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有私情
“是他横刀夺爱在先！”
“今日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萧寂心中有恨，他恨宁王，也恨孟瑶，但他更恨自己。
世人轻他贱他，辱他骂他，他这个曾经的五皇子，日子过得不如狗。
只有孟瑶和宁王把他当人看待。
可他和孟瑶刚定情不久，就被生生拆散，只因为宁王也喜欢孟瑶，只因为皇后想拉拢孟家为宁王铺路。
皇后机关算尽，也没算到孟家军会勾结外敌，被灭全族，三万将士更是一个不留。
孟瑶侥幸嫁给了宁王，保下一命。
谁知孟家被灭族没几天，宁王就病逝。
孟瑶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克父克夫之女。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从云端跌入深渊。
被萧寂狠狠钳制住的孟瑶闭上眼睛，脸上划过一滴泪，“当初是我自愿嫁给宁王的，与旁人无关。”
萧勉冷笑，“好一个与旁人无关。”
萧寂放开孟瑶，他踱步到宁王棺材前，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大哥，你安息吧，阿瑶本殿自会照顾好。”
皇后见状，冲上前把香炉打在地上，香灰被风吹得四散飘零，她看萧寂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也配叫桓儿大哥！”
“还有你孟瑶，谁不知道你和萧寂早有私情，你现在又和他在这配合演什么戏……”
此时的皇后，已经没有半点矜贵，有的只是对萧寂和孟瑶的巨大恨意，她失去了儿子，他们却还活得好好的。
萧寂脸色阴沉，对一旁的禁军厉呵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后痛失爱子，神智全失，禁足青鸾宫，无召不得出。”
皇后就这样被人无情拖走，剩下众臣冷汗连连，胆小的甚至还尿了裤子。
没有谁会想到，宁王的葬礼会发生这种事情，更没人能想到，萧寂胆子已经大到这个地步，强娶寡嫂，禁足皇后，下一步他是不是要直接登基称帝了？
萧寂看了眼匍匐一地的百官和王公贵族，“你们还跪着做什么？吉时已到，宁王出殡。”
“鉴于宁王无儿女，本殿这个弟弟来给他端灵牌。”
孟瑶面无表情，“端灵牌这种事情怎敢劳烦太子殿下，我是她明媒正娶的宁王妃，理应由我来。”
萧寂冷冰冰的指尖从孟瑶娇诱的脸蛋轻轻划下，指尖轻轻落在孟瑶锁骨的衣领上，他整了整孟瑶的衣领，笑着警告，“你已不是她的妻，自然轮不到你来给他端灵牌。”
孟瑶红着眼眶，她咬着牙，“萧寂，你为何变得如此彻底。”
萧寂抓着孟瑶衣领，把她往跟前一拽，他眼里全是凉薄，“我为何会变，想必你最清楚。”
听了这话，孟瑶心里一颓。
萧寂的话，她无力反驳。
萧寂端起了宁王的灵牌，走出了宁王府大门。
长长的京城街道，萧寂身着红袍端着宁王的牌位，走在最前端，他的红袍，在人群中依然最显眼。
丧礼上穿红袍的人，自古以来他是唯一一个。
宁王葬在皇陵，他十岁那年，本就体弱的他，为救“意外”落水的萧寂，昏迷了十天。
皇后请高僧给他算命，说他要想长命，需得提前把陵墓修好，所以他的陵寝，在他十岁那年就已经修好了。
算好修陵寝的日子后，宁王的身子竟比落水前还要好些。
棺材放入陵墓中之前，法师会把棺材打开，让最亲近的人上前看死者最后一眼。
棺材打开那一刻，孟瑶泪水止不住的流。
宁王从去世到现在，是她第一次落泪。
她和宁王没有男女之情，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宁王比萧寂和孟瑶年纪都大，他大了孟瑶整整五岁，小时候的孟瑶是最顽皮的，经常招猫逗狗，没少被骂，每次都是宁王替她兜着。
宁王身为嫡长子，他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兄弟姊妹，他待人良善，为人敦厚。
即便是人人厌恶的萧寂，他也待他很好，还会为他出头，会救他性命，教他为人的道理，萧寂收获的第一份温暖，就是宁王给的。
可古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话，算是在宁王身上应验了。
他英年早逝。
他永远陨落在二十五岁这一年。
萧寂站在孟瑶身边，轻轻蹙眉，“哭什么？你就是哭死在他陵前，他也活不过来。”
孟瑶此时不想搭理萧寂这个良心喂了狗的，她径直走向棺材，她要看宁王最后一面。
萧寂狠下心没过去看宁王最后一面，他也无需见。
他看着孟瑶哭得身子都在颤抖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十五年前那个冬天，他被萧瑾衡推入水中，本就染了风寒的宁王萧桓不顾一切跳下水里救他的场景，这不是萧桓第一次救他，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萧桓救下他后就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睡了十天，这十天他每天都跪在大雪里给他祈福，每天都被还只是王妃的皇后用戒尺打手心，要劈柴挑水……
在他快支撑不住昏过去的时候，是醒过来的萧桓不顾阻拦把他救下，他用自己的身体威胁皇后给他请大夫……
萧桓一直善良，而他萧寂早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辱，踩踏的小五。
他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恶魔，是帝王避之不及的瘟神。
他不做好人。
萧寂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背过身不去看宁王的棺材。
棺材盖上后，法师就把宁王的棺材放入陵墓。
陵墓的石门合上，法师还在诵经超度，萧寂却已经从他的贴身侍卫顾三手里扯过一套凤冠霞帔，给孟瑶强行穿上了。
孟瑶还未反应过来，萧寂就已经给她穿好，还戴上了沉重的凤冠。
“萧寂，你要做什么？”
萧寂已经点燃三柱香，他站在宁王陵前，眼角含着微微笑意，“还不明显吗？本殿要在宁王陵前与你拜天地。”
孟瑶不想和疯子辩解，她拔下金簪比在脖子处，用来威胁萧寂，“你若执意娶我，那你只能娶一具尸体回去。”
萧寂原本还算柔和的眼睛突然变得阴戾，他嗓音沙哑，“你不过就是仗着本殿心里有你，才会以命做赌注。”
他又上前一步，和孟瑶几乎贴在了一起，“但你赌错了。”
“你死了，本殿会让孟祥瑞去给你陪葬。”
祥瑞？
孟瑶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寂，眼泪又是啪嗒啪嗒往下掉，“他还活着？”
萧寂把孟瑶手上的金簪取下，语气淡淡，“还活着。”
“所以你若死了，他也会死。”
孟瑶抬头看着眼眸淡淡的萧寂，“我要见他。”
孟祥瑞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萧寂借势握住了孟瑶的手，“好，拜了天地我们就回去。”
孟瑶没有再挣扎，配合萧寂走完了拜天地的流程。
流程很敷衍，周围的人也没有谁敢大喘气，陵寝周围都寂静无声，毕竟，在刚死夫君的陵前拜天地这种事情，还是头一遭。
偏偏孟瑶嫁的，还是那个以残暴出名的太子殿下，更是宁王生前最疼爱的弟弟。
孟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萧寂完成了拜天地的仪式的，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昏昏沉沉的身子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