好好地活在世上，自己却开心不起来，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五年前的旧事，还是害怕绝命画师的身份被包罗发现。
包罗看着愁眉苦脸的东方既白，开口道：“我们去救小七吧，把他从异族带回来。”
东方既白面露喜色，却无奈地摇头道：“你可曾想过，孤量子为何要带走小七，也许，他本就属于那里。”东方既白想起蓝姑，为了留在月国，她主动刺瞎的双眼，他不想看着小七为了留在他身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包罗惊道：“你说什么，小七是异族人？”
东方既白点头道：“是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小七是异族女巫家族的人，阿勒已经回到异族，小七就在阿勒身边。”
“阿勒不是死在洛龙城了吗？”包罗觉得醒来之后的世界，变得难以理解。
“那不过是兵法中的金蝉脱壳之计，也就骗骗三皇子，阿勒身边的亚父早就跟太子联手，那次逃跑不过是太子暗中策划的一场好戏，包罗，异族可能要变天了。”
“你为何会知道这一切，别告诉我，是太子告诉你的。”包罗看着东方既白深不可测的双眼，想着眼前这个人为何能洞悉身边的一切。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东方既白忽然一脸严肃道，“包罗，若我也是异族人！你会怎么办？”
包罗心中像沉下一块千金重石，顿时手脚冰凉。
“哈哈哈，我骗你的，看把你吓得。我不过是在夜家军的‘远间’中插了个眼线而已，那个眼线还告诉我前几日，阿勒已经聚集了六万草原的残余部落，他还在继续给草原的其他部落写信，要让其他部落联合起来，共同讨伐弑父篡位的苍狼王。”
东方既白不敢告诉包罗，这一切他都是通过小七身上的东海之泪知晓的，蓝姑很早就教过他飞梦，由于是异族秘术，也让他身体内的异魂苏醒得越来越快。还好这次及时赶到绝命谷，不然异魂可能就已经苏醒了。
可是这些真心话，东方既白一个字也不能告诉包罗，只好扯开话题：“这个时候，你的父亲应该也是寝食难安。”
包罗听到北境王寝食难安，急问：“这么说，北境有危险？”
东方既白摇头道：“阿勒跟太子定了十年的君子之约，如果阿勒夺得苍狼王之位，那么异族跟月国会有十年的和平，前提是阿勒还遵守君子之约，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可是一句论语都没说。”
包罗想起洛龙城见到的阿勒，的确目光中没有了清澈，多了一些沧桑：“你的意思是，他变了。”
“但愿他没有。”东方既白望着苍穹，他知道古来权势蚀人心，但是他的心中会永远记得初遇时的阿勒。
月国宫廷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北境军报：异族苍狼王被阿勒的八万大军斩杀，阿勒成为新任苍狼王，阿勒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童，据说是异族女巫之子，如今，异族之王跟女巫家族全部归位，异族人纷纷载歌载舞地庆祝，并扬言说要夺回他们的圣山祁连山，让异族的强者苏醒。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异族女巫的回归，意味着异族强者时代的回归，那是个异族强大到所到之处，皆为焦土的末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