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阴宅傀儡
偌大的宅子像一个“十”字,只是横向的屋略少,纵向的屋略多些。主屋在院落尽头,朝那儿走往往要花费很长时间。
见桑语神色异常,岁桉不解:“这院子到底哪儿不对劲了”
“这院里四处都是成排的房屋,很难晒到太阳。而且这屋子的排布不像屋子,倒像是个墓穴!”
言到此处,桑语忙从包袱里掏出罗盘。罗盘指针胡乱地晃动着,桑语暗道不好。
“这地方磁场紊乱,一会儿可得小心行事。”
桑语轻声嘱咐,岁桉不屑摆手:“就这些个小妖精也能伤得了我怎么可能!”
说罢,岁桉大摇大摆地朝正厅走去了。桑语见岁桉上前,忙小跑着跟上他。
正厅里,司仪用他中气十足的嗓音报流程,新郎新娘一一则按照流程行礼。宾客堆满堂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
不知为何,桑语越看这些宾客便越发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瘆得慌。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司仪在喊完“送入洞房”后,新娘便被一群小女孩簇拥着走进正厅一侧的房内。
新娘走过的路段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桑语吓得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再次睁开眼时,那串脚印却不见了。
“看什么呢你”
耳边传来丝丝痒意,桑语扭头一看,视线撞上岁桉颇有几分惑色的眸子。
“刚刚新娘走过的地方多了一串血脚印……”
周围人多,桑语不敢放声说话,只得将头凑到岁桉耳边轻声低语。岁桉抬眸朝新娘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奈何脚印已经消失,他什么也没能看见。
新郎望向新娘离开的方向,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便被一群男客叫喊着带出正厅。
“好兄弟,别老瞅你那媳妇了,到院里敬哥们一杯去!”
男客们聚在一起互相打趣,新郎也慢慢缓过神来,同男客们说笑。
乘新郎挨个桌敬酒的功夫,岁桉也自然地坐进席间,拿起碗筷就要吃饭。
见桑语没落座,岁桉捧着饭碗疑惑发问:“吃啊,这么多好东西你咋不吃”
“为了进这宅子可是花了我一颗蛟珠呢!不在这多吃点好的可哪行”
“那新娘有问题,你先吃,我去看看!”
桑语没跑几步便被岁桉拽了回来。
岁桉硬生生将桑语拉进席间:“快坐下,不吃白不吃!”
“再说了,婚服外面不得有下人守着你这么去,能见着新娘吗?还不如先坐下来饱餐一顿,一会儿再见机行事。”
说罢,岁桉将桑语推到座椅前,迫使她坐下,再贴心地递上一副碗筷。
桑语接过碗筷却迟迟不敢夹菜,岁桉用胳膊肘轻轻点了下桑语:“怎么不动筷子啊?快吃!再不吃好吃的可就要被别人夹光了!”
想到刚落进掌心就变成蚯蚓的喜糖,桑语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夹菜。
岁桉看破她的心思,出言安慰:“放心,这次的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没用障眼术,不会是虫子的。”
“信你一回。”
桑语早就被食物的香气勾出馋虫了,只是怕这些食物像上回那样施了障眼术。既然岁桉都说这些吃的没问题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宴席进行的差不多了,新郎挨个桌敬完酒后便要前往洞房。
男宾见状,一群人闹哄哄地跟上去,推搡着新郎一起进了洞房。
时机正好,桑语和岁桉藏在起哄的人群中混了进去。还没来得及见到新娘,又随着众人一起被洞房里的老妈子遣散了。
桑语原想留下来看个究竟,却被闹哄哄的人流给挤出洞房。她险些栽倒,还好有岁桉在一旁扶着。
“害,没劲儿。还没看着新娘长啥样呢,就被那老妈子赶出来了!”
“就是,我听说这新娘可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呢!”
桑语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疑惑,上前询问:“两位留步!我听说这对新人以前就便已成婚,今日是新郎中举后给新娘补的婚礼,那为何你们二位还不曾见过新娘的面貌呢?”
“害,姑娘,你有所不知啊,今天这个新娘虽然先前就已嫁给新郎,可他们成亲后新娘却从未出过家门。”
“就是,这十里八乡的,谁家有事请客她也不上人家家门帮忙做活。”
“这话可不兴说!人家现在可是举人夫人了,以后哪还犯得着上门做这些呀。”
不知谁上前插了句嘴,刚刚还骂骂咧咧的两个人立马将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害,不说了不说了,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我家里那婆娘又该疑神疑鬼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将话撂下后,那两人脚底抹油般逃离现场。桑语看着他们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
刚刚插话的人站在一旁乐呵呵笑,见桑语一脸困惑,便解释道:“虽然主人听不到这话,但在别人家说这家人的坏话总归是不好的。”
“如今李仕中举,地位不比当年,他们二人方才说了那些话,还不得快些逃跑。免得待会再出什么岔子来。”
“李仕是今天的新郎吗?”桑语问。
那人点头,随后也离开了。
热闹褪去,在场宾客也渐渐少去。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阴冷,寒风拂过,桑语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这的温度怎么转变的如此快”桑语不解地将衣服拢了拢。
岁桉见桑语这样,凭空变出一件黑纹织金斗篷来给桑语披上。
桑语一愣,岁桉将心底的波涛藏了去,故作镇定搭话:“你之前不都说了,这地玄乎。磁场不稳不算,屋子的外形也像个坟墓。”
“既是如此,那气温骤降在这里不也挺正常”
还不及桑语回话,院子里还没离开的宾客如同被施咒的傀儡,木讷地朝他们二人聚拢,口中机械地喊着:“生人勿进……”
岁桉本想带着桑语朝上空飞,从这些宾客的包围圈里逃出去。
可当他带着桑语冲向空中时身上却忽然传来一阵痛意,仿佛撞上一道无形的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