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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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装神弄鬼】
【昨日悔恨之罪为鬼，明日未知之事为神，二者间今日无能为力者，即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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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墨迹。”
“我问你这块墨迹像什么！”
“像块墨迹。”
冷静！冷静！
莫医生握紧了手中的圆珠笔，盯着坐在坐在对面椅子上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男子看了几秒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上次我看到类似的情况还是在水浒传里，你莫不是来消遣洒家？”
“只是利用上班时间来参加定期的心理检测而已，莫医生你不是也蛮闲的么？”
发现对方有些不悦的古芃连忙结束了之前的装傻充愣，恢复了平时正常的状态。
“你有多正常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实在无聊为什么不回你们局里摸鱼？”
作为东三局和签有保密协议的“知情人”，就在隔壁第六医院的莫医生平时的一项工作就是负责定期检测这些灵界公职人员的心理状态。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今天局里人不在的不在，补觉的睡死在机房，巡逻的巡逻去了，就剩下小林，我，还有局长三个了。我不想当电灯泡就直接到这里来了，把空间留给小林让她自己自由发挥。”
古芃摊手，摆出了一副我也不想的样子。
“你们安局不会让你想的事情出现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在他就没办法找我当借口脱离了，现在这样起码能让他难受一阵子。不仅给小林留了空间，还能让安局难受，又能让我在这里幸灾乐祸，一举三得。”
想到安礼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古芃不禁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小子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莫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对面幸灾乐祸的古芃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局长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从零开始组建一个分局，遇到的阻力和麻烦是你们想象不到的，甚至就连我这种“知情人”都要从外地借调。”
“我说呢，怪不得当初看你有点眼生。”
听了对方的话，古芃抬眼仔细打量了下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性。作为曾经六院的常客，古芃已经记住了不少医生的样貌。
“我正相反，在你入职之前你的病例我已经研究过好久了，你也是我最早给安局推荐的那一批里的。”
“你这么一说，怎么有一种个人信息被你看了个遍的感觉……”
虽然在安礼找上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但是今日古芃听到对方亲口说出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那你接到办卡买房的骚扰电话短信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么？”
莫医生说着白了眼古芃，手上心理检测报告的填写却没有停下。
“而且就我个人角度来说，我看到的一些病例确实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重视。比起现实中的监控，灵界相关的还是太少了”
“监控？应该是几乎没有吧……感觉基本全靠平时巡逻，或者有事件发生后再行动。”
回忆着入职以来两个月的经历，对于自己的工作情况古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其实多少还是有些的，像我这样的知情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你们灵界公职人员的监控摄像头。”
莫医生说着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古芃，上面的结果毫无意外的写着合格。
“虽然比不上你们这些专业人员的能力，但是知情人更多都是在一些重点区域活动的人士，比如说宗教，殡葬，心理医生等。还有一些知情人就是灵感相对高一些的常人，他们也能够及时发现一些异象。”
“你这么一说感觉人也不少，但是我怎么基本没见到过？”
古芃眉头微蹙，回想起了至今以来有无遇到过类似的“知情人”。
“知情人又不是像你们那样的正式员工，基本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而且他们基本只会和他们熟识的灵界公职人员联系，就像警匪片里的线人那样。”
“线人么……那你的上线就是安局咯。”
“没错，不过我是与他联络的众多“知情人士”中少有的领工资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陪你闲聊了。”
忙忘了检测报告的莫医生向后一仰，双手垫在脑后一副收工的样子。
“那我们算摸鱼的共犯咯？”
“算是吧，其实你我这样的人闲起来是件好事，我闲说明现实无病，你闲说明境界平安。”
靠在椅背上的莫医生摘下眼镜，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中。
“说得好，这种话应该配上一杯。”
随着饮水机上水桶咕咚一声气泡的冒出，古芃用纸杯接了两杯放在了自己和莫医生的面前。
“敬世间无病。”
“敬灵界太平。”
“干杯！”
纸杯轻碰，忙里偷闲的二人以水代酒。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
……
就在第六医院的二人为对方的摸鱼偷懒而举杯之时，闹市区中一栋写字楼的高层房间内，一位“知情人”正站在窗前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嘟……
嘟……
嘟……
“呦，这不是谢律师么。”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随意，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一身笔挺西装的男子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是有关案子的事情么？”
还未等男子开口，电话那头的声音便已经说出了他的目的。
“是的，您说的没错。”
“是犯人又……”
“不，出问题的是委托人。”
“委托人？我记得是受害者的父亲吧……他怎么了？”
谢律师的话让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吃惊。
“他突然间想和凶手和解，并且尽可能的为对方争取减刑……”
说到这里的谢律师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虽然作为律师的职责是替委托人完成诉求……但是抛开律师作为一个公民我完全理解不了，那种畜生就应该被关进监狱然后枪毙，即使死不了也要让他彻底坐穿牢底烂在里面……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在想让对方杀人偿命的委托人，怎么过了一天就突然成了菩萨想要撤诉让对方减刑了。”
“所以你是怎么回应的？”
“这种案子撤诉是不可能的，我说我尽量想办法……但是他说我这个样子不是诚心帮犯人，要再找一个律师。”
谢律师说着握紧了左手，一方面是源自这种情况下的不甘，另一方面是他想起了那个犯人的态度和眼神。
“这事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而且绝对不能让这个案子的犯人的减刑，那个家伙……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即使是关上他十年二十年……他出来之后还会害人，他绝对不会悔改……”
……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的另一端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你说的没错，于情于理这事都不对劲，我找人去帮你看看。”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谢什么，以后有机会让你还的。”
……
听着耳边听筒处通话结束的忙音，不知何时已是满头大汗的谢律师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通话终于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眼睛给抹去了，仅仅一面之缘下看到的犯人那阴狠怨毒如同恶兽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