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全员助力
这玉髓上次啊满掉在太医院首府门口,他被她下药定在门口意外发现的,收到现在一直忘了还给她。
当初只觉这玉髓质地极好,工艺巧夺天工,以为是啊满的传家宝,如今看来,这东西极可能便是她身份的证明。
“祖父,这玉髓是啊满的,不知……”
薛太师闻声回头,只一眼,瞳孔骤然缩紧,他凝噎许久,才像是从难抑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向来老厉的动作有了几分年迈之人的颤抖。
他缓缓接过薛子印手中的玉髓,目色不离,定格般无法动弹,沉冽的黑眸渐渐有了湿意,唇角蠕动,挤出哽咽的声音,“裳儿……”
就近的薛华晏也看到了,那玉髓他并不陌生,因为他也有一块相似的,那是他们兄妹打小时,母亲亲自在华来寺随高僧闭关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添了佛气带回来的,他和裳儿一人一块,从未离身。
裳儿失踪之后,母亲一病不起,心郁难疏最后撒手人寰,临终前,还握着他的玉髓嘴里惦念着裳儿。
如今这玉髓再度出现,本来疑心父亲是为了救那孩子才编了理由,现下他是真信了。
啊满,她就是裳儿的孩子,他的亲甥女。
“爹,是裳儿的玉髓。”薛华晏激动的语无伦次,“啊满她真的是裳儿的孩子,裳儿的血脉还活着,她是咱们薛家的孩子啊。”
薛太师看了儿子一眼,眼底外泄的情绪悄无声息敛了个干净,再度看向天昭帝时,只剩下不可抗拒的坚持和冷然,“皇上,老臣的外孙女流落在外多年,我做外公的没有尽过一天照顾的职责,她若一直杳无音讯便罢了,既已回来,那么老臣这身老骨头便是折腾碎了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我的外孙女我来护。”
天昭帝脸色铁青一片,正欲开口,薛太师根本不给他机会,“老臣方才的话作数,当着群臣的面,若是我儿一顶官帽不够,那老臣这帝师头衔照样可卸。”
整个朝堂,被薛太师提携,仰薛家鼻息,和薛家关系盘根错节的官员,至少在半数以上,他的影响力早就不单单只是争权夺利那般肤浅,薛太师的开国功绩,一笔一划全刻在百姓心中,宫中有老祖宗太后,宫外有老祖宗薛太师,那全是实至名归的存在。
天昭帝稳坐帝位,可他太清楚,薛家不可得罪,尤其是薛太师,那是在动摇自己的国之根基。
官员群起,比方才为薛华晏求情还要喧嚣,天昭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周旁的白安看的心惊肉跳,薛太师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留人余地,今日咄咄逼人毫无退步的架势,也正说明皇上压着的也是他不可动一分的底线,此事若是闹大,皇上只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谁能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和薛小姐如此相像的女子竟是薛小姐的女儿。
燕大人可真是好本事,这副上不得台面的德行居然可以让薛小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不管是用计还是真心,结果还是他赢了皇上一筹。
这耻辱,薛府讨不回来,燕府只怕要倒大霉了。
气氛僵持如同一场拉到极致的满弓,谁也没有开口,却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
“太后驾到。”一声嘹亮的唱礼过后,太后在薛宜若和慧贵妃的搀扶下,疾步而来。
人还没到近前,手中的龙头拐杖冷不丁劈了过来。
那架势,丝毫不含糊,一点也没有上了年纪老人家该有的片刻迟钝。
众人皆大骇,白安瞪大眼,手中的拂尘飞了出去,想也没想人已经冲了上去挡在了龙仗和天昭帝的中间。
“太后息怒。”他扑通一声用力跪了下去,连连叩头,“求太后息怒,凤体要紧啊。”
太后面色铁青,拐杖敲的青石板地面几乎断裂,“还不将人带出来,是不是要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搭上了才肯放人?”
“母后,您息怒……”形式不由人,天昭帝便是再咬牙切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是个帝王,却在群臣面前受这样的耻辱,拇指上的玉扳指险些被抠断,半晌,他极慢地深吸了口气,“白安,进去带人出来。”
白安连连点头,“是,老奴这便去。”
一向稳重人精似的老太监也急的打了踉跄,慌不择路地往偏殿内奔去。
“啊今那孩子本是煜儿的王妃,其中出了诸多波折,好在最后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太后沉了口气,没有去看天昭帝黑的能滴出墨汁的脸色,继续道,“今日哀家便做主,本月二十五号是黄道吉日,两人重新完婚。”
今日是十五,二十五号的话便只剩下十日了。
太后快刀斩乱麻的雷霆之速,简直叫天昭帝措手不及。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若不给燕今定落名分,他必定千方百计也要将人弄回来,后患无穷。
对裳儿的执念,已经让他的心里彻底扭曲,那整个后宫的女人便是明证。
还有那吟梅园,穷奢极侈,里头的稀品梅花加起来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天昭帝五内沸腾,险些控制不住,他黑沉沉的目光扫向一直不言不语的容煜,满目冷嘲和满心恨不能当场活剐了容煜的怒意。
原来被他藏得这般深的女子便是燕今,如今出其不意将薛太师带回来将他一军。
借了薛太师和太后的手,让自己赢了满盘。
好,好的很!
“皇帝可有异议?”太后看向她,虽是征求意见,但神色却满是不容抗拒的冷厉。
天昭帝胸口起伏,许久才平了平,拱手道,“儿子没有异议,全听母后安排。”
“礼部!”
礼部尚书是个矮胖圆,听到叫唤,哆嗦着站出来,“微臣在。”
“燕大小姐和老四的婚事,着皇子规格隆重去操办,不可丝毫马虎。”
“微臣遵旨。”
好好的喜事却有扮丧事的感觉,上一回有这种感觉的还是薛小姐和二殿下的婚事。
礼部尚书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这尚书也太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