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乡
“报恩别了吧，我怕我承受不起。”
对于一个害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人，桑语怎么也提不起信任。她转身想走，却被应龙拦住。
“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姐姐!”
桑语:“……”
看着应龙可怜兮兮的样子，桑语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那你说说你会啥。”
“我能腾云驾雾，带你翱翔九天!”
“那我还能御剑飞行呢，同样可以翱翔九天。”
桑语朝应龙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人一点都不靠谱。
“这个你也会啊，”应龙思索片刻，再次开口:“那我还能降雨!”
听到“降雨”，桑语眼前一亮。
自她出生后小镇上便没再下过雨，她也因此被村民们认定为灾星，所以降雨便成了她心中的执念。
她时常想，是不是只要自己能亲自为小镇降下一场雨，自己就不再会是村民们口中的灾星了？
可她拜入师门后，师父什么都教给了她，却唯独没教她降雨的术法。桑语想不通，却不敢找师父当面问清楚。
思绪拉回，桑语开口确认:“你刚刚说，你会降雨”
应龙点头:“对啊，这不是每条应龙都会做的事吗？”
“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帮我去一个地方降场雨”
“好说好说。”
应龙问桑语需要降雨的地方在哪儿，桑语只告诉他在蜀地西部，其他的便不再愿再透露。
看着桑语眼中闪过的泪光，应龙也不好再多问。他只是默默将桑语带到无人的地方，中年男子的身形顷刻间便变为一条巨龙。
只见他浑身布满湛蓝的鳞片，鳞片闪闪发光，如同一汪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对由蓝色过渡到半透明的鹿角耸立在头部，有脑后浓密鬃毛的衬托，倒也不显得突兀。背上是一对与他身上鳞片同色系的翅膀，阳光下，每一根羽毛都在闪着光。
桑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整个人都跟傻子似的呆愣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爬上来!”
听到应龙催促，桑语点头应好，忙爬上应龙的背。
爬上应龙背时，桑语不经意间从应龙背上扯下一片龙鳞，疼得应龙嗷嗷叫。
“祖宗，我的命也是命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扯着你鳞片借力，我真爬不上来啊!”
“……”
桑语好不容易才爬上应龙的背，刚坐定便听见身下轻轻飘来一句:“你不是会轻功吗？”
刚做完的坏事的桑语盯着手里的龙鳞，内疚地将头低下，轻轻应了声“嗯”。
声如蚊蚋，还好应龙听力足够好，将她的声音悉数捕捉。
“大姐，那就麻烦你下次上我背的时候别再爬上来了。我吧，也不是嫌弃你身手不敏捷，我是怕你累着。运轻工上来可不就轻松多了”
应龙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他想表达什么，桑语都懂。
桑语配合地“嗯”了一声，应龙才乖乖将嘴闭上，开始起飞。
他们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不知路过了多少小镇，最终才在蜀地西部的不知名小镇附近停下。
应龙变化回成年男子的模样后，才和桑语一起走进小镇。
时隔多年，小镇依然没什么变化。
当年师父为他们降的那场大雨并没有改变小镇干旱的本质，这里依旧遍布着黄沙和干枯的植被。
看到新面孔，街道两边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叫卖声。
“烧饼，烧饼，刚出炉的烧饼嘞!”
“姑娘，看看馕不便宜的嘞!”
“姑娘，这天干，要不要喝碗骆驼奶解解渴呀”
……
时隔多年，这些大人的面孔除了新添一些皱纹外倒是没多大的变化，依旧能够认出人来。
因此桑语很轻易便将在场的人认了出来，微笑着冲他们喊道:“张婶、李婶、王叔，我不饿，这些东西就不用给我推销了。”
小姑娘竟然知道自己姓啥在场的人都懵了，细细打量一番后，面前的小姑娘竟看着眼熟了起来!
“诶呀，这不就是桑老汉家那闺女嘛!”蹲在一旁卖瓜的王婆一语道破，众人被点醒。
多年不见，如今桑语也到及笄的年纪了，身边还跟着个成年男子，莫不是桑语早已嫁为人妇，回家省亲来了
大伙突然关心桑语来，一群人围上前嘘寒问暖，其实主要还是听听桑语和旁边这男人是什么情况。
“桑丫头，这男的是谁啊？生的还挺俊!”
“如今桑丫头也长大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如今还找了个俏郎君，郎才女貌啊！”
“啥时候成的亲啊桑丫头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面对大家突如其来的关心，桑语有些意外。这种善意是她以往都不曾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她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哟，桑家那丫头回来了呀！小时候是个扫把星，长大又去做狐狸精!”
不远处传来一阵尖细的嗓音，桑语一听这嗓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来人是她的邻居吴婆婆。吴婆婆无儿无女，也没有老伴，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总是一个人住在矮小破烂的茅屋里，没得时情打发时间，就带上一把瓜子跑村口摆弄是非。
所以关于桑语的谣言最先也是由吴婆婆引起的。吴婆婆说话尖酸刻薄，又喜欢往事件里添油加醋，久而久之，桑语扫把星的形象就在村民心里根深蒂固。
“吴婆婆，没想到我走了这么多年，你精力还是这么旺盛呀。若不是今日回来亲眼见到你的音容笑貌，我还当你入土了呢!”
吴婆婆骂桑语扫把星、狐狸精，桑语也不惯着，立马出口回怼。
这一怼让吴婆婆急了，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小绵羊现在都学会反击了!
“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有爹养没爹疼的小兔崽子，你敢咒我死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吴婆婆说着便冲上前，作势要打桑语。还好应龙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拦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人高马大，吴婆婆一把年纪了，自然不敢得罪。吴婆婆干脆坐在地上，两腿一蹬，卖起了惨。
“快看看呐，欺负老太婆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