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动荡现
这万幸在岸边,也亏得黑旋风还是个小马驴,待钱胖子赶来,三人一通生拉硬拽,硬是把黑旋风拖上了岸。三人累的够呛,但是万幸无碍,三人脱力躺在地上休息,旁边黑旋风吐了脏水也已经还魂,正在暗自侥幸,我这是不是跟穿越八字不合啊,来了当驴不说,还没开局呢差点就挂了,心内暗自侥幸,也对三人心怀感激。
正在此时,岸边林子里传来了人声,孟柯等人连忙翻身起来,才看得是一帮流民, 许是在秦岭内逃难多日,一群人衣着褴褛,浑身脏污,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等到看见孟柯三人,众人面露讶色,但也并未多言,其中有人知道路径,径直往潭水走去,一群人紧随其后,许是带头之人已经提前知晓众人,尽管一行人排队前行,但行至潭水中央,仍是有人不慎掉进水里,没来得及施救,已经不见了踪影,队伍一瞬间炸开了锅,哭喊声,惊呼声,喝骂声顿起,等到带头之人喝住了众人,才有依次通过,到得对岸,便又继续赶路,随后便又消失在密林之中。
孟柯三人呆呆看了半晌,许久未曾开口,小乙跟钱胖子两人看向孟柯,孟柯整理心绪,带头走入身后密林。此处路径已经不宜骑马,三人牵马走了一个时辰,在密林深处,又碰见一群流民,这群人明显更不如前面一拨人,个个脚下无力,显然是又累又饿,钱胖子看见一个约莫五岁的小丫头,被母亲牵着,看样子两人随时要倒在这路上,于心不忍,便把吃剩的半只兔子塞到了小丫头手里,小丫头初时惊讶,待认出是兔肉,不免惊呼,引得众人频频侧目,女童母亲连忙捂住其口,随即躬身向钱胖子连连称谢。
此时人群里早有心思奸猾的人怂恿老人弱童向这三人乞讨,乞讨之人接过便往嘴里塞,生怕被人夺去。初时孟柯三人还给些干饼馒头,而后看人越来越多,这再给下去,三人都没吃食了。黑旋风旁边看得直想挠头,这一旦开了头,有一便有二,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直至引起哄抢,虽是如此说,但看这群难民,也不免心生可怜。
眼见人越来越多,孟柯连忙喊了小乙钱丰二人上路,可这没得到食物的人哪容他们离开,更有甚者直接下手去抢他们包裹,亏得小乙身手不凡,一脚踹翻那人,钱胖子身大力不亏,浑身一抖扛开缠在身边的人,此时才震住了余下众人,暴徒见三人不好惹,转身竟向先前那对母女走去,那母亲舍不得吃,只让女童吃了半饱,便收起了剩下的兔肉,本想待女童再喊饿时充饥,哪曾想被人抓住包袱,正拉扯呼喊间,小乙气愤异常,越过众人,当头一拳砸向那暴徒,直接昏死过去。
有人叫喊起,杀人了,杀人了,小乙拔刀横立,瞪着众人,这时众人哪还管那地上昏死的人,一哄而散。但却并未远离,只在远处观望。
小乙开口道:“我下手有轻重,昏过去了,不碍事!”
眼见此刻天色渐暗,三人索性在此燃起火堆,就地歇息,那群人也纷纷自己找了地方,烧起火堆。钱胖子眼尖,见那群壮汉暴徒竟各自掏出干粮,而余下妇幼老弱,只能干巴巴的流口水。胖子平日里鲁莽跋扈,但也不是傻子,哪还不明白,这群人就是欺负弱小,霸占口粮,先前怂恿众人来乞讨的也是他们。
孟柯悄声告知两人:“夜里睡觉警醒些,你们早些睡,我先守着,谨防他们生事。”
二人听罢,约好后半夜轮换,吃了口干粮倒头便睡,此刻孟柯却是心内有感,老觉得有事发生,如此约莫到了亥时,倒是无事发生,那群流民也大多睡着。钱胖子醒转,替了孟柯,两人毕竟比小乙年长,有心照顾小乙,让其多睡一会。孟柯添了些柴火,嘱咐了钱胖子小心一点便倒头睡去。
钱胖子拨弄着火堆,直犯迷糊,如此到了子夜时分,突然一阵阴风四起,竟下起雾来。黑旋风此时一下惊醒,迷糊间看见有影子从身边掠过,直奔那被小乙砸昏睡在地上的暴徒,雾气朦胧,看不甚明了,只觉那黑影低头朝着那昏睡的暴徒一阵猛吸,便悄然飘去,只看的黑旋风脚下生寒,顿时想起了电影《大话西游》里吸人阳气的黑山老妖,靠近火堆,拿头拱了拱钱胖子,钱胖子睡梦间一下跳起身来,吼道:“大胆暴徒,吃老子一拳!”
待的钱胖子看清是黑旋风时,孟柯小乙两人也随即醒转过来,钱胖子连连挠头,尴尬道:“没事,没事,我看着呢!你们接着睡吧。”黑旋风这个气呀,这傻胖子心咋这么大呢!怪不得连是不是被骗都掂不清。
三人此刻倒也无甚睡意,便围坐火堆说起话来,小乙好奇为什么孟柯非要一路南下寻那三两金,孟柯一股脑说了赊道人的事情,两人惊讶不已,钱胖子更是惊羡连连,忙问道吃了三两金有什么变化,孟柯叙说了当时看到老李头的过往三十年,还能看到陈婉儿鬼魂,听得钱胖子直呼这些能力也太鸡肋,就不能飞天遁地吗?
如此聊到天色渐亮,雾气散去,三人才又犯困睡去,刚睡着不久,便被一声惨叫惊醒,三人连忙爬起身来,只见有流民正指着昨天被打昏的暴徒惊叫连连。一时间,众人皆上前查看,只见地上之人哪还似先前模样,头发花白,脸上皱起干皮,眼眶塌陷,只剩一副皮包骨,已死去多时,成了干尸。有老者开口喊道:“这必是被鬼怪吸了阳气!”
顿时,人群哄的四下逃散,只留得孟柯三人,钱胖子已是脸色惨白,看向孟柯道:“此间林子里有鬼,咱赶紧走吧!”
孟柯见此也没了主意,三人只得匆匆上路,一路上,钱胖子只是盯着黑旋风,黑旋风被钱胖子盯得发毛,半晌后才听钱胖子开口道:“小乙,我听说,这黑驴蹄子有避邪功效 ,要不咱”
还没等其说完,小乙便立刻打断道:“你少打小黑的主意!”黑旋风差点气的破口大骂,死胖子,昨日还念你救我的好,今日你就想卸磨杀驴!
此时路上经常遇到逃难的流民,三人有了昨日的教训,远远绕开过去,正行到一处山岗,树后跳出来三五个壮汉,拦住他们去路,挑明留下包裹马匹,放他们离去,小乙哪容得这些李鬼打劫真李逵,拔刀便战,身后钱胖子甩出白蜡棍棒,一通挥舞也是虎虎生风。旁边拿着刀的孟柯看得心生羡慕,此刻遇到真强盗,才知武力防身的重要,小乙钱丰二人硬是护着孟柯周全,打退了贼人。孟柯也是不禁后怕,亏得遇着他俩一同上路,若不然自己不让狼群分食,也被这山中贼人杀人越货,当了那冤死鬼。
路上休息时,不禁央求小乙教自己些耍刀招式,也好有个防身之技。不说除暴安良,起码碰见些宵小能有个自保之力。
三人赶了一天,到了一处山谷时天色已晚,此处无名山谷,刚入谷时,还有虫鸣鸟叫,待得天色黑透,万籁寂静,谷内莫名的静寂无声,引得黑旋风焦躁不安,孟柯心内生寒,连连催促小乙钱丰退出谷去,这钱胖子本来累的正想生火休息,听得孟柯催的着急,脸色异常,也不再抱怨,赶忙牵马退出谷中,说来奇怪,待到三人退到谷外,那虫鸣声便又响起,孟柯轻舒口气,想这无名山谷必有古怪,到得夜深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事端。
听了孟柯解释,钱胖子恨不能再退几里,此时人困马乏,孟柯让钱胖子先守夜,待后半夜自己再替他,钱胖子倒是并无异议,此刻心内惦记着谷内的奇异,一会想着谷内跳出断头的恶鬼,一会想起白日里看到的干尸,如此自己吓自己直到夜深,方才被醒来的孟柯唤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