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暴戾
李秋白拽拽她的耳垂,宠溺的看着她不情愿的样儿。看着看着就起了心思,眸光幽暗。她实在可人,好看又好闻,这段特殊时期,他最多只是亲亲她的脸蛋额头,他忍耐够久了。
“小猫咪,回家吗?”他凑在她耳边问,故意触碰她的耳朵。
好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江林晚推开他战起,红着脸指着他,“我是病人。我不回家。”说完便气冲冲的往前走。
还说自己是病人,那就是无大碍了。他几步就追了上去,将她凌空抱起。她四肢扑腾着,李秋白抵着她的额头,注视着她,“车里也行。”
晚上回家之后,她洗了澡拿起胶囊就要和着水往下咽,却被李秋白拦了下来。
“今天不需要这个。”
他拿过来便将那些颗粒全数倒入了垃圾桶,其实他是想试试看如果不吃这个药她的睡眠质量怎么样,其次是病症缓解,她已经用不上这些含有大剂量安眠成分的药了,新的他还没来得及包裹糖衣。江林晚太累了,懒得跟他计较,爬上床把自己蒙被子里。
“今天累不累。”他从后面抱着江林晚轻轻的问她,要不是为了让她有个适应,他现在就想跟她来劲,“哥哥给你讲故事,好吗?”
“嗯。”被他在车上一通折腾,时隔已久,她体力难支根本无力听他什么故事,胡乱应付着。
李秋白抱着她讲着,他的声音缓慢低沉,说不出的好听。
夜沉沉的,她睡得更沉。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时时刻刻。一起去遛弯,刚开始只是在小区,后来越走越远,她累了再被他一路背回家,窝在一个沙发上看同一本书,李秋白不怎么看这类书,再经典的著作不过是情情爱爱,都是那些固定的套路。但是这些时光他已经陪她看了好几本,还要为她抹眼泪开导她。李秋白做饭的时候她就一旁看着,洗碗她也看着。精神好的时候她会在黄昏的阳台上,拉大提琴,直到日落。
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但从不停滞。
开学了,用夏静的话说,她们已经是老学姐,只能在学校偏安,主场已经不属于她们。明明才大三,却有着等退休的落寞感觉。大学生活未必精彩到难以割舍,只是社会人把社会渲染的太可怕,让人生畏。
收拾好东西,就去了食堂吃饭,太久没见到江林晚,夏静的嘴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李秋白一直好脾气的跟她聊着,时不时的观察着江林晚的状态。看来没让她住宿舍是对的,夏静根本是个唐僧。
江林晚提出来想跟夏静住一晚,明天晚上再接她回去。其实李秋白很不放心的,夏静人是个热心肠,但是性格不细腻。又看着两个小女孩同样渴求的眼神,他还是独自回去了。
晚上九点,她先了澡坐在床边看着书,江诗颖给她打电话,她呆呆望着,没接。过了会儿,又拿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晚晚,你在学校吗?”江诗颖那样亲切的叫她,语气和善,仿佛她们并没有任何不愉快。
但那声姐姐,江林晚却是叫不出了,“嗯。”
“我想跟你说点事。”怕她拒绝似的,江诗颖祈求她,“不会很长时间,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改天也行。”
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还以为她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过来,没想到江诗颖就在学校门口。她也瘦了很多,剪了短发。
想着应该就在车里聊天,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便下楼了。夏静也没多想,只让她别忘了门禁。
车上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江诗颖启动了车 ,她才问,“去哪儿。”
“回家。吃饭。”
她的车开的很稳,面色平静安宁,一路上两人并无任何交流。
杨舒送完乔琪给她整理好行李出来正好看见江林晚上了一辆车。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乔野背对她站立着,外面的霓虹与这大厦里的孤寂被一扇玻璃就隔开了。玻璃上倒影出来他隐约可见的轮廓,他一直是深沉阴郁的,后来是越发的难以揣测了,孤家寡人一样。工作是他得以延续生命的方式,孜孜不倦的给他养分。
她站着看了片刻,本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扭头去了会议室准备资料。
而这边,江林晚踏进那院子便觉得了无生机,这种破败的感觉惹的她一阵心慌。她以为江海也在,没想到一个人也没有,茶几、沙发、楼梯的把手处处都蒙着灰,可见这现在没人在住。
她往里走着,唯独餐桌是干净的,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桌子上扣着饭菜。曾经也是这样,江母怕她们等,又怕菜凉了,回家之后就总是这样的场景。
“把衣服脱了再吃,穿太厚了。”
江诗颖在她后面脱着自己身上的外套挂了起来,又接过她的。
“舅舅不来吗?”坐下后,她问了一句
“不来,我们也很久不联系了。”江诗颖淡淡的说,还夹着菜。
江林晚拿着筷子,只一粒粒的吃着米饭,并未去动桌子上的菜,虽然都是她喜欢的。她后来对美食没有太多热衷了。
“你过的怎么样。”
“还好。”她握着筷子的手渐渐收紧。
江诗颖胃口很好,夹完这个夹那个,仿佛在聊不相干的人。
“我吃好了。先走了。”她就要站起来。
“三条命换三条命。扯平了吧?”江诗颖终是吃饱了,轻轻放下筷子扭着头看她,面色平静。
她的腿灌了铅一样,挪不动脚,她双手撑着桌面站着。
“不平。”江诗颖摇摇头,“你还从我这拿走一个人。”她站起来走到江林晚的后面,嗤嗤笑着。
“22岁,林晚,你好深的计谋。”
“你也知道我叫林晚,你还记得林晨吗,跟你一样大,比你优秀百倍的林晨。”江林晚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她,不同于江诗颖的冷静淡然,她眼里的悲伤和愤怒清清楚楚,“还有你的姑姑、姑父。你还记得吗?”
“那不是已经还清了吗?我现在要算的是你欠我的。”
她走到挂衣架那将江林晚外套拿下来,从里面拿出手机装兜里。江林晚扑过去就要抢,两个人撕扯着,此刻的江诗颖装着巨大的仇恨和想要毁灭她的心,而江林晚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还没有完全好,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江诗颖推到了地上,她蹲下揪住江林晚的头发,“你不是喜欢我男朋友吗,我后来又交往了几个,今天一并送给你。”
江林晚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和惊恐,她眼前一片浑浊的看着江诗颖冷静陌生的嘴脸,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反胃,干呕着。想要爬起来逃走,却被她紧紧的摁在手里,动弹不得,她的心快要冲破喉咙跳出来了,嘶声力竭的哭喊着“江诗颖,你疯了吗,你干什么。”
“你怕了?这是你的家,不用怕。”她指着二楼的拐角,声音雀跃,“你看,那有一个摄像头。一会儿你的脸要尽力的避开它。知道吗?”
“我把这个摄像头看到的一切发给你姐夫,他还会爱你吗?”
江林晚激烈的挣扎着就是不开口求饶,眼里的疯癫和惧怕却让江诗颖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正想挖苦刺激她,只见江林晚突然就晕了过去,打也不醒掐也不醒。死了更好,反正她是没什么指望了,那就一起下地狱,续上这段恩怨。她站起来看着笑着,她一直觉得她与母亲完全不像,现在看来,她们母女二人是一模一样,能在牢里团聚,也算是圆满。
临走还不忘将那些饭菜扔进垃圾桶带走,这是她的家,可以落灰,但是要整洁。
开完会议,这一天可是结束了,在送乔野回家的路上,杨舒淡淡的提了一句她看见江林晚的事。看他没什么反应,便没再说话。
车行驶了一会儿,他问,“谁的车。”
“江诗颖。”
“下车。”乔野突然厉声说到,带着一丝急迫,他少有这样的语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暴戾吓住了她。杨舒赶紧下车,站在一旁。
“给王局打电话,报警。”他冷冷的看着她,不同于往常,平时他只是性子寡淡言语少些,却不至于是这样一个暴躁狠厉的人。
她赶紧掏出手机联系,再抬头,车已经无影无踪。
当他用高尔夫球杆砸开外面的门,砸开里面的门,只见一个男人在她身上摸索,旁边还围着两个,江林晚的脸惨白已经陷入昏迷,她全身赤裸。乔野的眼里聚起了惊涛骇浪,红色血丝登时就沾满了双眼,他紧咬着下颚,汇聚着全身的气力,走过去挥起球杆朝着爬在她身上的那个人的脑袋狠狠的砸过去,鲜血比哀嚎更快的崩了出来,他一下一下的砸着,直到那个人没了声音。其他那几个吓的走都走不动了,在旁边惊惧着求饶。
“碰没碰。”他单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在她身上,球杆抵着一个人的头上,“谁碰了。”
那人以为只要他指认一个人乔野就能放他一马,为了保命他马上指向另一方。那人没来得及辩解一句,就被乔野一杆打晕了过去,他还不罢休,直到打的那人也血肉模糊,五官难辨。另一个已经偷偷跑到了门口,后脑勺被乔野扔过来的球杆击中,无人幸免,大门的把手上,旁边摆放白瓷瓶上都是血。
他四处看着,很快便发现了那个摄像头。他眼都不眨的盯着那个摄像头,一步一步上楼,手里还提着球杆,浑身鲜血。江诗颖看着他凶狠的眼神,赶紧将手机扔一边,仿佛他下一秒就能通过屏幕到她面前,那些人是被打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