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鬼神】
“要说这些话题，还是在这里很合适吧。”
指甲轻敲着桌面，餐厅之中瞬间只剩下了苏芳一个人的声音。
“你……”
被拉入灵界的感觉让古芃在瞬间清扫掉了所有杂念，回归到了他工作时随时准备出手的状况。
“虽然我现在已经离职，但是按照经验来说，你应该叫我前辈。”
不同于面前一触即发的古芃，苏芳依旧是之前闲聊时的轻松状态。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初出茅庐，一无所知，一腔热血，天真，自信，而且愚蠢……现在的你和当初的我都被他们骗了太久了。”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让我回去给你实际举例一下吧。”
指甲在桌上敲打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从灵界回归现实时耳边重新涌来的嘈杂。
看到苏芳示意的侍者赶忙快走两步来到了桌旁，而就在这时，赶来的侍者不知怎的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桌旁还剩半瓶的红酒被摔倒的侍者连带打碎在了地上，暗红色的酒液随着碎片一同在地面上溅开，而摔倒的侍者也仿佛是倒在了血泊中一般。
餐厅中的小小插曲很快便落幕，在将昏倒在地的侍者搀扶着离开后，一片狼藉的地面也紧跟着被收拾干净。
“听说你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不知道你现在看懂了没有？”
苏芳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最后剩下的一点红酒在杯中跟着波动。但是这只是现实中的表象而已，而在只有自己所见的灵界中却是另一副景象。
刚才侍者的摔倒并不是自身的不小心或是什么低血糖，古芃清楚的看到了侍者在走到桌前的一瞬收到了灵界中攻击……或者说有那么一瞬侍者被拖入了灵界，而后受到攻击了的侍者才会突然倒地。
赤红色的血雾在灵界飘散，侍者生灵的胸口在刚才的瞬间被洞穿。胸失去意识的生灵残骸瘫倒在地，逐渐崩解脱离灵界。虽不致死，但确实在精神上造成了损伤。
毫无疑问，刚才灵界中出手的正是苏芳。从生灵胸口掏出的一团血红色被其握在手中轻轻摇晃。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红色，灵界的心脏和现实的酒杯在苏芳手上重合。眼前的一幕让古芃第一次在现实中感觉到了一丝不适。
啪叽！
手中尚在滴血的脏器被苏芳用力直接捏爆，带血的肉沫在灵界的餐桌上四处飞溅。白皙的脸上也跟着粘上了几点血色，原本温婉知性的相亲对象此刻宛如嗜血的杀人狂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芃的眼神由之前的戒备已经完全转为了敌视，作为灵界公职人员的他有义务保护普通人远离灵界的影响。无论是按照规定还是自己的标准，面前的苏芳此刻已经被视作敌对的目标了。
“既然你问了，我希望能够听完回答再动手……”
随着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苏芳看到了古芃手中出现的杀器。灵界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对于现实来说，能够影响人心的灵界能力可不是那些死工资待遇能够换来的程度。不仅如此管理局还给公职者们带上了项圈和嘴套，把狼群就这么驯养成了家犬。”
苏芳说着摇了摇头，看向古芃的眼神中也带有了一丝的不屑与嘲讽。
“实话实说，你就没有好奇过么？没有怀疑过么？作为灵界公职人员的你即使再怎么清除孽形，现实中的人们还是会恐惧还是会怀疑。不解决根源的清理，终归只是徒劳不是么？”
“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这家伙又算是什么？”
“我？”
苏芳迎着古芃的质问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这世上，像我们这种有能力操纵灵界掌握人心的自由之人，才是行走在这世间真正的【鬼神】”
说罢，苏芳抬手握住了如烟云一般聚集过来的黑色雾气，一把通体漆黑的唐刀随即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果然！你已经没救了……”
见对方也亮出了杀器，古芃呼出一口气后握紧斧柄直接一步猛冲向前一斧劈了过去。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避免不了交手……”
苏芳单手握住刀拔刀出鞘，纯黑的刀鞘再度化为烟尘消散，带着妖异红光的刀刃则直接迎上了古芃的劈砍。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因为那点生气了的，是对管理局的态度，对你安局长的质疑，还是对能力和凡人的态度……”
“全部！”
古芃说着将架在眼前的刀刃弹开，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的敌意随着怒意再度旺盛了几分。
“以及你毁了今天的一切！”
铛！
随着古芃一记重击，单手持刀的苏芳在刀刃碰撞下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虽然对于古芃的实力有过一个初步的概念，但是真交手下来还是有些惊讶对方的强度。
“那可真是遗憾，看起来我们两个看法似乎不太一样，我倒是觉得你我二人今天的这个开头还算蛮不错。”
“不错个屁！”
铛！
“你把我的准备！”
铛！
“我的期待！”
铛！
“我的午餐！”
铛！
“还有我对这个餐馆的好回忆！”
铛！
“全都毁了！”
铛！
手斧与唐刀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灵界的餐厅之中回荡，在于公于私的怒火加持之下。古芃在瞬间连续用出了数记【开山】将苏芳不断向后逼去。
不过……势头再猛也只是一时蛮勇而已，随着古芃最后一击开山的挥出，战局的主动权交还给了苏芳的手中。
“看样子，对付你还是要稍微认真一些。”
苏芳手中刀刃一横，一道红光直接横斩向了古芃的斧刃之上。
【杀式·分断唐横】
叮——！
随着又一声清脆的兵刃碰撞声，苏芳踏步向前，收刀置于腰间，左手随即带着黑雾握刀身之上刀鞘再度成型。
“小心了。”
随着苏芳“贴心”的一声叮嘱，左手所握刀鞘瞬间破碎炸裂，右手旋即借力趁势抽刀向前，黑雾夹着红光电光火石间一刀直奔古芃面门而来。
【杀式·拔刀】
糟了！
古芃心中暗叫一声，随即连忙撤身后仰，刹那间只觉得一道红光带风从眼前掠过。
片刻后，只觉得一条伤口火辣辣的从脸颊一直延伸到鼻尖处绽开。
深可见骨几乎快要削掉一侧脸颊的伤口处鲜血从中汩汩涌出，如同半张暗红色的面具一般覆于脸上。
“这招可不是这么躲的，没人教过你应该侧前而不是向后么？”
苏芳看着古芃脸上的伤口眉头微蹙，似乎真是在以一个前辈的身份指导起了这个出招躲招有些粗糙的后辈。
“那可真是受教了啊！”
古芃一字一顿的咬着牙回复了对方的嘲讽，说话的同时从脸上沾满鲜血的左手已经抹在了斧刃之上。
……
铛！
带着血色红光的两把杀器再次碰撞在了一起，灵界公职者与叛徒【鬼神】的战斗又一次在灵界之中轮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