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漠追击
包罗、白怀信和徐东海三人快马加鞭地往北境而去。
路上，白怀信不解道：“包罗，这已经是东方既白第二次丢下小爷我跑了，他就这么怕我抢他风头吗？”
包罗笑道：“白怀信，别自恋，他单纯是嫌你太烦，不过东海，昨天你们先到的客栈，他就没跟你说些什么？”
徐东海点头道：“说了一些我家的事，其他没有。”
白怀信疑惑道：“那他为何不告而别，莫非他知道孤量子在哪，要独自去会孤量子？”
正当三人到达北境时，夜飞跟夜惊鸿正带着一队夜家军出城。夜飞见包罗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他们定是从洛龙城赶来。
夜飞纵马来到包罗面前：“你们也是为了孤量子而来？”
包罗点头问：“夜将军，你们要去哪？”
“我们收到消息，孤量子今日要从流沙门回异族，所以要过去看看。”
“只是过去看看，你们不打算抓他吗？”包罗疑惑道。
夜飞叹了口气：“这是太子的意思，让我们不要插手此事，只是此事发生在北境，夜王爷不好袖手旁观，所以就让我们过去看看。”
白怀信道：“这么说来，太子是有意要放过孤量子，否则夜家军出手，就算是剑仙也插翅难飞，不过死了一个异族质子，异族那边就没有追究吗？”
夜飞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皇上利用这次的质子逃亡世间要挟苍狼王，让他将自己的亲儿子送来当质子，以此挑拨苍狼王父子的关系，苍狼王之子因为忌惮他父亲，便起了杀心，昨日将苍狼王的头颅献给了月国，表示要与月国修永世之好。”
包罗惊道：“这个苍狼王之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拿他爹的人头做筹码。”
白怀信笑道：“我猜现在异族已经四分五裂了，这样的新王，谁人会服。”
夜飞道：“小王爷说得没错，异族现在群龙无首，三皇子这一招真是狠辣。”
白怀信摇头道：“你以为这是三皇子为所欲为，不过是我们皇帝陛下授意而已。”
包罗打断二人：“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孤量子就走了。”
走到一半时，徐东海停下道：“不是这个方向，我们应该走错路了。”
白怀信点头道：“流沙门是北境通往异族的必经之路，我也觉得孤量子不会傻傻等着被抓。”
包罗不解道：“徐东海，如果是不流沙门，那他会选哪条路？”
“我看地上的东海家族标记，他应该是走了少有人走的北境之廊，我们应该往另一个方向去。”说罢，徐东海策马往另一条路而去，白怀信和包罗也策马跟上。
抬眼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只有路两旁的胡杨，兀立的烽燧，摇曳的芦苇，与石壁上的北境之廊交相辉映。
夕阳下，一阵驼铃响起，一个黑衣剑客牵着一匹骆驼向北走来，骆驼上躺着一个昏迷的男童，正是小七。
瞭望塔上，东方既白看着骆驼越走越近，东方既白手中的轩辕剑剑气越来越盛，仿佛嗅到猎物气息的猛虎，只等东方既白拔剑而出。
还没等东方既白拔剑，孤量子的双剑已经挥出，两道强大的剑气涌来，瞬间斩断了瞭望塔，东方既白飞身下塔，拔出轩辕剑挡在了孤量子面前。
孤量子看着一身蓝衣，玉带束冠，面容俊朗的东方既白摇头道：“找死。”
东方既白手中的轩辕剑扬沙而起，照夜白的万物催将剑气赋予每一粒沙，狂沙排山倒海般向孤量子涌来，仿佛要将他吞没。
孤量子却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手中的双剑交叉握在面前，狂沙来时，竟像遇到鬼魅的墙一般绕过了孤量子，直接消散在孤量子身后的空中。
东方既白还没有看清孤量子何处出的招，已然感觉到剑气已经迫近身体，本能地举起轩辕剑一档，拦住孤量子的长剑。两人你来我往，剑招交错。孤量子的剑来无影去无踪，让东方既白时刻警惕，靠不停挥剑来阻挡孤量子的进攻，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沙漠中，风沙在两人的剑招下翻腾飞舞，掀起一片片旋风，强烈的气流在二人周围形成漩涡，扭曲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孤量子的剑招越发凌厉，每一次的交锋都充满了死亡的威胁。
“灵为剑，汝为靶，灭天地。”
孤量子使出了灵之双剑，剑光如两颗流星从天而降，东方既白唤出轩辕剑中的剑阵，将两道剑光挡在剑阵之外，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无法动弹。
孤量子笑道：“靶已成。”说罢，手掌凝聚杀气，就要一掌将东方既白置于死地。
一招寒冰斩从远处向孤量子袭来，接连而至的是春日泪、海浪滔天。
包罗骑着白马来到东方既白面前，一把将他拉上马，逃离了剑阵。
夕阳下，东方既白看到她的头发在风中舞动，融入了金黄色的夕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白怀信和徐东海已经将孤量子包围，包罗将马停在了昏迷的小七旁，东方既白下马道：“照顾好小七，我去帮他们。”
孤量子看着对面的三个少年，不屑道：“一起吧，我好速战速决。”
东方既白、徐东海、白怀信飞身向孤量子袭来，孤量子展开鬼魅般的步伐，在三人身边穿梭，只有徐东海能躲过他的攻击，白怀信第一个被刺得重伤倒地，眼看就要被孤量子一剑封喉，徐东海抽身来救，也吃了孤量子的亏。
东方既白看着朋友重伤，腾空而起，使出轩辕剑的龙之怒，却无法击中孤量子，孤量子那鬼魅的身影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徐东海对东方既白道：“东方兄，闭上双眼去感受他的杀气，不要乱猜。”
东方既白恍然大悟，凭借着剑客的敏锐，东方既白瞬间分辨出了孤量子所在的位置，孤量子仿佛就等着他来攻击自己一般，再一次使出了灵之双剑。
这一次，东方既白没有上当，他模仿孤量子的鬼魅身形，流星般飞来的双剑与他擦身而过。
孤量子看着一脸得意的东方既白，剑气更盛，杀意骤起。
“鬼祭天，魂祭地，堕虚空。”
寂灭之剑直指东方既白，看着毁天灭地的这一剑，包罗和东方既白同时凝聚剑气，一招寒霜剑法中的绝杀之招寒霜斩先东方既白而出，可是沙漠之地，寒霜斩威力大减，寂灭之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包罗却昏倒在地。
“尔以为吾惧汝乎？”东方既白手中的轩辕剑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剑鸣，“觉醒之剑，去，让尔知何为希望。”
孤量子没有想到东方既白的轩辕剑居然有这样的威力，笑道：“智者只需要真，不需要畏惧与希望。”
寂灭之剑如鬼魅般化作了真之剑，将觉醒之剑在空中斩断。
东方既白已经精疲力尽，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当孤量子走到他面前时，他怀中揣着东海之泪，那最后一成的把握。
“你真的不怕我杀你吗？”孤量子看着勉强站着的东方既白，一掌将他击倒在地。
东方既白半跪着起身，抬头看着孤量子，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惨淡一笑：“因为我还有筹码。”
孤量子蹲下道：“你的性命都在我手中，你还有何筹码？”
“阿勒，是不是没有死？一路上的东海隐士家族标志，是给他看的吧”
“我看你真是不怕死。”孤量子惊道，手中双剑已经架在东方既白的脖子上。东方既白看着此刻孤量子的表情，心中更加确定阿勒还活着。
“你不会杀我，因为，我是太子的人，阿勒贩马的生意，没有我们东方家，恐怕成不了，更何况，我们家还有兵器铸造之城剑川，阿勒若是想杀了苍狼王，夺回失去的一切，我可以帮他。”东方既白给出了筹码，这个筹码，他断定孤量子不会拒绝。
然而，东方既白脖子上一凉，孤量子的长剑又逼近了一寸：“你知道的太多了。”
东方既白忙道：“我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放了我的书童，小七。”
“死人也会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筹码恐怕不够。”孤量子冷笑。
东方既白心里有些忐忑，他已经用眼下的局势进行试探，可是孤量子毫不在意。而作为孤剑仙的他，情爱在他眼中又能有多少分量，即便如此，东方既白也只能一赌，他掏出怀中的东海之泪道：
“加上这个呢？”
孤量子看着那颗熟悉的东海之泪，眼中的冷漠与坚毅仿佛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凝视。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痛苦，深深的思念涌上心头。那份深情和痴恋，早已深埋在岁月的尘埃之下，而就在他看到东海之泪的这一刻，被全部唤起。
孤量子颤抖着伸手，轻抚着那颗蓝色月夜珠。他能感受到它传递过来的温暖和曾经的共同回忆。那些甜蜜的时光，那些难忘的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同一幅幅画面，心底涌现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与眷恋。
“蓝姑，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吗？”
看着这一幕，东方既白才发现世间最伟大的力量居然是情爱的力量，能一瞬间改变一个剑仙。孤量子冷酷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对蓝姑无尽的思念，东方既白苦笑着点头：“是蓝姑让我找你的。”
孤量子紧紧握住东方既白的手臂：“带我去见她，她在哪，她在哪？”
“既然如此想见她，为何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找过她？”东方既白这一问，直接将孤量子的勇气击碎。
“我在异族找了她很多年，没有人见过她，我也不敢，不敢通过东海之泪找她，我怕打扰她，我怕自己这个叛家叛国之人，给她带来的，只会是不幸。而且，而且剑仙有情是大忌。”
“你这个懦夫。”东方既白冷笑着从他手中拿回东海之泪，“你不配拥有它。”
“不，告诉我蓝姑她在哪，我要见她，只要你带我去见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孤量子近乎哀求。
东方既白摇头：“蓝姑已经死了，你若要见她，我可以把东海之泪给你，你用她教你的秘术，可以看到她最想跟你说的话。”
“不可能，你撒谎，若是她死了，为何我毫无知觉，连个梦都没有。”孤量子踉跄着跌倒在地，“我找了她这么多年，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东方既白将东海之泪交到孤量子手中，“小七我就带走了。”
悔恨的泪水滴在月夜珠上，孤量子却再也无法用秘术打开东海之泪的秘密。
东方既白扶起包罗，正要朝小七走去，却见一阵狂沙四起，徐东海朝着东方既白喊道：“是沙尘暴。”
风沙中，背着小七的骆驼向北而去，一同离去的还有孤量子手中的东海之泪，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飞身一跃，骑在了骆驼之上，东海之泪居然主动戴在了女子身前的小七上，两人骑着骆驼消失在风沙中。
东方既白手握轩辕剑，用剑气强行冲破风沙，跟了上去。
风沙变得愈发强劲，东方既白眯成一道缝隙的双眼中，看到对面红衣女子转身，精致的脸庞用黄金流苏遮面，纤细的双手举起长弓，一双蓝色如冰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东方既白，手中弯弓已经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