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孽灵
孽由心生，灵由智启。
虽然非人，但是对于由无数认知思绪形成的孽进一步升灵而成的孽灵来说，知晓人意，通达人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某种程度上，新生的孽灵就像是一张白纸，一面镜子。而在其上面书写反射的就是这灵界当中众多认知与思想……
不过作为新生孽灵，被古芃升灵的可见算是少有的幸运儿。比起在灵界自力更生的去思考，能够有人回答问题让她成长的更为迅速。
作为有过教师经验的灵界公职者，对于这个自称不可见学生的孽灵来说，应该是最合适的那个人了。
此时的可见，正守在她那个还未完全清醒的老师身旁。
“老师……你没事吧？”
“姑且还算没事……”
男子盘腿坐在数张课桌拼成的平台之上，才苏醒不久的他脑海之中仍是一片混沌。
“可见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摔下来的么？”
“额……就是啪的一下，老师你就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了地上！”
可见边说边挥动着双手，过长的袖子随之上下摆动。
啪的一下。
听着可见的描述，古芃记起了自己坠落之时一些细节。
多面体中的人影仅用了一招就将自己击飞了出去，也可以说古芃几乎没有看到对方的出手就被打出了多面体中。
随后的记忆便是熟悉的短暂失重以及接踵而至的落地冲击。
而在落地之后……
便是那宛如天空坠落一般的追击。空中的巨大多面体随着古芃的坠落一同砸了下来。巨大的黑影在瞬间覆盖了这个楼底，古芃下一秒的的记忆和灵界中教学楼的顶层一同化为了一片废墟。
“不对……没记错的话，顶楼应该是直接被砸碎了吧，可见你是怎么躲开的？”
“躲在教室里啊，这间不可见教室，在那里都可以出现的。”
可见说着抬手向上一指，教室的大门便出现在了天花板之上。而随着教室门的打开，古芃看到了外面灵界天空之上依旧高悬于空中巨大多面体。
“快关上！这要是再砸下来我怕你我都要完蛋。”
“没事的，没事的。”
可见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还是贴心的替古芃关上了天花板之上的教室门。
“只要不离开教室，外面是发现不了这里的，这间教室可是我专属的地方。”
“哦？”
看着可见脸上有些自鸣得意的笑容，古芃想到了那天自己初次进入教室时可见对他说的话。
“我记得有人可是和我说过教室有他自己的想法？”
“啊，有吗？”
可见扭头将视线转向了别处，试图将自己过去说过的谎话就这样遮掩搪塞过去。
“……”
古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可见。用沉默作为无形的攻势，是每个老师无师自通的一项技能。
“啊啊啊……只是当初怕老师你就这样走掉所以……”
自暴自弃一般的，可见最终还是说出了实话。虽然她对于古芃没有敌意，一开始还未完全信任之时她确实说了些谎话。
“其实一开始就能猜到，而且最后下课的时候门早就解锁了不是么。”
和可见的闲聊有效的分散了身体上的疼痛，古芃勉强伸了个懒腰后从桌子上下来站到地上活动了起来。
只听得身上的关节一阵劈啪作响，古芃的身体逐渐从近乎粉身碎骨的疼痛中恢复了过来。古芃不由得庆幸起了自己精神强度的可靠，这过去的二十年里中受的折磨也算没有白费……个屁啊！
从只能看见的折磨变成了灵界搏杀的折磨，唯一的区别是随着疼痛的升级，额外有了一份工作以及工资罢了……不过实话实说工资确实很多。
……
看着待在原地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古芃，可见不由得再次担心了起来。
“古老师……？”
“啊……哦，我没事，只是刚才在想别的事情罢了。”
面前可见挥舞的黑色校服袖子打断了古芃的自我拉扯，从重创恢复过来的古芃终于有机会思考起了刚才的经过。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个多面体以前只是一团黑雾对吧，可见同学。 ”
整理完毕的记忆如同荷官洗牌一般在脑中一张张飞速闪过，古芃从中抽出了带有违和感的一张鬼牌。
“对啊，就是那么一团乱糟糟的黑雾。”
可见歪着头，有样学样的也用类似的姿势回忆了起来。
“但是现在里面有了一个……像你一样的人形，我刚才就是被里面的人打出来的……”
“没有想法也能成为像我这样的孽灵么？”
听到同类的描述，可见顿时来了精神。
“没有想法？我没记错的话我被打飞的时候可是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敌意。”
古芃摸着自己身上当初遭受冲击的部位，通过身体回忆着当初的感觉。
“我说的是那个多面体没有想法，它一直就是那样空空的一团，所以才能够一直飘在天上。”
“所以一开始它突然下坠的时候我觉得没事，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把老师拉进教室里……真的很对不起，古老师。”
可见说完后直接低下头紧闭双眼，好像预定的责罚一定会到来一样瑟缩成了一团。
呼……
就在可见许久未等到古芃反应睁开一只眼睛准备偷看的时候，哈气蓄力已久的古芃弹指一记爆栗打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呜…”
看着面前捂着额头吃痛的可见，古芃单手手叉腰佯装嗔怒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关心。不过这一下打的不是你没有及时把我拖进来，而是打的你把我想成了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的人。”
“我知道错了，又给老师添麻烦了……”
“额，这到没有。”
听着对方话音里哭腔的古芃连忙开口打断了可见的检讨，顺势将准备蹲下缩成一团的她一把拉了起来。
“倒不如说今天要是没有你，可能我就又要在这里丢人了，差点被一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给在这里当核桃砸碎……”
“总之，今天谢了，可见同学。”
古芃笑着将可见的短发揉成了一团后，手中杀器再度出现，转身朝着教室之外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