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阵法
“没事，这还有一个。”
岁桉将手里多余的肉包递给桑语，桑语接过肉包，没有立刻上口:“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孩子会在哪儿……”
“这天下像他这般吃不上饭的人多的去了，总不能谁都帮扶一下吧？”
岁桉揉揉桑语的小脑瓜:“好了，快吃吧。”
二人在街上走着，路过一个冰铺。店里里的伙计站在门外，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诶我说，他们李家在搞什么啊说是要下葬，抬棺的人都到院里又说不埋了，这不捉弄人嘛！”
“就是，怕尸身腐坏还把全城的冰块都买到他们府上去了。现在谁家要是闹丧事，都没有冰块用，等到头七尸体不都臭了”
“嘿，这事邪乎的很。我可听说了，李家下葬那日家里来了个老道士，说是可以复活李通判。趁着那老奴回屋向李夫人禀报的功夫，那老道士就不见了!”
“这不，李家现在连人都不下葬了，还把全城冰块买空。”
桑语被周围的议论声吸引，再联想到那日在圣帝庙内白发老头说的话，心想这两件事间必定有联系。
桑语放心不下那老头，故意编造各种借口，让岁桉陪他在此地多留几日。岁桉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他们原是想回郊外那间茅屋住下，却发现在距离城里不远的郊野之地有家客栈，于是桑语和岁桉便决定在此歇脚。
客栈虽建在郊野，价格便宜，但每间客房的装潢与布置还是挺不错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提供食物。
因为距城远，运送食材花销太大，传统马车运送量小不算，一路颠簸，很多食材被运到客栈后都坏了。
后来的几日里，桑语和岁桉照常光顾圣帝庙以及庙外那棵柿子树，每天都趁老和尚去化缘的空隙登上佛台偷馒头吃。
桑语坐在佛台边缘，双腿在空气里肆意摇晃，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手里抱着缺口的白面馒头。
岁桉突然侧过头看她，眉间闪过一丝愠怒：
“桑语，你给那老头的黄纸包里面有什么？”
“就是你的指甲啊。”桑语没注意到岁桉脸上的神色，含糊不清地答。
“我的指甲？”岁桉气笑了，以至于他的尾音都在发颤，“你什么时候收集的？果然还是家贼难防。”
“什么叫偷啊，这指甲你又不要？是我从地上捡的！”
桑语原本还在辩驳，转念一想，又忙追问道：“诶，岁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感知到那位老人家有危险了？”
“没有！”
岁桉越是回应得如此笃定桑语对他的怀疑便多一分。
知道岁桉嘴硬心软，这一路走来哪一次忙他没帮过他最开始生气也只是因为那位老者说自己在诅咒他，桑语便抱紧岁桉的胳膊撒娇道：
“岁桉，我们一起去救救那个老人家吧！求求你了，岁桉！”
受不了桑语撒娇，岁桉红着耳朵将人往外推了推:“好了好了，我带你去救人还不成吗？”
“就知道你人最好啦!”
桑语欢欣雀跃，岁桉化回原形，乖乖趴在地上，等桑语爬上他的背。确认桑语抓稳后，他才腾跃而起，飞向云端。
远远地便能瞥见四四方方的小城里其中一家的黑气最为浓重。桑语猜想那老者定在那儿府中，岁桉果然载着她朝那儿飞去了。
“啊！”
老宅里传出一声尖叫，岁桉落入院中，还未停稳，桑语便从他背上跃下朝传出尖叫声的屋子跑去。
院落里，老道士盘腿坐在法坛上，半眯着眼，口中念念有词。法堂下，娇妻美妾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尽量让自己看着虔诚一些。
岁桉的降落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院里的人见到应龙都吓了一跳。他们可没听说过龙还有带翅膀的，以为岁桉是什么妖邪。
老道士见到岁桉和桑语，面色一沉。也是吃准了这些人没见过应龙这点，于是假模假样地举起桃木剑大喝：“妖孽，拿命来！”
“大家看好了，就是这等妖邪害得老爷丧命！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小妾们本来害怕极了，可听到老道士这么说，再看他举起桃木剑就朝岁桉刺去，突然就安心了。
下一秒，岁桉一个神龙摆尾便将老道士甩飞。府里的妾室们生怕被老道士砸中，纷纷躲开避让。
老道士也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晕死过去。小妾们见老道士这样，如同失去了主心骨的乌合之众，四散而逃。
岁桉轻蔑一笑，这老道士倒是机灵，还知道该怎么先发制人。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疑惑——怎么好好一个道士周身却布满妖气？
“岁桉，快过来帮我！这门打不开！”
听到桑语的呼唤，岁桉连忙化为人形，朝她奔去。
桑语拼命推门，门却屹然不动，稳稳地立在门槛上。岁桉身为应龙，听力自然也比旁人好，因此桑语推门时门后铁链的轻微响动也被他捕捉了去。
“这门后绑了铁链，你别推了，让我来！”
岁桉说完，抬脚朝门上猛地一踹，雕花木门齐齐倒向地面，空气里扬起不少细小的尘埃。
那天的老人家坐在床上，看着眼前两个皮肤黝黑，半米来高，浑身短毛遍布的大头青眼怪瑟瑟发抖。
两只大头青眼怪听到身后的动静，也齐刷刷回头，凹陷的眼眶里一对闪着诡异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桑语和岁桉。
岁桉伸手将桑语拨到身后：“别怕，藏我身后。”
见桑语和岁桉来了，那老头却对着他们二人破口大骂:“你们怎么闯闯进来了？若是破坏的阵法，家主不能复活，你们担当得起吗？”
桑语很理解老人这种既害怕妖怪伤害自己，又担心他们进来会破坏阵法的心情。
于是桑语耐着性子对屋里人解释:“老人家，您再好好看看，您面前的这两只分明就是妖怪呐!”
“你们分明就是在胡说!快给我滚出去!我得把门锁上，恢复成大师交代的模样!”
老人愤愤不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打算将锁链重新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