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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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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满兄弟,你醒着吗?”

    焦急火烧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是军医,燕今只好放下银针,“没睡,进来吧。”

    军医脚步仓皇,脸色难看道,“将军方才服了药,可立刻呕了血,搭了脉搏,寒症已然发作了,比以往更甚,现下寒极攻心已经昏迷,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他不停抹着冷汗,那心惊胆战的模样就差尿裤子了。

    听闻莫副将提及,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是个医学奇才,见他有能耐采了曼沙藤回来,原想所言非虚,可才转眼不到几刻钟,就让将军寒症提前发作不说,还比以往更严重,搞不好还会连累到他,军医心中有怨,看燕今的眼神多了几分狭隘。

    燕今自然不傻,话说到这份上,再来求助是假,谴责推责任是真。

    她掀被下床,“老人家你放心,药是我给的,倘若将军真的出了事,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与你。”

    军医满是褶皱的脸挤出讪讪一笑,目光躲闪地瞥向一侧。

    “快随我去主帐吧。”

    “好好。”

    雨势未歇,出了帐寒气逼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觉得每个毛孔浸了冰似的冷。

    军医不明所以,“阿满兄弟这是怎么了?”

    “不碍,走吧。”

    蛇毒深入,她的免疫机能正在走下坡。

    燕今无暇顾及搭了伞匆匆走到主帐外,军医脸色迟疑地喊住了她,“阿满兄弟,将军如今情况我无颜进帐,不如就候在帐外,你有需要就喊一声。”

    燕今没深想,拧着眉头胡乱点了点头,随即两三步上前掀开了帘帐,还未放眼,锋芒出鞘,她只觉余光一闪,利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是秋森,她甚至连搭在帘布上的手都没有收回。

    帐内,几名副将侧首而立,个个面容森凛,视线往前的榻上,暗色灯影虚晃,光线流下来,笼着榻上的男人,方寸皆是寒冽。

    几乎是一瞬间,燕今就明白了过来。

    一军之主若因药昏厥,首当其冲被控制的就是军医,其次便是给药的她,罪名之大,足以当场仗杀。

    而她愚蠢地竟然没发现这么大的蹊跷,一心心无旁骛地想着救人。

    何其可笑,那碗她豁了半条命的药如今视如敝履地被冷置在桌上,赤裸裸彰显了它的一无是处和欲加之罪。

    如她一般,刀俎鱼肉,等着宰割。

    “阿满,我们已经抓了你的蚩族同伙,事到如今,你便认了吧。”

    蚩族同伙?十一!

    她直视莫青砚,嘴角的笑意越深,眼底的冷意便越浓,“你早就知道,所以给我通行令牌是试探,请君入瓮也是先知。”

    莫青砚无言以对,心虚的目光无处安放,欲言又止地看向容煜,“将军,阿满他……”

    容煜不给他求情的机会,径自打断,“本王给过你机会,往日你坦白从宽尚能留的一命,如今人既已抓了,你该知道下场。”

    冰冷、凉薄、寡情、疏离,这才是容煜。

    他没有错,错的是她,以为他套着冰冷的面具下尚有赤忱和暖意,可笑的是,她现在才明白,他的赤忱和暖意,恰恰排除了她和那个早就被遗忘死的无声无息的翊王妃。

    燕今无话可说,两指推开脖子上的剑,任由剑锋划破指腹视若无睹,笑的冷凉又讽刺,“蚩族族长获罪死不足惜,可蚩族族人犯下何错让将军赶尽杀绝?你们抓的那蚩族人是我朋友,但我啊满从没有后悔交上这么一个无条件信任,尊重,帮助与我的朋友,他们个个热血丹心,肝胆相照,心,将军有吗?”

    容煜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脸色黑的似能滴出墨来,“对待细作,本王不需要心,来人,将他扣下水牢。”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挑一间离那蚩族人最远的牢房。”

    一旁的莫青砚忍不了了,心里钝刀子磨着似的难受,阿满他没有跑,他拿着药回来了,他何错之有?

    咬咬牙,他豁出去了,“将军……”

    话没说完,帐外陡然响起将士迫在眉睫的疾呼,“将军,濠江溃堤了。”

    几名副将哗然,容煜刚要起身,胸口猝然的绞痛将他拖回了原地,冷峻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雪化变白,双掌凝出霜花,寒气氤氲。

    整个帐内的气温转瞬间从温润变得冷寒逼人,他就像个移动的速冻人,周身榻侧都凝出了霜雪般的寒气。

    饶是早有耳闻,头次见到他如此真实可怖的寒症发作,燕今也惊骇了,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不声不响地抿起了唇。

    “彭然,带人速去筑堤,开闸引洪。”他说出的话尾颤的极重,如同濒死之人最后的喘息,可仍一字一句,铿然掷地,“秋森,青砚,去帮忙,快。”

    “可是主子……”

    秋森阴沉地看了一眼燕今,利落地收了剑,相比溃堤和容煜刻不容缓的情况,燕今毫无分量,他疾奔榻前,“属下为你调息。”

    “这是军令!”

    秋森咬牙,起身出去的时候,恨不得将燕今生吞活剥,若不是因为他,主子何至于像断臂之人,毫无招架之力地任由寒症侵袭,那种痛楚光是看着便知生不如死。

    “来人,将他丢进水牢。”

    帐外有踏步声传来,众副将错身离去,燕今始终垂眸,待到余光下最后的脚步掠过,她豁的抬头,迅雷速度抄起桌上的药,一口含进了嘴里,扑向容煜。

    事情突发的快又匪夷所思,那些走在后头的人全都被动静惊回了头,眼前一幕叫他们措手不及地骇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已经走到帐篷口的秋森扬起长剑,剑影裹着喋血煞气,直穿而来。

    穿进燕今后脑勺。

    几乎!

    千钧一发,她将坐在榻上冷的没有一丝热气的容煜扑倒,悬宕而上,快准狠地将含着药的嘴封住他的。

    咕咚。

    一声吞咽,下意识的。

    他面无表情,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缕被剑锋削下来的碎发飒飒洋洋地飘落下来,正好落在了他的手掌心,痒痒的,软软的。

    燕今爬起身,吐出一口他嘴里带进的烟气,笑的恶劣又狂妄,“将军的命,照样由我说了算。”

    秋森杀气腾腾地折回来,一手刀就要往她天灵盖上劈下来,莫青砚眼疾手快地挡住,脸色复杂,“先别杀他。”

    他看了一眼燕今,眼里的心虚和愧疚渐渐淡去,徒留无奈和无语,“将他押进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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