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婶身体里的力量
恒谦是一年后才拜入惠恩门下的,但他不像公孙洪一样时时刻刻呆在惠恩家中,他只是偶尔前来求学,或者有疑惑时,来找惠恩答疑。
恒家寿国富商家族,家族和官家有往来的生意,在当时也算是富甲一方。
恒谦是恒家嫡子,父亲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从小接触的都是商人之间的算计和虚假,懂事开始,他在自己心里便默默给人们分类,穷人,富人,勇敢,虚伪,善良,淳朴……
偶然有一次与父亲外出时,得以与当时名噪一时的惠恩相识,不过是他认识了惠恩,惠恩当时可没功夫认识他。
后来接连几次拜帖邀请惠恩到家中讲学,惠恩都未曾回复,恒谦只能每每打听惠恩的动向,凡是惠恩出席的场合,恒谦都假借与各家子弟打好关系为由,让父亲出面得到邀贴。
惠恩在宴席中的每一个辩理,每一句话,恒谦都要叫旁边的书童收录下来,回到家中反复的温习,可以说在那个少年的时期,惠恩的思想和观念深深的影响着恒谦。
恒谦对惠恩思想观念的消化,应用在家中商业上,无论是对付官家商贾还是市井流氓,都渐渐展现出他独到的一面。
在恒谦的管理和运营中,恒家的事业更加蒸蒸日上。
恒谦及冠后,惠恩跌落得罪官家权贵实在太多,一时间跌落神坛,失去了往日的风采,而此时的惠恩也早已年过半百,于是便带着收入门下的弟子公孙洪找了个偏僻山野,修身养性去了,因为无后,便把公孙洪当自己的子嗣一样对待。
恒谦听闻此事后,到处拜访询问,最终一年后,才得以寻到惠恩的下落,说明来意之后,惠恩见他也是一心想求学,便也将他收入门下。
恒谦时不时来一次,便带来一些市井上的新奇玩意给公孙洪,他听说了公孙洪的遭遇,所以心里总是想着对师兄好些,这样也能让公孙洪师兄开心些。
可人心并不是这样的,公孙洪已经不是孩子了,恒谦每每给他带来些东西,他都认为这是恒谦对自己的施舍,在心中便种下了嫉妒的种子,凭什么恒谦就可以家财万贯,而自己却只能流落街头,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却也要仰仗着他一般。
恒谦每次和惠恩探讨辩论时,他都在心里默默怨恨,看到惠恩夸赞恒谦,他便更是恼怒。
日积月累,二人的思想主张也日益明显。
恒谦认为生存环境限制了人们的发展,人要想获得进取,只能先跳脱出目前的环境,只有站在第三视角观看万物,勘察人心才能看得更贴近真实。
这样的思想主张得到了惠恩的夸赞。
而公孙洪则是主张以自我为主,万物万事都应该先考虑自身,其次才是考虑他人他事。
惠恩也觉得他所奉行的主张不错,但是太过于偏激,做人做事,时移世易,因时而动,因事而变,人需要有变通。
即便公孙洪和惠恩一起生活了很久,但一个以自我为主的思想,是容不下其他思想和主张的,而惠恩一方面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与公孙洪生活这么多年,自己的行为和思想主张不能改变他分毫。
每当恒谦来时,惠恩给二人讲学,便下意识的夸赞恒谦,旨在让公孙洪向自己的师弟恒谦多多讨教学习。
惠恩没想到最终弄巧成拙,让公孙洪心生怨恨,五年后,公孙洪羽翼渐丰,为了能做自己的主,一天夜班便将惠恩杀害在房中,丧葬也是自己草草了事,师傅死的消息,恒谦是两个月后才知道的,他只觉得事发突然,悲痛欲绝。
公孙洪上前几步,蹲在陈狗儿身边低声的说道“今日,我再告诉你,师父可不是旧疾复发去世的。”
陈狗儿瞳孔放大死死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洪笑道“师傅他老人家,是我亲手送他上路的,哈哈哈哈。”
陈狗儿瞬间被激怒,两只手死死抓住公孙洪的衣袖大声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他对你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你!”
公孙洪疯魔的笑道“哈哈哈,为什么!因为他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明明日日守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他偏偏要提起你这个十天半月都不一定会来见他一次的人!他不过是想找个人给他送终罢了!我也做到了,我亲手送的他!哈哈哈哈哈哈!”
陈狗儿本就伤得很重,瞬间气血攻心,大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含糊不清,浑身颤抖着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陈狗儿已经油尽灯枯了,公孙宫轻而易举的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脚将他踢开,大笑着说“你爹死的时候我怎么也没见你如此悲痛!莫非那老东西才是你的生身父亲!”
陈狗儿此时早已经咽气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公孙洪。
公孙洪见他没了动静,连忙上前探查,发现陈狗儿没了气息,他几乎癫狂的大笑道“我赢了,哈哈哈哈,老东西,你看到了了吗?是我赢了!什么舍己为人,都是狗屁,到最后,还不是死了,哈哈哈,还不是死了!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死了!是我赢了!”
另一边几个黑衣刺客和鲍常打得难舍难分,鲍常没注意到陈狗儿已经死了,自己这边的战斗也十分棘手,根本无暇顾及。
李婶看到后大叫了一声“狗儿!”
鲍常这才分了心,眼睛看了过去,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其中一个黑衣刺客一剑刺穿鲍常的胸膛,另一个黑衣刺客,一脚将他踢飞,鲍常口吐鲜血,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把菜刀杵在地上微弱的支撑着身体。
李婶见状,哭着跑过去一把将鲍常抱住,鲍常又吐了一口鲜血,倒在李婶怀中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师姐,我没能保护好你,常,要先走一步了……”
李婶的泪水翻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鲍常身上,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只听得见“……不……要……离开……我!”
鲍常笑了笑,伸手替她擦干眼泪说“师,姐,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
李婶还在哽咽“不,我,你,不准死!”
鲍常虚弱的说“师姐,这一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我希望你和我多说说话,但我不想让你哭,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不想再做你师弟了……我们,做夫妻吧……”
李婶哭得更厉害了,连连道“好,好,好,做夫妻,这辈子是师姐的错,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鲍常看着泪流满面的李婶,会心一笑,虚弱的说了一句“师姐,逃吧……”说完便没了力气,头轻轻一撇,死了。
李婶缓缓将用手鲍常的眼睛闭上,看着四周混乱不堪的战场,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姐不逃了,这次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