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界学者
“早安，天师！”
古芃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泡沫，向一旁浴缸中苏醒的阿正道了声早安。
“啊……？”
阿正看着周围的浴室场景，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用尽法器被逼至绝境的场景仿佛就在上一秒，现在却成了躺在浴缸里才睡醒的样子。
“天师你怎么睡在这里了，是什么特殊仪式么？”说完古芃将杯中的水全部含在嘴中，仰头咕噜噜的开始了漱口。
“咳，昨晚直播的时候给观众摆卦推此处正好合适。”
“……”
古芃将嘴里的漱口水吐掉，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哦对，我在楼梯间看到了个手机和电筒碎在那里，是天师你昨晚弄得么？”
“啊？恩，对对对，碎碎平安，趋吉避凶的，昨晚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加上没啥事情就没叫你。”听到楼梯拐角，昨晚的噩梦又开始闪回进了脑中。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阿正连忙开口解释了起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我这边学校有事，开题报告出问题了，先走了！”
在看到阿正并无大碍后，古芃随口编了一个借口同时飞速将自己东西整理完毕，头也不回的直奔屋外走去。
听着逐渐远离的脚步声，以及最后的关门声，浴缸中的阿正若有所思，脑海中苏醒前的最后一幕和刚才慌忙离开的年轻人似乎有些重合……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卧槽，我的手机！”
……
虽然由于灵界的原因阿正昨晚的记忆一片迷糊，但是古芃对于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安礼清晨时的夺命来电，自己也不会干出把别人手机摔到摄像头都掉了这种事情。
不过虽然这个局长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他既然特意打电话来也就必然有他的缘由。这也正是古芃坐了半天地铁横跨整个城区，再度回到东三局办公楼四层的缘故。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他镜头的碎片？”
古芃将用纸巾包好的碎片交给了坐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办公桌前的孟悠，随后打量起了四层里这个不知道该说是实验室还是档案室的房间。
“为了验证一个猜想……”
孟悠说着用镊子夹起了一块较大的碎片，打开台灯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果然，有灵化的痕迹。”
“灵化又是什么？”
古芃对于自己的记忆力还算自信，但是孟悠说出的词却并没有在看过的任何的守则里出现过。
“最近学术界整出来的新词，我也是今天看《灵魂》的时候才知道。”孟悠说着摘下兜帽近距离观察起了碎片，几乎快要将脸贴在了桌子上。
“《灵魂》又是个什么？还有关于灵界的学术界么？”
“当然有啊，总要研究的不是么。你知道《自然》《科学》这种期刊吧《灵魂》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是研究灵界的学者们看的。”
听着耳边古芃的一个接一个问题，孟悠简单回答了两句后，从一旁的书山上随手丢了本期刊到古芃手中。
古芃看了眼手中的期刊，又抬头看了眼伏案的孟悠开口道：“哦！原来你还是个学者。”
有些冒犯的言论打断了孟悠手上的动作，终于忍不住的她回头吐槽了一句：“不然呢，你当我是在这里修电脑的吗？”
“……”
“你！算了，说远了。”
看着古芃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明白了答案的孟悠下意识的想要发作，但转念一想又冷静了下来，毕竟对方作为新人自己的方向一无所知也是正常。
“解释灵化就先从【灵】的概念说起，这你也应该知道的。”
“正常情况下意识的聚合体被称之为灵，我应该没记错吧？”回忆着看过的需知，古芃快速的给出了答案。
“对，生物的意识为生灵，无主消逝的则为死灵，著名物品上的则是器灵，但是这些无一例外都是收到现实影响而在灵界出现的。”随着说明，孟悠又戴上了连帽衫的兜帽，缓缓扭动着办公椅转向了古芃。
“但是灵化则恰恰相反是指灵界对于现实物体的影响。你来看看那个叫阿正的人他昨天直播时的最后画面，还好只有几秒不然传开了就麻烦了。”
屏幕上的视频只有短短的十秒，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短短的一段拐角台阶已经反复出现了数次，而上面隐约能够看到灵界中才有的发丝组成的藤蔓。
“这种视频传开的话……是不是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从而产生妖孽，光是想想就头疼。”看着眼前的视频，古芃想起了在救下阿正后一点点清除其他屋子的痛苦。
听着古芃所说的胡思乱想，作为更专业人士的孟悠开口给出了正确的答案。
“那倒不至于，这种简单的视频传播顶多会形成个没有内核充气玩偶样子的孽形罢了。”
“而他能拍到这些蛛丝马迹的原因就是他手机镜头在灵界影响下发生了轻微灵化，你估计看的会比我更清楚去，但是至于完全灵化会发生什么目前还没有样本也没有猜测。”
孟悠说着推了推眼镜，随后将装有镜头细小碎片的特制载玻片放到了显微镜的镜头之下。而在电脑屏幕的放大之下，古芃能够依稀看到碎片里有自己在灵界经常看到的黑色薄雾。
“虽然一般来说灵界对于现实的影响几乎没有，但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里，各种思想和情绪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消弭，这也让现实与灵界的边界正在模糊缩减。这也是产生偶发性灵化现象的原因。”
看着面前孟悠脸上有些失落的表情，古芃开口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这种情况，不能用灵界的方式预防控制么？而且这里引起了我一个一直不解的问题，既然扭曲负面认知类的意识能够产生孽，理论上是不是可以通过相对的认知直接正负抵消？”
孟悠听完古芃的问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通俗解释的弊端了，姑且问一下你是理科生对吧？”
“对啊，怎么了？”
“那就好解释多了。”孟悠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就像热力学第二定律那样，灵界的混乱程度也可以熵来代指。作为现实镜面投影存在的灵界自然也和现实一样在总熵不可逆下的一个负熵循环罢了。就像作为负熵的生物终归会死去而增熵一样，灵界中孽的产生也是熵增的结果罢了。”
为了让古芃更容易理解，孟悠说着从一旁的书堆表面上抓过来了一张最近的报纸。
“其实就像这张报纸的公告版一样，拆迁，道路管道维修断交，停电检修，交通事故车祸报告……我们正在不停地迈向混乱熵增下不断的制造负熵维持生活，而灵界中我们的职责也是如此。”
“看来你还真是个灵界学者，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不少。”古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哦对了，孟学者你知道咱们局该去哪里报销因公花费么？我又不能一直替人试睡员，押金还是要掏的……”
“啊？你问我？”
突然起来的现实问题打了孟悠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印象中自己的混蛋上司似乎说过相关的事情。
“我记得我帮他弄屏幕的时候安礼说过一嘴，财务问题要过几天，好像负责的人休了半年假。”
“半年假……”在这一瞬间，古芃短暂的产生了自己是不是被联合骗钱了的错觉。
“要不然我借你？”
“不用，我可没有这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