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原委
“既然二位决定住下了，那我便命下人去准备晚膳。”
家人夫人朝二人浅浅一笑，又回头对身后的丫头使了下眼色，两位小丫头得到指示立即离开往厨房赶去。
“夫人，离晚膳做好还有些时日，不如由我带两位去客房？”老人说。
“好啊，那就由你带他们二位去客房吧。”
得到夫人准许，老人领着桑语、岁桉朝外院走去。
“客房都设在外院，虽然位置偏了些，但环境还是不错的，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放心吧老人家，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我们怎么会介意呢。”桑语拍拍胸脯，嘴上说的是宽慰老人的话，动作看上去却像是在做什么保证似的。
听桑语这么说，老人也就放心了。只是当他转头看到岁桉那张怨气颇深的脸后，也不免被吓了一跳，扭回头，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给二人指路。
“对了老人家，那只妖怪是怎么缠上的？”桑语问。
听到桑语询问，老人也不隐瞒，对桑语描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家主李通判是个大富翁，家中财宝数不胜数，还有七房美丽的妾室，可惜二十七岁就因病离世了。
有一天，家里正在办丧事，却突然来了一位老道士。
老人家忙着办丧事，心里感伤。又见道士一直站着不走，便冲老道士呵斥道：“我家主病故，正在办丧事呢！没时间接待你，你快走吧！”
老道士不怒反笑，说：“你想你家主人重新复活吗？我能做法让他重新归来。”
老人家听后很是激动，连忙跑进府中通知各房妾室，大家听了都很惊讶，忙让老人将道士请进来。可老人再次出门的时候道士却已不见踪影。
“我本以为是我冲撞了那位道士，所以他才愤然离去。没想到，又过了几日，我上街帮府里购置冰块时竟又遇见了那位高人。”
“购置冰块？”桑语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看来那日冰铺门口的小伙计谈论的对象还真是老人家工作的李府。
老人家见桑语重复自己说过的词，以为她是不理解自己为何要购置冰块，于是解释道：“自从那老道士到府上说能让家主复活以后，夫人便取消了葬礼，并买空全城冰块。”
“夫人命人将冰块放在家主的棺材下面，延缓尸体腐化的速度。只待有朝一日，再次见到那道士，复活家主。”
桑语点点头，家主夫人心思如此缜密，怪不得能从一群美妾中脱颖而出。
老人顿了顿，接着先前的话题说：“这下我可不能再错过让家主复活的机会了。我连忙拉住那位老道士，求他帮我复活家主。”
“这妖精也是挺有耐心的，明明立马就想附在你家主身上，却还要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岁桉突然发话，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老人家听完岁桉的话，愣了一下继续向他们二人讲述事情经过。
“老道士告诉我想要家主复活就必须得有人替家主去死，他料定府中无人愿意替家主去死，故而离开。听到这，我连忙对道士说只要能让家主复活，为家主去死我也愿意。”
“我怎么总感觉这其中有蹊跷。老爷爷，这李通判生前可有生过什么大病？”
桑语单手抵着下巴做沉思状，那老人见桑语严肃的模样，也跟着仔细回想。
沉吟片刻，老人笃定地回答桑语:“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家主生前年轻力壮，体质可是顶好的，并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那就怪了。”从老人这了解到一些基本信息，桑语剖析起来就简单多了，“你们家主年轻力壮无灾无病却突然死去，这个道士又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府上，其中必有蹊跷。”
“我怀疑是那道士想夺你们家主的身子，所以提前给你们家主下了降头，你们家主才突然死去的。”
听完桑语的分析，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像是看到了复活李通判的希望，老人激动地看向桑语，就差给她跪下了:“桑姑娘，既然我们家主为何会突然死去的原因也已经找到了，那你能不能把这个降头解了，复活我们家主呢？”
桑语面露为难，这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只是事已至此，即使把降头解了，李通判的肉身也难以重塑。
桑语向老人解释了其中缘由，老人听后感到十分失落，却也没有办法。
“那老人家你那日为何会出现在圣帝呢？”桑语问。
“老道士答应了要帮我家主复活，我将他请回家，好生招待。仪式举行需要三天，我便在仪式举行之前去往各家告之缘由，也算是做个道别。路过圣帝庙，想要祈求圣帝保佑，恰好在那儿遇见二位。”
回想起圣帝庙里的事，老人家顿感惭愧，再次诚恳地向两人道歉：“说来也惭愧，那日是我误会了两位，还望两位莫要介怀。”
“老人家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那日也是我唐突了。”
桑语嫣然一笑，老人家也被她的笑所感染，原本被愧疚压抑着的情绪也忽而转好。
“客房到了，二位今晚就住在这里。”老人家语落，将岁桉和桑语分别安排到两间相邻的客房内。
“用膳的时间到了，几位请随我来。”
不知什么时候，走廊里出现一位小丫头，看起来和桑语差不多大小。
“两位先去用膳，我便先退下了。”老人语落，作势要走。
桑语不解，问：“老人家，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用膳吗？”
听到桑语的询问，老人无奈苦笑：“我是下人，怎么能和主人一起进食呢？”
说完，老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给老人的身体镂了一圈金边。
夕阳落日，深宅与孤单的垂暮老人，这一切都被岁桉收入眼底。
老人的话让岁桉感到心寒，却又没有办法破坏别人定下的规矩，将老人一起带过去。这宅子里规矩就像些将人束住的条条框框，闷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