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受制
网上那些恶毒的咒骂和毫无根据的猜测各个渠道全平台播报着,她有想过曝光江诗颖,她曾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达成目的,没想到这一天来临竟然是这样惨烈的局面。当她对李秋白有了真感情,她就放弃了戳穿这件事。不曾想还是将李秋白牵扯了进来。
“是谁曝光的,你知道吗?”她抬头看他,眼泪争相滚落,也是在有求于他的时候,她才能稍微软弱一些。
乔野毫不回避她的眼神,重新坐回沙发,“你可以猜猜看。”
江林晚的目光追随着他,看他一点破绽不漏,怎么会这么巧,这两件事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曝光了并且纠缠在一起。在她认识的人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有这个能力,毕竟他轻而易举就调查到她沉埋十几年的事。
她扑过去拽住他西装的领口,用肯定的语气质问他,“是你做的,乔野。是你。”
“放开你的手,林晚。”他的面色与刚刚无异,声音却冷了下来。
“就是你,是你不让我好过。”虽然没有任何杀伤力,她还是像一只小兽一样,眼神凶狠,攥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我是想放过你”乔野将她的脸提的更高,扫视着她的五官,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是你非要往我这撞。”
“是不是你做的。”江林晚还拽着他,他的力气很大,捏的她骨头生疼。
看到她痛苦的拧着眉,下巴红肿,他甩开她的脸,一时无力支撑,江林晚跌落在地上。
“你最好听话。”他拍了拍被她攥的褶皱的衣领,瞥了她一眼。
果然是他,江林晚伏在地上哭着,卷曲的头发漫开,有几缕延申到了他的鞋上。她哭泣的声音令他烦躁不已,又能闹又能哭。真的是烦透了。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江林晚拽到自己的腿上,她倒是没反抗顺从的伏在他肩头哭着,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才慢慢的压住心里的火气,语气也不那么生硬了,“暂时不要去上学。”
她还是不停的哭,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
“听见没有。”他捏了她一下语气也重了,他真的没耐心了,却还是忍着。
江林晚哭了多久,乔野就抱着她多久。终于哭够了,她慢慢起身,脸上还挂着泪,乖巧的看着他。
她这样的顺从还是第一次上了他的车,知道自己不敌,就软下身段。然后呢,扭头就将他拉黑了。
乔野也看着她,看她想演什么戏。
“那我可以出去吗?”连声音都是软软的。
“可以。”
“我可以跟他见面吗?”她又问
“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去烦他,他爸爸的案子需要他奔走,他爷爷在医院还没醒来,他妈妈身体好像也不好,警察局都未露面。”他一件件跟她说着,真心替他们考虑一样。
江林晚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
她抬起头摇了摇。他明知道她是演戏,心情还是好了起来。
“没有就滚下去。”
江林晚赶紧站了起来。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她是完全看不明白的,差点把她捏碎,又好言好语,现在又这样,十足足的神经病。
“你哪里都可以去,什么人都可以见。但是晚上得回来这里。”他弯着腰与她对视,看着她红肿的下巴,轻轻摩擦了一下,“为你好。”
她后退一步,咧了下嘴。
只要她能走出去,她还会回来?
她给夏静打了电话,没想到夏静也让她不要回学校。李秋白是去过几次的,他那么显眼,不少人知道江林晚和他在交往,也有人知道江诗颖和她是姐妹关系,但是帖子发到网上就被别的消息淹没了,从来没有激起过任何波澜。江林晚好像是个过不了审的禁词一样,哪儿的风雨都淋不到她身上。
江林晚坐在咖啡店里等着夏静下课,等一个人是很难捱的。她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李秋白的电话
“晚晚。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早已不是昔日的动听悦耳。
“在学校附近,等夏静。你,你怎么样。”她不知道该不该问,毕竟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没事。你就住夏静家里,先不要去学校。很多人盯着我,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他的声音温柔,但是她可以想见他的痛苦和压力,他是那样的矜贵,一夜之间却变成了这样,家道中落,名誉尽毁。她没有回应,她怕他觉觉察出她在哭泣。
“不要哭,会过去的。”他早就猜到了一样温声安慰着她,“要照顾好自己,那个胶囊我会寄给夏静。”
“嗯。”她知道那是什么,是那些药彩色的外衣温暖了她,是他的陪伴治愈了她,
“我想你。”他的疲惫和痛苦以及思念都在这句话里被她窥探的真切。
“我爱你。”她要让他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不管他有没有显赫的家世,有没有响亮的头衔,她都会跟他在一起。
“我无比爱你。”手机那边的声音无比动容。
谁能想的到,他们的第一次表白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的。
挂掉电话,她呆呆的托着下巴望着外面,阳光刺眼,树也发了新芽,那些路过的人都过的很幸福吗,还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喜,只是扛着一切渡日。
她没等来夏静,却被杨舒找了上来。她总是毕恭毕敬的,却不尊重你的意愿。
“我不去又怎样。”她盯着窗外的车,抗拒着。
“乔总让你不要忘了早上的话。”杨舒淡淡的笑着,姿态笔直,但就会让着觉得谦恭。
“你是他的机器人吗,复读机吗?”江林晚看着杨舒,不由得将怨气撒她身上。
杨舒不应,就那样站着,大有江林晚不走,她就会一直等的意思。
她现在不敢惹乔野,事情十有八九是乔野举报,他还有什么把柄握在手里她也不知道,思量半天,她紧紧握着手机,站起来往外走。本以为只是杨舒来接她,没想到乔野也在车上。
她并没有即可坐进去,而是站在车前看着,所有人都被他迫害,这个罪魁祸首还这样养尊处优。李秋白也是锦衣玉食长起来的人,一夜之间却落魄到那般境地。一样出身两样人生,她恨得牙痒。
乔野似乎并不着急,手里拿着文件翻看着。
杨舒一声江小姐,请上车,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进到车里,她就倚着看向窗外。乔野扫了她一眼,又看着手里的文件。
渐渐的,他翻阅纸张的声音扰的她心浮气躁,她突然转身将他手里的文件夺过来,摁下车窗就要往外扔,却被乔野从后面扯住头发连人带文件整个拉了回来,她头上吃痛,回身就要打他,却被他轻易制服,不得不与他对视。乔野真的怒了,眼神如寒冰一样。
“林晚,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他的眼睛里聚着凶光,声音也带着危险。
“你那么大本事,你弄死我。”她也毫不示弱,呛着他。
乔野不怒反笑,松开了她,平息着情绪,从容的说着,“你还小,我怎么下得去手,李秋白的父亲活够久了,死了不亏。”
江林晚讶异又惊惧的看着他,这还是法治社会吗,生杀夺于只凭他一句话吗,她不相信,却也不敢再造次。
她慢慢的挪过去,靠在他肩头。他翻着文件的手停滞了片刻又落下。
“他会被判处死刑吗?”她一直有关注新闻,也看到了很多人的分析和猜测。
“不一定。得看李秋白的本事。”他跟聊工作一样,这话随口就来。
在法律事实面前还会有转机?她完全不能理解,却听明白了他的的话。她转了下身体,将眼泪擦在他的衣服上。
乔野放下了那些文件,低头看着她扑扇般浓密的睫毛,还带着湿润。
“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江林晚抬头看他,“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乔野也看着她,她瞳孔的颜色泛着一丝灰蓝,在眼泪的冲洗后,更加清澈透亮。
见他不说话,她往上凑的更近,看着他,“你能不能帮帮他。”
“勾引我?”他戏谑她,嘴角噙着笑,眼神却透着冷,“只是这样?”
话音刚落,她就贴了上去,软软的嘴唇覆盖着他的,她身体的香味顺着脖子涌到了他的鼻腔,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对这香有记忆。
很快,她就移开了,靠在他怀里。乔野也搂住了她,另一只手拿着她纤细的手指磋磨着,“我倒是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
江林晚僵硬的靠着他,内心承受着极大的屈辱。只要有一条明路,这算得了什么。
送她到公寓楼下,他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江林晚下车之后,车便开走了。
谁都以为拜疆收购城宇是扩张业务范围,毕竟城宇曾经是房地产行业标杆,是子孙不才,才家道中落,现在也只是无人敢借贷给不成器的那位掌舵者而使得资金周转有问题,内在的核心和业务链是没有断层的。何况它最大的客户是醴兰,跟国资挂上钩,那就是金招牌了。但是没有人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收购城宇的股份,其次城宇是家族企业,大部分股份还是在两兄弟手里,小股东手里的散股都加起来也就百分之二十五。
现在醴兰出了事,城宇自然要被查,作为第一大股东,拜疆也理所当然的卷入了这场纷争,好在审计过后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城宇在那些黑色交易中是最重要最繁杂的一环。这也是为什么城宇明明已经超额负债,却还未裁一员运作了这么久。众人都替拜疆惋惜着,一手牌还没打就砸手里了。
乔知,拜疆集团的董事长,却是在国家审计局上门来查的时候才知道拜疆是城宇的第一大股东。不用想也是乔野,这公司也就他无法无天仗着自己是接班人能调动财务资金,他没少做先斩后奏的事儿,却也从没干过这种赔钱的买卖,还赔了个底儿掉。
召他一问,只说自己失误。别的话一句没有,到底是亲生的,吃几片降压药事儿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