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追逐背影
在成为正式账号后, 大老板也成为了可以私聊的人员，如今白安易处于下播状态，自然不用在搞什么聊一句打赏十万这样的“仪式感”。
虽然这个临时转正的账号几乎所有信息都是空的, 但是从他对话时的口气, 白安易已经基本确认此人就是盛天成。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个猜测, 不管是语气，还是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友好程度，都符合“盛天成”这个人的特征。
更让白安易确定他身份的点在于，不管是盛天成, 还是大老板，都有种奇怪的仪式感。好像有些事不能直说，要拐弯抹角表现出来才能称得上高级。
说到底, 一个“有钱”“每天都关注自己”“愿意给自己提供非常多资金或是便利”的人, 出现一个已经等于中彩票了, 同时出现俩，那还是太稀奇了。
但是他不说，自己也不戳破, 这样聊天还别有情趣感。
于康宁突然来报, 向阳泽去找父母沟通的路上，碰上了想招揽他的人，他成功脱身, 不过没试探出对面的头领是谁。
“行了, 让他放心吧，没多大事。”白安易道, “就他那个心机, 能把你培训的部分套用到实践中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能再图他有更大的成就。他和父母那边的沟通没问题吧？”
“嗯, 他说了挺多，总结下来就是，他已经成功与父母和解，虽然很不满意，但也接受他们的安排。接下来林康原会进入云端企业内实习，他说之后可能要请假去看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见父母环节流程过了，那多半过些日子要请婚假了。”
“哈？”
于康宁显然没反应过来。
“你呀，醉心于工作，忘记了人是有情感的吗？”白安易轻笑，“也对，你没见过那个林康原。”
“小向对他好感度很高我确实看出来的。难道说林康原那边也是吗？”
一个外人眼中仿佛走错世界来到这边的超级大佬，一个在外人眼中十项全能卷成麻花的全能助理，谈论起八卦来，也与普通人别无二致。
白安易正准备好好唠嗑唠嗑，却听不远处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没多久一只金翅大鹏鸟悠悠然落地。
此时白安易怀里的小猫，已经切换了眼神。
从荒星上离开后，就像是解除了更多的封印那般，他不仅更容易进入小猫的身体之中，同时也逐渐在吸收小猫状态的记忆。
以前的记忆，是到处颠沛流离，茫然寻找的记忆。串联了他记忆中缺失的片段。
过往的回忆中出现的男人，也逐渐明晰了身份。令他意外的是，即便是在他记忆中的那个时期，那个男人依旧有种异于常人的气息。就好像，他原本不该是那里的人才对。
逐渐同步的感情，开始对回忆中的主视角感同身受，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如同一个无感的旁观者。
这只金翅大鹏在梦境里是出现过的，似乎是两人一同携手拿下的大家伙。
“你这里简直无聊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大鹏来说，复苏之后的环境实在是委屈至极。不仅放不出法术，周围灵气也贫瘠了不少，顶级天材地宝少了很多，往日插科打诨的同伴也都消失了，偌大的野生区，除了那些还在熟悉环境的员工，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以对话的人！
最终，他还是选择在天色擦黑后，过来寻这个大魔王——虽然他确实十分混账，但也确实是它在这里唯一的熟人了。
“哦，来啦。”
“什么叫来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快无聊死了，你那么厉害，就不能帮忙复苏几个我的老朋友么。”
“我也想啊，无能为力啊。”白安易道，“这个世界没有灵石，我想要补充灵气，就得努力工作，也就是今天一直在干的事情，你最好别给我捣乱。”
“你今天怎么穿回去了？这衣服太素了吧？”
“这叫因地制宜，不然我不介意拔鸟毛做装饰。”
金翅大鹏听到这话，瞬时间缩了缩，“我……我警告你啊，别乱来！”
“你老实待着就好。”白安易道，“我在努力恢复这里的一切，你这边既然无聊的话，大于，你去找点这个时代的幼儿启蒙书给他，让它开眼看世界。”
“好的。”
“幼儿启蒙书？！你他妈看不起人啊！”
“嗯，你不是幼儿。”白安易道，“那你知道电子终端的什么东西吗？”
“……啥？电？是放电的法器么？”
“那你知道个人识别码是什么东西么？”白安易勾起嘴角。
“……个人？识别码？是一种马形妖兽么？”
“知道星球大战吗？”白安易继续道。
“……”
金翅大鹏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以上内容，都是星际时代幼儿启蒙知识的级别。”于康宁的话虽然委婉，但也足够犀利，“很适合您现在的进度。”
“所以啊，既然来到了别的地方，就得入乡随俗，学会这里的知识，才不会当文盲。”白安易笑嘻嘻地道，“而且，当你的那些老朋友回来的时候，不得不找你请教各种知识的时候，不是很爽吗？”
“……好像也是。”
“好的，一言为定，以后新的管山头的苏醒了，你去当它们的老师，给他们启蒙。”
学习，对于白安易来说，是最能消磨时间的手段。让这些老妖怪慢慢学习星际时代的知识，也就不用他一次次去解释情况了。
金翅大鹏发现自己又被白安易绕进去了。
“靠！你这坏心眼的！你以前就爱这么干！”金翅大鹏怒道，“每次我跟你讨点什么，要点什么，你都建议我去特训，去修炼！”
“是啊，但是你每次都很听话。”白安易道，“我说了，我会毫无保留地将我变强的绝学传授给你。”
“……行，我说不过你，我学，我学总行了吧！”
金翅大鹏气呼呼地离开了。
“老大，要给他准备哪个版本的幼儿启蒙读物？”
“你把幼儿启蒙到高中时代全学科的课本都给他准备一套，并告诉他这是普通人都能掌握的知识量，短时间内它就能消停了。”
“……啊？可是这些不是十几年的学习量吗？”
“是啊，不用在意这一点，你拿给它的时候，补一句你今年几岁，掌握的知识远比这些内容多。”
“好的，我明白了。”
解决了金翅大鹏这一桩事情，八卦话题继续。
人虽然卷，但也不能放弃一些不影响工作效率的小爱好不是么？
“老大您对感情这种事情怎么看？”
“怎么看？”
怎么看？
盛天成瞬间一个激灵，竖起耳朵。
白安易琢磨了一下，道，“现没什么想法吧，不过看别人谈感情，我还是乐意看的。”
“是吗？那您说说那个林康原，是个怎样的人？”
白安易轻笑一声，“那种小鬼啊，很有自己的主见的。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那种野心和自信心都很强的人，多半执念也会很深。假如小向不是这么个性格，还和他混好了关系，搞不好分分钟就被他给取代了。”
“哦？”
“我是见过那种人的……嗯……应该吧，印象中应该是见过。”白安易道，“天赋好，野心强，并且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点不择手段，也很自信。我还挺欣赏这种人的。”
盛天成：……
毛头小鬼，有什么可欣赏的。
“是盛总吧？”于康宁道，“您说的这些，盛总都符合。”
“确实。”白安易摩挲了一下下巴，“可能我就好这口吧，给人一种省心的感觉。”
猫猫不自觉抬起了头。
品味不错。
“总之，在小向描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白安易道，“我听过的八卦太多了，这种挚友情感变质的，比比皆是。甚至因为边界太模糊了，也出过好兄弟中了啥啥药滚一起之后，还能继续做好兄弟关系的情况。”
卷王，自然是卷到人际关系的情报也不漏过，东家长西家短，八卦信息一汇总，用处可大了。
“这都行？”
过去的日子人际交往非常贫瘠，吃瓜仅限星网范围内的于康宁惊了。
“就这么说吧，铁哥们平日混在一起，同出同入，这很正常；遇到劫持事件，已经安全的铁哥们拐回来救人，也能说得过去，但是不觉得已经有点越界了么？而且我猜，小向挚友情变质多半是那个时候。对于他那种敏感的艺术人，英雄救美……姑且算个美，从危难中救下自己，简直是绝杀情节。”
“他本来就很崇拜林康原，因为林康原救了自己所以动心么……确实很合理。”于康宁好奇，“那为什么他好像毫无自觉。”
“你忘了他刚来的时候什么德行了？”白安易道，“自卑咯，负罪感咯，觉得自己害人家失去了光辉未来，结果还馋人家身子，实在是太下贱了，所以潜意识就否定了这个方向。他学习差的自我认知也是这么来的，你教他这段时间，你觉得他真的没脑子吗？”
“也不至于，他只要专心学，就会吸收得很快。按照他的描述，他应该是因为精力分散才导致学业不佳，但是他一直强调他脑子不好，学得慢。”
“因为负罪感会让他潜意识去掉这一部分，大概就是‘我成绩这么差了还整这些花活，太对不起父母了’啥啥的。其实还挺有趣的。”
“既然如此，那老大您见过林康原了，您怎么想？”
“我原本就觉得，云端能按兵不动，多半就是其他几方商量好了不去变动现状。以小向的性格看，他爸妈很爱他，不想变是正常的。关键是林康原的态度。因为除了把身份互换回来，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接回林康原，两个人变成兄弟。要知道，小向他可不知道当年是抱错了，他只知道林康原和父母有血缘关系而已。”
“所以……是林康原主动放弃了这个身份。”
“对，铁哥们救人还说得过去，铁哥们愿意为了对方放弃回归亲生父母的家里，那就说不过去了。我也是有点好奇，所以亲自会会他，然后我就确认了，这小子，估计早就计划好了。他是绝对不能回向家的，或者说，他不想和向阳泽成为兄弟。”
“三个选项，要么换回来，向阳泽离开向家；要么当兄弟，向阳泽还在向家，他也进向家，理论上的最好结局；接着才是按兵不动维持现状。然后林康原没得选择，必须维持现状。”白安易笑道，“要是有情人终成兄弟了，那场面就搞笑了。”
如果没有白安易这个意外，两人接下来的发展其实已经被各方一同安排好了。向阳泽安心当个吃分红的吉祥物，林康原借助向阳泽的庇护，进入云端。然后时机一到估计林康原就会主动告白，通过婚约回到向家，皆大欢喜。
然而谁也没想到，因为白安易的出现，向阳泽用一瓶灵泉把林康原搞进了医院。并因此产生了之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听完这暗潮涌动的八卦，于康宁啧啧出声，“所以他们搞那么麻烦干什么？”
郎有情郎有意，互相告白一起成长不就完事了？
“这大概就是一些年轻人的浪漫吧？”白安易轻笑，“沟通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不过我好像经常会碰到有什么想法却不当面直说的家伙。”
盛天成：……
虽然他自认坦荡荡，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中枪了。
于康宁也想起来，老大一直对他们强调，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隐瞒。“那老大碰上的不当面直说的人，是怎么样的？”
“有些记不清了，但是之前听礁唱歌的时候，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蛛丝马迹，让白安易珍而重之，不愿意再忘记，“我大概记得，好像是一个爱闹别扭的家伙，也不知道谁教他的，说话不好好说，做事赶在最前头，我当时因为搜集到了一些有趣的资料，想去某个旅游景点玩一玩，那个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结果后续的安排，各种计划啥的，都给准备好了，我负责玩就行。”
“是个贴心的朋友呢。”
盛天成：……
这有什么难的！
“后面玩得很尽兴吧，都挺高兴的，但是他就是要说这没什么，他也只是顺路一起来看看。”
“分明是陪您一起玩。”于康宁道，“那您的这位朋友……？”
“不出意外的话，见不到了吧，不知为何，我总是想不起来有关他的事。”白安易轻叹一声，“不过也是发现了这类型的人，就是盛总。”
奶牛猫一个激灵。
说到自己了？
“对啊，说来也奇妙，我碰到盛总的时候，其实没啥陌生的感觉，就是那种，一见如故，总觉得我们应该互相认识才对。然后后面我才发现，盛总就是大老板。”
本来盛天成听到“一见如故”“应该互相认识才对”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没想到白安易揭开的是自己的一层马甲。
这点倒是连于康宁都不意外了，嗯了一声后，“原来如此，盛总也是有话不直说的性格吗？”
他哪有！
他非常坦率，除了主动爆马外，已经非常有话直说了好吗！
“应该说是，爱逞强吧。”白安易摊手，“就是那种，明明在意，却要说不在意，明明目的是那瓶醋，结果为了这醋包了顿饺子。”
“等等！”
“怎么？”
“老大，那个……饺子，是什么？”
星际时代的文化断代非常严重，有些东西或许形式还存在，但是名字已经换了。有些东西名字还存在，形式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像是“饺子”这种“面皮包裹馅料”风格的食物，星际时代是有的，不过没有任何一种被叫做饺子。
白安易眨眨眼，“饺子都不知道啊？”
那明天的直播内容有了。
类似小麦的灵植桃花源里是没有的。磨粉的石磨他没有，但是这玩意结构简单，现做出来也不难。
“总之就是一种用面皮包裹住馅料的食物，理解我意思就行。”
“好的，明白了。”
他有逞强么？有么？根本没有！
盛天成非常不满，白安易这是在背后污蔑。
继续闲聊一会儿后，特训时间就开始了，于康宁如今的进度是九条獠牙鱼，进度喜人，而其他的员工，也差不多把桃花源都逛了一圈，逐渐给自己找事情做。
他们并不知道，白安易早就把它们要做的事情准备好了。
他带着猫猫去看了海域里的礁。此时的人鱼少女头发已经开始变深了，发丝根部也渗出了一点暗色，这让她像是头发脏了那般，看起来非常别扭，看到白安易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主仆契约，她都不愿意见人
“感觉如何？”
“不如何。”礁闷闷地道，“如你所见，来到桃花源，好像确实在影响我的身体外形。”
“我猜你这应该是身体极度营养不良了，才变成这副怪模样。”白安易面对她时，显得还算温和，“双腿能分出来了没？”
“还差一些进度吧。我在努力了。”礁说完，道，“你真的只需要我改变外形，然后不需要去做其他的事情吗？”
“干活是肯定要干的，你们都是员工，只是我不发工资。”白安易道，“但是目前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身体养好。”
“好吧，那你那么神通广大，有没有什么能让我速成的办法？”
听到礁略带几分撒娇意味的话，盛天成感觉有些不舒服，他没想到的是，白安易应了他的话，“有速成的办法，但是应该对你来说挺痛苦的。”
听到这话，她眼前一亮。
礁自从被白安易命令不能见人之后，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了。在她看来，其他的伙伴都已经在逐步适应这个环境，而自己却因为外形而不能见人。偏偏来到这里后，她确实感觉到了身体出现了其他状况。
那只金翅大鹏闲到无聊的时候，会来这边看看她，然后它描述的“鲛人”形象，和白安易空中的形象如出一辙。一人一鸟几乎同步的反应，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
所以又速成的办法来跟上大家的进度的话，她愿意去尝试。
但她不知道，千万不能向白安易寻求“速成”的方法。
因为白安易，是个卷王。
他将礁带到了瀑布边。指着那激荡起无数水花的大瀑布，道，“爬上去。”
“啊？”
“爬上去。”
“我现在分不出双脚！”
“对啊，以这个状态爬上去。”白安易道，“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这是最快的办法了。你顺着这瀑布爬上去，在它的冲刷下，你体内缺失的灵力会被补上，就会逐渐恢复你该有的样子了。”
“……”
见白安易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礁试探性地游到那边去，但刚接近瀑布，就被它巨大的冲击里冲开了。
“你这真的弱得可以啊。”白安易摇摇头，“那你接下来就在这特训吧，哪天你能爬到瀑布上方，这特训就结束了。”
礁抬头，看向那高高的瀑布顶，陷入了无语之中。
她之前躲避研究所的追杀时，都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但没办法，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就认了！
礁开始了她的征服瀑布之旅。
白安易有了兴趣，决定安排一下剩下的几个小东西的特训。
给动物的训练参考对天球的训练，要先整体温养，将身体素质培养好后，再去突破极限。现在的天球，被他丢进獠牙鱼群里也不会慌乱了。
在哪里温养呢？
毫无疑问，温泉啊！
于是，在头狼四处联系下，在桃花源里四处寻找合适栖息地，或者干脆就是放开了在玩的动物们，纷纷集合过来。
“我说了，来我这边当员工，我会负起责任，训练你们变强。”
白安易指向一旁的温泉。“总之，先绕圈跑吧。”
日后向阳泽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多了一群猛兽的时候，是心惊胆战的。累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去泡温泉，恢复精力后才上来，在一群“同学”之中，他的泡温泉频率是最高的，力竭速度也是最快的。
简直没脸见人！
但似乎是因为有“身后有猛兽在追”的感觉，他的速度要比以前快上不少。
一晚上的训练过去，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累得不行，白安易让礁撤退，然后就休息了。
在一片安静之中，升天突发奇想，想来个梦中梦。
他既然已经逐渐可以体会到梦境记忆里的感情，那他能不能想起白安易说的那一段。
他不断在内心强调白安易的这一段描述，然后逐渐入睡。
出乎他的意料，他如愿以偿了。
在空灵清脆的歌声环绕中，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两人似乎是坐在一起，享受着音乐。
具体的谈话内容他没有听清，但是他感觉到了自己当时的心情。
喜悦，愉快，还带了几分……不安？
为什么要觉得不安？
有了这个疑惑，梦境似乎变得不稳定了，盛天成仔细去感受那种流动的情绪。
他很不安。
他很重视这个人，却越来越觉得，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一直都在追逐他。但似乎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便无法成为他的同伴。
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孩童们嬉戏打闹中，一个胖小孩将他手中的餐食夺去。然后他们似乎是扭打成了一团，混乱之中，他的视角忽然变化，就像是被人提了起来那般。
【“唉，真让人看不过去，欺负人也就算了，抢饭吃就过分了，宗门发给你们这些小弟子的免费饭都是定量的，你这是被盯上了。你和他打架也是傻，到时候宗门那边罚下来，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身上的衣裳没有之后的那么华丽，古朴中带了几分褶皱，像是那种最初级的服饰，和方才那些小孩身上穿的差不多。
【“怎么不吃？怕啦？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回去。嗯？看我干吗？我不来这边领免费餐的，你看这餐点，像是会打给你们的菜吗？”】
【“我在这帮工，不愁吃，你吃完了赶紧把餐盒还我，我得去收拾了。”】
那人等“他”吃完，摆摆手就走人了。
这应该就是最初的相遇了吧？
盛天成默默思考着。
细碎的回忆逐渐出现，不管何时碰见，他似乎总是在忙什么的样子。
回忆中也掺杂了一些旁人的言论，因为陌生的名词太多，盛天成只能去猜意思。
“外门杂役里有个人特别努力……”
“年纪那么大，据说进来都费了不少劲。”
“他好像成长得挺快，但也就那样了，岁数太大，晚咯。”
盛天成大概判断出来，这里似乎是一处特殊的学堂，会将学生分成三六九等，资质越差的学生地位就越低，甚至要承担杂活。然后年纪越小资质越好的人，享受到的待遇就越高。
“他”一直所仰望的那个人，在这个特殊的学堂里是底层中的底层，年纪差，天资不佳，即便非常努力，也是没有出路的。
但是在“他”的眼中，那个人似乎并未因此放弃。并且通过之后的视角，盛天成确定，那个人确实功成名就了。
结合之前所看到的那些记忆，盛天成似乎理解了，为何自己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他”一直在追逐“背影”。
似乎每次自己取得一定进步的时候，就总要被他留下。
然后“他”发现了，只要自己明确表露出与他一起行动的想法，之后他们就会分开。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总是机缘巧合。
每每认为两人能一同历险，却总是要非常合理地分开，再找到那人时，他总有新的成长。
最后，他选择隐藏起这份想要同行的情感，因为他害怕分离，害怕那一次分离之后，他就真的再也无法追逐到这个人。
再睁开眼时，盛天成的心情很沉重。他将手按在心口，感受着那源自生命的跳动。
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之前的阻碍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平静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他的房间里温控设施都还正常工作着，绝不可能是气温导致的。
简单洗了个澡，员工们表示昨天重建桃花源的助理带来了一小包红糖，但因为他早早休息了，所以今天才交给他。
看到它，盛天成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甚至没有借助自动设备，而是自己加入冷水，将红糖冲成了一杯糖水。
喝下糖水后，独属于桃花源产物的清凉感遍布周身，让他觉得精神了不少。
总公司那边的相关事务送来了不少，似乎是因为他的修养时间太长，让一些人有了不满的情绪。盛天成看着那些文件，莫名想起了白安易那优哉游哉的态度。
如果是他的话，必然会早早掌握这些人的情报，榨干他们所有可利用的资源后，将他们挨个处理掉吧。
而他不会这么“物尽其用”。当一个手下带来的麻烦大过他带来的业绩的时候，就是要提拔新人的时候了。
等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再打开直播间的时候，白安易已经开始他的“开箱”了。
工程部成功赶在“小行星好物上线”这个死线前赶制出了设备，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重建桃花源的小行星。此时便是开箱的时刻。
他看着画面里的白安易兴致勃勃选择了一块空地，摆放那些设备的时候，不由得勾起嘴角。
虽然两人之间的实力与各方面的对比还是天差地别，但既然不在同一个赛道了，“追逐”也就无从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