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王树。
恭喜你，你出生了。
好消息是你健健康康的，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
坏消息是你家里世代是骡马跪族，给人当奴隶，家里穷的叮当响。
不过好在家里面人齐心协力的努力，生活不能说是大富大贵，起码也是有上顿没下顿。
你是一家子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虽然是像奴隶但是并没有签订卖身契，你们这里每家每户都可以有机会让自己的孩子送去修炼宗门里。
坏消息是只能一个去，而你是最小的与你无关。
好中带着坏，坏中带些好的消息，你的三哥哥四个姐姐都没被选上，原因是长老一看就发现没有资质，于是就直接让他们回来了，机会留给你了。
很幸运你出生的几年里都是丰年，所以你就被取名为王树。
到了可以爬时候，就被母亲背着上地里面，爬着玩。
等到了可以走的时候，可以简单的帮助家里干些活。
家里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你作为最小的孩子受到了很多照顾。
王树看着这些记忆，他失去了先前的所有记忆，只记得自己叫王树，这是自己的家。
“木蛋，过来跟大哥玩玩，我带你去掏鸟窝去。”
年幼的王树跟着眼前的高大的男子一起去玩。
“大哥告诉你啊，像这些杂树丛里面，藏着很多的宝贝，就比如你看。”
说着，王喜庆将手伸进树丛里面，他耐着性子去摸索着，突然感觉到指尖一凉，表情一变。
但他没有收回去，又摸索一下后，他露出笑容来。
一招手：“来小弟过来，哥哥掏到一个大宝贝。”
王树开心的凑上前去：“是小鸟吗？”
王喜庆猛的一出手，手里捏着一只小蛇，捏着它的头凑到王树眼前：“是小蛇啊！”
“哇！好棒啊！我们可以烤了它吗？”
王喜庆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还是算了吧！太小了没几两肉，大哥告诉你啊，放了它，等它长大了再说。”
王树有些不舍的看着它，但还是点了点头：“放了吧大哥。”
就在王喜庆准备放小蛇时，一抬头愣住了，然后脚底抹油一般溜了。
跑了几米后为了家庭和睦，与兄弟情义，他还是喊了一声：“它娘回来了，赶紧跑。”
王树一扭头就与小蛇的母亲碰了个头，四目相对之下。
“大哥，你怎么办？”
一扭头发现自己的好大哥早就溜了。
没有任何保护的王树也疯的跑了，速度很快，这可以说是他出生以来跑的第二次快。
第一次获得了出生的机会，第二次获得了活着的机会。
这场玩乐不过是幼年时期的一角，在往后的无数回忆中终将会被覆盖。
白日里，一家人天不亮就要起床，父亲母亲总是第一个起来。
推开了门将外面的寒气送进来，还未褪去的星月之光散落人间。
寒气逼近，躺在床上的王树将自己的身体往草堆里继续缩缩。
所谓的床不过是几块木板外加上几块石头堆成的。
被子是没有的，能有衣服穿已经是万幸了，奢求被子这种东西还是太过于贪婪了。
王树醒来，起床，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也早早起来了。
先是分配好了一天的活，一家子就踏着露水上地了。
披星戴月不过是浪漫的说辞，露水冰凉刺骨，风刮在身上好似刀子一样。
路上可以遇到许许多多的与他们家一样的人，他们都要赶着太阳升起之前上地。
虽然此时正值冬季，可地主们可不会在乎的，他们与自己的佃农们约定好了，太阳光出现那一刻必须上地里。
这已经很好了，比起鸡叫上地，这已经算是很人性了。
王树跟着家人们走到了地主家的地，听家里人说：“今年说要种豆子，给每家每户都分了种子，每家都是二百颗。”
不多一颗，但会少。
往往每次分种子时，他们都要将种子放在地上，蹲下，一颗颗的数数。
不懂算数的只能卖力气换取懂数的人替他数数。
并且斗智斗勇还必须有，心眼必须留下，有些人会将煮熟的豆子算成种子给他们种。
种不出来就要赔偿，按照豆生豆的算法，可以一直算到你完蛋。
王树拿着沉重的锄头，松土，呼吸声沉重无比，身体感觉很累，但是头脑告诉自己不能停。
既要保证种子能生长出来，也要照顾一下自己的脚下，不能踩到了。
因为少一颗，就要意味着家里又要少了很多的食物。
王树摸了摸肚子：“说起来，还没吃饭呢，唉！干完活才可以回去做饭。”
每当他们下地时，地亩拥有者便会走下地指挥一通。
他们的心情就跟老天一样，阴晴不定的。
高兴了每年最后一天就会挨家挨户的送上些小礼物。
不高兴了，每年最后一天，你别想在家里安稳坐着，全下地去。
他们的心情跟丰收与饥荒连接着。
好在数年丰收，他们没有过多的生气与压榨。
但还是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们这群贱民不好好种地，耽误了老子少赚多少源晶，再不好好干，等到年末一算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种话还算是正常与温和的，有的是直接动手打人。
王树正在干活时，突然他的二哥凑到旁边小声说着：“小弟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笑知道吗？”
没等他说什么，就见到一老登踏空，脚下的泥土分开，直接让他双腿一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哦！~”
他的声音很大，很搞笑，周围的人都被他吸引了。
“老爷您没事吧！”
“老爷蛋没了。”
“老爷那玩意还好吧。”
这事看似是正常的，其实很不正常，毕竟结实的田埂这么松，很不正常。
整他的人就在他们之中。
只要谁也别说，谁也别笑，他奈何不了他们的，抓不到小辫子，他也只能咽下去。
童年虽然累，可就着水也能咽下。
童年时期的续节就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日，结束旧的一年，继续新一年。
一年的辛苦也会在今天得到回报。
“王隼家，用田三七分，前年产粮与今年产粮持平！去零化整，得源晶十一块！”
“王用家，用田一九分，前年产粮与今年产粮相差两成，去零化整，得源晶六块！罚源晶两块，得四块！”
“王金家，用田四七分，今年产粮远超前年三成，去零化整！得源晶二十块！”
这里的去零化整意思是，如果数量快到了更高值，可还未到，就按照所处数量的整数来算。
就比如，19就按照1来算，去掉零头化为整数。
田地拥有者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听着账房先生敲打算盘算账。
佃户们则是听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去领源晶，摸着雪亮的源晶，他们一年的辛苦换来了这么多。
也有不满意的，他们抗议着。
“老爷怎么能这样算呢！两成根本就不到，你们非要凑整数！根本不到。”
“是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算账的！”
“我今年的产粮数明明与前年一样，凭什么去零化整就没了！就只是缺了二十粒豆子而已。”
账房先生刻薄话响起：“二十粒就不是粮了吗？缺了这二十粒，按照豆生豆来算，还便宜你了呢。”
“无赖！三年前，多一百粒麦子，你们怎么就去零化整算了。”
就在这时老爷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哪个不满意的，让我看看，为我青家种田，是你们的福分！”
“可这么干，我也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那他妈就别活，每年都这样，我也没看到谁死！都是贱骨头，骡马一辈子的货色！”
老爷的话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他就是宇宙主宰一样。
也不知道他鞭打佃户时，会不会幻想出自己成为决定一切的强者。
今年也就这么过去了，没人死，好事。
冬夜里，王树母亲用歌谣来教导自己的孩子们，其中最认真的就数王树了。
伴着歌谣，打了个哈欠，睡意很快上来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歌声始终在，在他梦里依旧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