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她本就活不过几天
赵敬安闻声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仍然跪在地上。
赵敬安认得他，他就是几天前为宋清愿诊脉的太医，他是新来的，好像叫作宫向柳。
赵敬安看向他，眸色深沉，
“你怎么还不退下？”
赵敬安眼底划过一丝惊喜，
“难道，你有办法救她？只要你能救醒她，你要什么朕都能答应你！”
可男人却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眸色黯淡，但语气却极为平缓地说道，
“陛下，您不用自责，即使娘娘没有喝那杯毒酒，她也会死的。”
赵敬安愣住，他凤眸微眯，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宫向柳丝毫不惧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他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娘娘她本就中了毒，那剧毒深入五脏六腑，就算没有昨日的毒，娘娘也活不过五日……”
“她之前就中过毒？”赵敬安右眼直跳，心中一阵不安隐隐传来。
他只要仔细一想就能知道她身中剧毒的答案，但他不敢去想。
“娘娘中的毒稀奇古怪，前期没有症状，但越往后，娘娘的毒深入五脏六腑，感觉，视觉尽失，这世间并没有解法。”
“她为何会中毒？”
“臣也不知。只是那下毒之人想必极为痛恨她……”
赵敬安眼眸低沉，他看着面前宋清愿的面色，眸色猩红。
“你为什么不早说！”
“臣本要说，可皇上那时着急去见柳妃娘娘，臣也没机会说，后来，皇后娘娘醒来之后，她嘱咐臣不要说出去，臣便没再说……”
“朕当初也中过毒。你知道有些毒可以转移到别人身上，从而让中毒之人痊愈吗？”
赵敬安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他不敢想象。
他怕知道是宋清愿救了他……
之前他还期待着是宋清愿救的他，可如今，他却害怕是宋清愿救了他。
他怕宋清愿是为了救他而失去的生命。
赵敬安轻手放下宋清愿的手，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眸底尽是温柔：
“阿愿，盖上被子就不冷了。你可以晚一会儿再醒过来。”
赵敬安低头，轻轻抚弄着女人有些散落的碎发。
他转过身，走到宫向柳身前，眸底暗沉，看不出他的一丝情绪，他问道，
“你可曾听说过这种解法？”
宫向柳微微蹙起了眉，他在脑海里思索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秘术上的毒药解法，他略加思索道，
“史书上是记载过这样的解法。其实质是一命换一命，最后身患剧毒的那个人会痛不欲生。可此解法行之艰难，几乎没人能做到……”
“这样啊，”赵敬安点头，但他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身形一顿。
“那回转丹可能解毒？”
他想到了宋清愿先前说的一切。
她说回转丹早就救他的命用了。
所以是回转丹救的他，一定是这样，不是宋清愿，与她身上的毒无关。
宫向柳点头，但他又摇了摇头，
“回转丹是可以让中毒之人变得痊愈。”
赵敬安得到自己意料中的答案，但心口处还没有松下一口气。
他侧过身，盯着床榻上的宋清愿沉默许久。
他一点也不信宋清愿已经死了，即使她浑身冰冷僵硬，他也只将这些归因于她太冷。
“陛下，可否让臣辞官归乡？臣家中突发变故，臣想回去。”
“准了。”赵敬安没有丝毫犹豫，他眼眸微动，话语里带着一丝落寞，
“这皇宫每处都太过压抑，出宫倒是个很好的选择。”
“谢陛下隆恩。”
宫向柳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赵敬安则坐在宋清愿床榻前，他轻声说道，
“阿愿，等你醒来，等你身体变好，我们也出宫好不好？我不做皇上了，你也不做皇后，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好？”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宫内寂静无声，零星只有火炭燃烧的声音回应他。
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我曾说过，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放心，我做过的承诺永远都会记得。我与柳芊倩什么都没有。”
“你不知道吧，我与她纯属逢场作戏，我想用她来激怒你。很可笑吧？我甚至想用别的女人来吸引你的注意，你不知道我听到你和他成婚的消息，我当时简直要嫉妒疯了，为什么你会喜欢上穆玄青，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笑笑，哪怕一次……”
“阿愿，相府的灭门不是我，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阿愿，我爱的永远是你，我从未停止过爱你。我知道我不该对你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不该挖苦你，阿愿，我错了，敬安错了。你醒过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阿愿……阿愿……”
赵敬安一句一句地说着，眼眶湿润，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
宫殿内很是寂静，偶然而能听到男人小声的抽泣声。
“皇上……”
殿外慌张走进来的太监的尖细声打断了这压抑的气氛。
赵敬安背对着他，他平复自己的情绪，声音冷漠但能听到他淡淡的鼻音。
“何事？”
只听太监声音更为紧张，“宫门处传来消息，说是……说是穆将军拿着先帝御赐的令牌闯了进来。穆将军说要来要回皇后娘娘的……尸体……”
“放肆！”赵敬安浑身充满着怒气，“阿愿还没死！”
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
“带他去书房！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让阿愿去做什么！”
“是。”
太监得到回应，快步走了出去。
而屋内，赵敬安眷恋不舍地走到宋清愿身前。
怕她冷，他又将被子往上盖了盖，将宋清愿的手放入了被中。
他竟低下头，亲吻了面色发灰的女人，目光如炬，
“阿愿，别怕，朕去去就回。”
御书房
穆玄青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御书房。
“都退下！”
“是。”
周围的太监婢女退了下去。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赵敬安抬眸看了眼穆玄青，眼底尽是不屑。
而穆玄青比赵敬安的眼色更为愤怒，甚至还带着些后悔。
“你来做什么……”
他话还未说完，穆玄青一个拳头就打在他的嘴角。
他来不及躲，又或者他不想躲，便硬生生挨了一拳。
一阵怒吼传来：
“赵敬安，你还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