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无耻
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沉湎过往,才故意逗趣的良苦用心。
燕今搭住藤曼上他的手,脑中不由闪过歌曲最浪漫的事,忍不住轻轻哼唱起来。
“这曲子听着很是意境,也应景。”
燕今笑道,“好听吧,我会的好听的曲子多着呢,以后每日给你唱一首不带重样的。”
说着,下意识仰头望着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
容煜低头和她对视,看着眼前芙面娇容,手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好听,也好看……”
距离越拉越近,直至贴合。
好一会儿之后,燕今推着他的手,脸红的不像样,“不能进屋吗?”
容煜拨开她的手,握在唇边亲了亲,低低发笑,“此处僻静不会有人来,重新翻新之后我已经命人除了你谁也不能随意进出。”
他在她耳边亲了一口,煽情呢哝,“不在府内许久,难道就没想过为夫?嗯?”
“可也不能……唔……”
好吧,想过。
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果然一语成谶,侬到过头了。
……
东疏国,大将军府。
“啪……”的一声脆响,梅以絮扑在了地上。
跟前的水桶被扑到,满桶的水撒的点滴不剩,膀粗腰圆的女人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地戳着她的额头,“没用的东西,擦个地都擦不好。”
“对不起董嬷嬷,我再去提水重新擦。”梅以絮麻木地起身,垂着脑袋捡起地上脏污的抹布,习以为常道。
进了将军府已经一个月,却一面也没见上欧阳彻,他要帮姬宸,就必须接近那个在东疏一手遮天的男人。
记忆回到两个多月前,她在驿馆醒来终于见到了守在床边的姬宸。
她以为的那些似真似假的记忆只是幻觉,没想到却是真的,幸好最后是姬宸救了她。
她没有付错情,多日的等待变得值得,两人相拥之下久久难舍,云雨之后姬宸因事匆匆离开。
她追出去之后,碰上了姬宸身边的侍从,从他口中得知,当日她被下药,是姬宸和大皇子五皇子彻底撕破脸才将她救出,如今大皇子和五皇子污蔑姬宸同她这个他国‘奸细’有染,准备上奏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将他治罪。
如今皇帝缠绵病榻无力朝政,朝中诸事都在丞相范炼和大将军欧阳彻手中,而这两人,孰轻孰重端看欧阳彻手中掌着东疏半壁军队就知。
如今唯一能救姬宸的办法只有接近欧阳彻,得到他的心,近而取得信任,打消姬宸的罪名,辅佐他登上帝位。
他如今刚回东疏,根基不稳,根本不是大皇子的对手,若她再不帮他,便只能看着他死。
侍从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姬宸唯一能信任的女子只有她,这种被需要被信任的感觉让梅以絮几乎没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做不完今日就别吃饭了。”
记忆被拉回,梅以絮又被踢了一脚,她忍着痛站起身,一声不吭地提起粗粝的木桶往水井而去。
董嬷嬷还在骂骂咧咧,她是将军府的粗使管事嬷嬷,当初招工时可瞧不上梅以絮这身无几两肉的身板,尤其知道她还是大焱人时,更加怒不可遏。
他的丈夫和大儿子八年前被召上前线同大焱交战,最后一个都没回来,她恨每一个大焱人,哪怕是无辜的老弱妇孺,身上打着大焱的标签就是她的眼中钉。
可当日招人时,将军身边的副将林骁路过时瞧了一眼,从来不管府内闲事的他竟然饶有兴致地点了这死丫头留用,她没办法才将人留下。
但人是留用了,至于怎么个用法还不是她说了算。
董嬷嬷双手抱胸,看着梅以絮尽管日日被磋磨仍旧清亭的背影,三角眼微微眯起,渐渐生出恶毒的邪光。
她的小儿子天生痴傻,至今三十五岁却只有三四岁孩童的智力,根本没有正经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丫头生的水灵,屁股又翘,看着便是能生儿子的,既然大焱国害的她没了大儿子,那这大焱人就理所应当帮她传宗接代。
天黑下来,擦完整个将军府所有庭院走廊已经是半夜,这个时辰伙房根本不可能留着吃食,梅以絮揉着干瘪的肚皮走回自己住的破屋。
这是杂物间僻出来的一个角落,逼仄的除了放下一张只够她睡的破败木床,就只塞得下一条长凳子。
天黑透了,她习惯了踩着夜路,疲累和饥饿让她推开屋门时便直接躺倒在床上。
可下一刻,她陡然尖叫着弹了起来。
床上有人!
对方似乎是睡着了,她进来时没有反应,被她这一压却压醒了过来。
梅以絮听到了一声男生的喘息声,慌乱中,她慌忙抽出袖中的火折子,灯火一亮,清晰了一张嘿嘿干笑,一呲牙一串拉丝的口水就滴了下来的男人。
梅以絮瞪大眼,这人她认识,是董嬷嬷的傻儿子,来过府内几回,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跟个奶都没断的孩子似的,不是挂着鼻涕就是呲着口水,讲话颠三倒四,府内的下人个个都避着这傻子。
她甚至听闻,董嬷嬷为了给这个傻儿子找个女人生个孙子,骗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外地女孩,将人和他的儿子关在一屋内。
人虽然是傻的,可力气却不是假的,三十多岁的壮年便是不通人事,也将那黄花闺女糟践的面目全非,逼得人当场撞死。
这些下人口中的道听途说在这一刻被真实放大,让梅以絮浑身都炸起了汗毛。
“媳妇儿,我的媳妇儿……”
男人呲着大黄牙,口水流的前襟的衣服已经湿透,他盯着梅以絮,用力嗦了嗦鼻涕,一脸傻笑地扑过来。
不大的地方,连躲都成了难题,她转头便去拉门,令她绝望的是,门从外被反锁了。
“董嬷嬷我知道你在外面,这里是将军府,你如此肆无忌惮,出了事就不怕将军问责。”
董嬷嬷搬了凳子坐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冷笑,“将军去了外营练兵,没个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回来的,届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要有脸告状那就去告喽,我倒是要看看将军是信你这个寂寞难耐连我傻儿子都不放过的浪荡女人,还是信我这个在府中劳心劳力五年多的管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