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族之咒
十方俱灭阵不仅需要施法者拥有强大的灵力催动,更要有坚固的经脉来承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强大自然之力。
起初祭出法阵的时候,冷子勖就感受到身体的经脉脉冲极不稳定,天枢处就如同滔天巨浪冲击狭隘的山口,疼痛难忍,每耽搁一秒,经脉就裂了一分。
但冷石这时身受天雷,更是比他痛苦万分,顷刻之间就可能灰飞烟灭!
虽然如此,冷石毕竟身为族长,早已有了觉悟。
“子…子勖,不用管我,动手吧,为了冷族,更为了大陆人类的安宁。”
“不,我不要,父亲,您说过,冷族守护了日落之渊四千年,其中牺牲了无数人,可外人呢?谁在乎过我们?”
神秘人听了,趁机添油加醋道:“桀桀桀……小鬼你说的不错,外界的人类麻木不仁,心怀鬼胎,连年战火,比魔种可残忍的多,建木石既已无用,你不如放了本座,本座引魔种而去,大家相安无事,令尊也能得救。”
冷子勖道:“相安无事?无耻老贼,今日之事我与你不死不休!”
冷石听了,惨淡一笑:“子…勖,魔种现已四溢,已经对外界的人类产生了麻烦,动手吧,凭你现在的灵力,再维持法阵只会让你的经脉受损,甚至,甚至变成废人。”
冷子勖此刻已痛入骨髓,咬着牙说不出话,湛蓝色的眸子涌出泪花。
“傻,傻孩子,连神明都能陨落,何况是你我这样的凡人,我走之后,冷族就,就交给你了。”
说完,仿佛一阵不甘而威严的狮吼声响彻原野,在远处的山麓徘徊。冷石为了让冷子勖下定决心,借助血咒自毁了心脉。
“父……父亲!”
“什么?族长!”
梼杌和魔种被法阵击溃,众人清剿完冷子勖附近的魔种后,都赶了过来。
冷子勖看到父亲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仇恨仿佛毒药涌进了自己的心中,经脉的疼痛也早已抛之脑后,他用尽了全力催动法阵,法阵灵力激增,携有无上威压砸向大地。
“老怪物!”冷子勖脸冒青筋道,“我让你血债血偿!”
神秘人顿时感到棋错一招,他万万没想到冷石这个雄狮一样的男人,竟选择和他一起玉石俱焚。
“桀桀桀……小鬼,这不算完,终结这一切的注定是我血族之——”
神秘人话未说完,便已消失不见。原野上十方俱灭,一个巨大的“卍”字封印住日落之渊,将魔种的巢穴炸的粉碎。
而强大的力量叱咤风云,穿越过倒悬天要塞,影响着整个大陆东方。
几乎同一时间,稷下学宫通天塔,大河流域云梦城,逐鹿之地玄雍城等地均感知到这股来自建木北部的巨大力量。
其中玄雍城所受影响最为猛烈,那位坐在望宫中万阶王座之上的年轻君王微笑:“白起,除了外派人员,玄雍阴曲可还有能人?”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甲胄,头戴红色面具,手持死神镰刀的人从阴影处走出。
“回陛下,章邯将军未曾外派。”
“传令下去,令章邯即刻前往建木西北部,进行勘察。”
“诺!”
白起弯着腰走出了宫殿,君王召唤了一支金色的飞剑在手中把玩,表情凝重道:“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徐福,朕定让你血债血偿!”
法阵的强大灵力充斥着原野,余力逐渐被山麓间的风抵消,乌云散去,启明星在东方缓缓升起。
冷子勖跪下身子,轻轻地触摸着冷石的面庞,湛蓝色的眸子眼泪结成冰晶,在破晓的曙光下映射着悲伤。
冷山走到前来,拍了拍冷子勖的肩膀,倒不怎么悲伤道:“子勖,族长已逝,你不要过度悲伤了,还请节哀。”
冷子勖心如死灰,死盯着手中的建木石几秒钟,然后恶狠狠地丢了出去。
在他看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来自这块石头。
但建木石刚丢出去,冷子勖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钻到了他的脑子里,痛的他抱头大叫,额头上也布满了神秘人的血咒,湛蓝色的眼睛也变得猩红出血,在一头银发的映衬下,如同一个恶魔一般。
冷风看出猫腻,急忙喊道:“不好!原来那老怪物说的不算完是这个,冷鹰,快将建木石拿回来!”
在密卫队的成员中,属冷鹰的视力最好,而且身手矫健,他立刻将建木石拿了回来,冷山也用锁魂之链束缚住了狂暴的冷子勖,冷风接过石头将其挂在了冷子勖的脖颈里。
建木石虽为空壳,和冷子勖接触后,却仍压制住了他体内的血咒,躁动平复后,冷子勖晕了过去。
“父亲…父亲…对不起……”
冷子勖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朦胧中依稀看到父亲正用毛巾敷着他的额头。
随着意识清醒,他才发现面前坐着的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位和他父亲眉目些许相似,但容貌楚楚动人的女子,正是他的阿姐冷子凝。
“阿姐——”
冷子勖想起前日种种,一时百感交集,投进冷子凝的怀里。
冷子凝杏眼欲湿,轻抚着冷子勖的头温柔道:“没事了,阿勖。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冷子勖突感周身疼痛,这才平复下来:“阿姐,发生了什么?我…我这是在哪?族人们都没事吧!”
冷子凝将冷子勖轻轻扶下,摸着他的头道:“你先躺下休息,族人们都很安全。我们现在暂时住在祭坛旁的窑洞里面。冷风大哥已经把事情向族人们说了,父亲…父亲过世了,你全身的经脉也,也被神秘人的血咒封脉了。”
“阿姐,你说什么?我的经脉被封了?”
冷子勖情绪激动,运起灵力,发现身体果然如同巨大的无底洞,灵力只进不出,使不上劲儿来。
他,竟真成了废人!
“你先别着急,长老们说稷下三贤一定有救你的办法,等你痊愈后,就让冷风大哥带你前去。”
“真的?”
冷子勖半信半疑。
“真的,就算你无法修炼冷族的功法了,也能在稷下修习武道或者魔道不是?”
冷子凝表面回道,其实是为了让冷子勖放下心来。神秘人的血咒古怪离奇,长老们也不知道如何解救。
而更为棘手的是,冷族族内不少长老以及冷山本就对冷石之前的开放主张持怀疑态度,现在冷石去世,族人又失去了家园,族中反对与外界接触的人又多了不少。
即使这样,冷子凝也认为她弟弟是一定要继任族长的,绝不能让他一蹶不振,让没有领头的族人矛盾激化。
之后她安抚好冷子勖后,又怕他一个人无聊,将冷雪儿找来陪他,自己则去了冷族祭坛。
冷族祭坛台上,冷族三个长老正襟危坐,坐在左位的二长老秃顶长眉,细眼薄嘴,面容凶恶。右位的三长老童颜花发,笑容可掬。中位的大长老最为年长,苍颜白发,宛如一个魔道贤者。
二长老仿佛知道冷子凝来的目的,道:“凝儿,不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答应,我们冷族虽为隐世小族,可如今家园被毁,传承已破,勖儿虽然比不上石儿天资聪颖,也是咱们族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他现如今经脉尽封,还如何坐的了族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