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血债血偿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太医院首府紧闭的大门被豁然劈开,倒塌的轰然巨响惊醒了里头的人。
一干下人掌着灯火匆匆忙忙跑出来,见是燕今,有人上来便要虚礼,燕今目不斜视,长驱直入,目标明确,直奔主院。
“翊王妃,不知大驾光临,容小的去禀……”
不等人近身,紧随在侧的凌人长剑逼人,杀气腾腾逼得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今日不累及无辜,全都给我滚。”
从小小的医徒跃步高高在上的翊王妃,有认得燕今的人见她来势汹汹,慌忙退去要禀穆柯丞,方凌人眼疾手快拎住那人的后领子便丢了出去。
“翊王妃,你要干什么?”
燕今停步主院门口,院中灯火通明,纤薄身影傲身而立,抬眸便对上从卧房出来负手而立的穆柯丞。
早前,从预止中了寒毒,梅以絮告知她穆柯丞藏有寒毒的秘藏时她便该警惕此人。
这么多年,他欺瞒所有人寒毒之解,祸心早已包藏。
是她的疏忽导致悲剧,害的姐姐痛失所爱。
方才一路,所有前因后果串联,她才恍然惊悟,这所有的背后谋划都和这老匹夫脱不开关系。
月妃已死,宫中修道之术越发猖獗,而月妃一脉之人,多半已经折损,那严卫擅毒精毒,一颗颗淬毒的金丹呈给天昭帝,穆柯丞作为御医之首,又是名震天下的神医,怎么可能毫无所知,唯一的可能,他就是背后推波助澜之人,与严卫串通,谋逆叛国,欲溃国本。
这大焱国昏君当道,佞臣为祸,亡不亡本与她无关,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到她家人身上。
夜风呼啸,猎猎作响,卷起狐氅的尾部,燕今垂眸,半边娇颜隐在暗影之下,只听她低低冷笑,“自然是,血债血偿。”
“唰……”的一声,御龙杖横出手心,随着缓步走动,在地面滑出刺耳的剐蹭声。
方凌人目色凌厉,早在进主院前,一掌将院门扫上,外头的下人被困住,全都骇目惊舌,就燕今方才进门的架势,他们可不认为她是来做客的。
深知要出事,有知晓些内幕的人慌忙喊道,“快,快去宫内禀慧贵妃娘娘。”
院内,穆柯丞沉着脸,他想到了诸多可能,唯独没料到燕今会发疯到毫无顾忌。
“你想清楚了,敢动我,不单单是皇上那关,就连慧贵妃也不会护你。”
“母妃是明理之人,她也不会
容忍你这种祸国殃民的贼子。”
穆柯丞脸色难看,手中已经蓄毒,燕今知道,却没有停下脚步,可他根本来不及动手,四枚快准狠的暗器擦过燕今纹丝不动前进的肩头,划向穆柯丞的四肢。
穆柯丞狼狈地跪了下去,可傲骨了这么多年,饶是疼到钻心,他也挺直了背脊,燕今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视线内没有一丝温度。
“你当知皇上对我的依赖,我若无凭无据地死了,便是薛府,也保不住你。”
这副奈何不了的嘴脸让燕今微微眯起了黑眸。
“你很聪明,天赋也好,若是为我所用,我……”
御龙杖抵住了他的额心,穆柯丞顿住,愕然地看着她。
“无凭无据?”她冷笑,“那我便让你死的有凭有据。”
两枚银针快速扎入了他脖颈侧,穆柯丞刺痛正要抬手,可断了手筋的手根本无济于事。
燕今冷淡开口,“和轩王一模一样的毒,你若解的了,便是凶手,你若解不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神色淡的没有一丝波澜,“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我亲自送穆院首最后一程,就当报答穆院首收留之恩!”
“你!”
穆柯丞面目铁
青近乎扭曲。
方凌人不知从哪儿拖了条凳子过来,燕今坐下,淡然自若地等起来。
“你去外头堵着门,不管是皇上还是母妃来,一概堵回去。”
方凌人点头,翻墙而去。
“看来今日你是铁了心要置我死地。”
“穆院首说错了,无辜的才叫置于死地,至于你,是替天行道。”
……
御乾殿。
“陛下。”白安躬身站在门口喊道。
天昭帝不悦地蹙眉,抬起半个身子,“何事?”
“启禀陛下,轩王府传来消息,轩王薨了。”
天昭帝刚揉上太阳穴的手陡然顿住,床榻里头,一只玉臂柔软无骨地缠上天昭帝的脖颈,娇嗔道,“陛下,深更半夜的,这轩王府的人真是不懂事,不知道等天亮再来报丧吗?真是晦气。”
天昭帝垂了垂眉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坐了起来。
兰灵见状,抽了里衣套上,又蹭了上来,转着眼珠子蛊惑道,“陛下不必担心的,这轩王不是一直都病榻在卧吗?他薨了不过早晚的问题,而且陛下担心薛府做大会扶持轩王,眼下薛府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动了。”
天昭帝睐了她一眼,笑着捏了捏她滑
腻的下巴,“爱妃言之有理,那便等天亮再处理吧。”
“白安,去回了话,朕龙体不适,明日再定夺。”
门外的白安愣了愣,但也没敢再说什么,兴许他也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三位尚且更受宠的皇子死在前头,皇上也是不痛不痒,又遑论这个从小就没待见过的儿子。
他往门内望了一眼,沉沉压了口气,又道,“陛下……”
正要搂着兰灵再度翻云覆雨的天昭帝被再次搅和,不悦怒喝,“还有何事?”
“是,是翊王妃……她挟持了穆院首……”
天昭帝眉头一挑,也不问什么缘由,当即松开了兰灵的手,迫不及待道,“人在何处?”
“就在太医院首府。”
天昭帝当即起身,“爱妃先休息吧,朕去瞧瞧何事。”
天昭帝那点破事兰灵又怎会不知,自然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她娇柔楚楚地眨眨眼,“那臣妾等陛下回来。”
天昭帝敷衍地应了两声,宫人进来帮他套上衣服便匆匆离开了。
兰灵躺在床上,抬起纤细的手臂,白皙如玉似的指如葱段般在眼前晃着,她弯起嘴角,脆生生地笑着,“呵,又死了一个,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