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人嘴软
唐在石听后展眉一笑。捕捉到唐在石的神情变化后，桑语秒变马屁精，对着唐在石又是一番夸赞。
“唐大人，我们在来的路上就打听过了，县城里的人都说你是个体察民情的好官!大人心善，想必是不会放任疫病不管的吧？”
“自然，身为当地父母官，我当然不会放任疫病不管。”
说起疫病，唐在石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他甩甩衣袖，朝门框的方向踱了几步:“只是这疫病解决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大人何出此言”桑语从椅子上站起身，心里疑惑。
“谣传这疫病不散是白鼠精在作怪。”
唐在石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官邸里一个姓陈的厨子半梦半醒间见自己身旁躺了个白发苍苍老者。老者身披薄被，嘴里还在说‘你压着我了，还不快往边上挪挪!’”
“于是在第二天早晨，这个厨子在自己的床榻上发现一只白老鼠的尸体。在那不久后，这个厨子便染上了重病。渐渐的，鼠疫就在县城里爆发了。”
“所以白鼠精作怪的谣言就这样传开了”岁桉坐姿不算端正，手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单手支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样。
唐在石瞥了眼岁桉，本就不好的脸色又暗了几分。桑语冲岁桉投去一记眼神刀岁桉才有所收敛，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唐在石脸色稍有好转，答道:“是的，谣言就这样传开了。”
“那大人你相信这个传言吗？”桑语看向唐在石，她更关心唐在石相不相信这个言论。
“我自然是不肯相信的。可这种东西，孔老夫子尚且不敢不敬，我虽不信却也不能不敬。”
见唐在石这么说桑语便放心了。她浅浅一笑，上前道:“大人，这次的疫病与那鼠精并无关系。”
“哦，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不瞒大人，我会一些道法玄学之术。在来县城前，我的罗盘并无异动，所以才笃定这场疫病与妖异无关。”
桑语继续说，“方才听大人所说，我猜这疫病的源头必定是那只死在厨子床上的白老鼠。”
“姑娘是想说，这白老鼠染了疫病，然后再传染给了人”
桑语点头:“正是。鼠疫的传播途径有三种，其一是鼠蚤叮咬，其二是飞沫，这其三嘛，就是皮肤接触。”
听了桑语的分析，唐在石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又多了几分欣赏。再瞅瞅旁边只顾着吃盘里茶点的岁桉，唐在石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岁桉发现唐在石在看自己，抬头冲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吃人嘴软，这时候不冲他笑一个就不礼貌了。
唐在石收回神，继续听桑语分析。
“厨子在床上发现了死老鼠，那么这个可能因为被鼠蚤叮咬或者与老鼠有皮肤接触而染上疫病的。厨子染病后，再通过飞沫将疫病传播给其他人。”
听完桑语的分析，唐在石拍手叫好，赞叹连连:“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姑娘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学识。”
桑语被唐在石夸的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一片绯色。
“那姑娘觉得该如何治理才能使疫病平息呢？”
听了桑语方才的言论，现在唐在石已经完全相信桑语有办法解决疫病难题。他将这个问题抛给桑语，希望桑语能答出解决之道。
“疫病防控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封闭，得把县城封闭起来，不许外来人进也不许里边的人出去。直到疫病平息的差不多了，再与外界交流。”
封闭起来这样是要置县城的生计于何地唐在石有些犹豫，桑语看出他的为难，劝道:“唐大人，封闭期间与外界交易的利益所得哪有黎民的健康安乐重要!”
唐在石被桑语说动了，黎民百姓的健康安乐自然是比什么都重要。闭城后县城经济下行他自会向朝廷请求拨款，以解县城之灾。
“百姓的安定是比什么都重要，除了闭城外，姑娘你能想到的还有什么措施”
“我认为可以将染上疫病的人集中到一个居住，与患病之人接触过还没染病迹象的人分到一个地方居住。把这些人隔离起来，集中管理，避免再将传染给更多的人。”
唐在石微微颔首，夸赞道:“将百姓按照病情区分管理，是个不错的办法。照姑娘这么说，患疫病而死之人尸体也得集中焚烧，避免传染。”
“不错。对了，光做这些肯定还是不够的。疫病也能通过空气传播，所以我们就需要能够净化空气的面罩，防止吸入瘴气，染上疫病。”
桑语说完，从包袱里掏出一张她和岁桉缝制的面罩递给唐在石。
唐在石拿起面罩仔细端详，桑语则在一旁给他做起来介绍。
“唐大人，这面罩是我和岁桉在来县城前亲手缝制。两块薄布中间包裹着的东西叫竹炭，竹炭可净化空气，所以被我捣成小颗粒缝在了面罩里。”
“没想到姑娘不仅聪慧过人还如此心灵手巧，有了这面罩，咱们的疫病防控就更加轻松啦!”
唐在石拿着面罩试探性开口:“那这个面罩……”
“这个面罩就送给唐大人了!唐大人，我这还有很多面罩呢，不如就找个时候分发给百姓吧？”
唐在石看看桑语身上的包袱，心想这么些面罩哪够分给全县城的百姓啊！
桑语解开包袱后，唐在石顿时傻眼。只见小小一张布里不断朝外涌出新的面罩，直至这些面罩在堂屋里码成小山，布才恢复如常。
“姑娘这包袱在哪儿买的啊？竟然能装下如此繁多的东西。”唐在石指着那块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块布是我从师门里带出来的，不对外售卖哈唐大人。”
桑语抱歉地朝唐在石笑笑，唐在石也在心里为没能买到这样一块奇布而感到难过。
接下来的几日，桑语和岁桉便在唐在石家里住下了。唐在石按照桑语说的法子治理疫病，果然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与此同时，唐在石还找桑语求来了制作面罩的方法，再请工人制作，实现面罩量产。
眼见县城疫病被治理的差不多了，桑语和岁桉也该走了，他们还要继续前往下一站。
临行前，唐在石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块布递给他们二人。
桑语看着布，有些疑惑:“唐大人，这是什么呀？”
“城中百姓碍于疫病没法出门亲自向两位道谢，因此每家每户都扯出一小块布来，缝上各家姓氏组成了这块百家布，以感谢二位。”
怕桑语不放心，唐在石凑到桑语耳边，补充一句:“这布已经被我命人用火熏烤过了，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