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魈吃瓜现场
皓月当空，风吹得树梢“飒飒”轻响。桑语和岁桉站在夜色里，不敢放松警惕。
四周忽然响起竹子裂开般的笑声，笑声错乱交杂，来的山魈显然不止有一只。
夜色浓重，树梢处的红色幽光却格外惹眼。
“它们来了，就藏在树上!”
桑语指着不远处的树大喊，岁桉跟着抬眼，映入眼帘的是抱紧树枝各处的山魈。
来的山魈数量还挺多，抬眼看去黑压压一片挤满枝头，都要把树压弯了。
眼见被他们二人发现，山魈也不再躲藏，干脆全从树上跳下来。
为首的是只雌山魈，与原始社会相同，现阶段的山魈群落也依然是母系社会，雌性山魈在族群中占较高地位。
方才被厨师揍的那只山魈则怯生生地跟在为首的雌山魈身后。
见到目标人物，雌山魈回头看了眼身后头戴红草帽的山魈。
草帽山魈见雌山魈回头看它，立马表现得惊恐万分，一个劲儿往雌山魈身后藏。
雌山魈见它这样，万分心疼。它的嗓音魄力十足，安全感满满:“别怕，我来替你做主!”
雌山魈将草帽山魈揽到身后，问:“就是你们欺负的它”
雌山魈面色威严，气势上更是自带压迫感，任何人见了它都不敢对它撒谎。
草帽山魈从雌山魈身后探出头来，露出一个贱
兮兮的笑。它吃准了桑语现在没办法动它，又伸手对着桑语扮鬼脸。
桑语很愤怒，但这个时候她又不能冲上前把这只山魈给揍一顿。
桑语只好无视草帽山魈的动作，对雌山魈赔笑脸:“仙姑哪里话，是它私自闯了厨师房间，惊扰厨师睡觉，厨师才揍它的。”
“你胡说!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你就要把我扔进火堆里烧了!”草帽山魈跳出来指控，企图颠倒黑白。
雌山魈眉头微皱，看桑语面上神色应是没有撒谎的。任何人都没法当着它的撒谎。
于是它尖着嗓子问桑语:“可有此事”
桑语心猛的一跳，忙从袖子里掏出脂粉盒来:“确有此事!此香脂送上，给仙姑赔罪了，望仙姑笑纳!”
雌山魈自然是极喜欢这香脂的。可它看了眼身后的委屈巴巴的草帽山魈，硬是把抬起的唇角压了下去，敛眸道:“别以为你一盒香脂就能收买我，我跟其他雌山魈可不一样。”
岁桉看向桑语手中的香脂，木质小盒，就连雕花的样式都与他前些日子给桑语买的那盒分毫不差!
像是怕下一秒这只雌山魈便要把香脂拿走似的，岁桉上前夺过盒子:“既然仙姑不喜欢这盒香脂那便算了。”
雌山魈久活世间，阅人无数，一看便知岁桉这是与桑语置气了。它不明白，他们欺负它的族猴，它都还没开始冲他们发脾气，他们二人怎么还先生起气来了
雌山魈嗅到了冲突的气味，朝后摆手示意族猴坐下围观。
岁桉顺手将抢回来胭脂揣进怀里，桑语后知后觉:“岁桉，你生气啦？”
岁桉幽怨地看着桑语，那眼神仿佛在问“你说呢”。
此时一旁围观的山魈安静如鸡。一只小山魈突然冒了出来，手里多了些月饼、瓜子等类的东西。
为首的雌山魈大惊:“娃，这些东西都是你从哪儿拿来的？”
“我从一间叫乐什么堂的屋里拿的。东西都摆在桌上，可屋里却没什么人!”
听到小山魈这么说，雌山魈紧张的神色才缓过来:“那没事，应该是屋里的人不要了的。”
小山魈将东西逐一分给其他山魈，一群山魈静静坐着，偶尔咬一口手里的吃的。
“岁桉你别生气，我错了!而且这盒脂粉山姑不也没收不是”桑语拽着岁桉的衣袖，轻轻摇曳。
岁桉挣开桑语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要是它收了呢？以后你再想要我的东西，可不能了!”
桑语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熟悉，自己曾在道观藏书阁里看过一本叫《红楼梦》的书。书里的黛玉在发现贾宝玉竟将自己给他绣的荷包送人时，赌气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过眼下的重点是尽快哄好岁桉，桑语拉过岁桉对他说了许多道歉的话。
岁桉始终不理桑语，赌气地背过身坐在门槛上。直到桑语也跟着蹲下，说了句“我若是再犯这样的错，就天打雷劈”。
岁桉反应迅速，趁“劈”字还未被桑语说出口便将她的嘴捂住。
“你在这说什么胡话呢？还不快‘呸’三下，刚才的话全作废!”
桑语看岁桉神色里透着股莫名的认真，忍俊不禁:“你们应龙一族怎么还信这个”
“就像唐在石说的，有些东西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你刚刚那话可不兴说，小心犯了忌!”
桑语见岁桉如此，便顺从地照他说的那般“呸”了三下。
听到“应龙”，山魈族群都炸锅了!幸好双方还没发展到打起来的地步，否则他们族群怕是要因为得罪应龙一族被一锅端了!
雌山魈连忙上前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公子，我们方才不知你是应龙一族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见雌山魈态度转变地如此之快，桑语都震惊了!早知道岁桉这应龙一族的身份这么好用，就早些报出来了。
岁桉面上无波无澜，与素日神色无异:“不必赔礼，今日之事双方都有过失。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这只山魈如何会跑到书堂来”
雌山魈仿佛被点醒。他们山魈平日都乖乖待在山里，不常出山。今日这只惹祸的山魈为何会出现在书堂里
雌山魈回头看向草帽山魈，草帽山魈讪讪笑着，怯生生往后退。可它一个不经意，竟踩了身后的山魈一脚。
“嗷!你踩到我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两方威压，草帽山魈唯唯诺诺地坐在地上，向双方交代事情经过。
原是有一日，山林里来了为秀气的姑娘。这姑娘背着箩筐在林子里摘采药草，山魈见到她靓丽的容颜便被深深吸引。
它如痴汉般跟了那位女子一路，却见女子在进入一家医馆后换了身男装出来，转身便进了书堂。
此后它每天都化作美男模样来书堂寻这位女子，他们相知相爱。山魈每次拜访完这位女子，都会从书堂的学生那儿顺走一顶红草帽作为纪念。
这也就是为什么书堂里的学生总会丢失草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