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至亲离去
急匆匆回到办公室,便将桌上那本数学书打开,从头一张张往后翻。
直到最后一页,才见到潦草的字迹。
虽说潦草,却又潇洒飞扬,当真有古人之风。
一串数字,后面两字——张叶初。
“张叶初?”我故意轻声呢喃着,这名儿也不知真假。
不过对于她的名字真假,我不是很在意,只是希望她能言而有信,当即就把我的卡号发给她。
才五分钟,我的手机就有信息提示,账户收到十万元。
对,是十万元!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更不需要懂。
我发了条信息给她“多谢慷慨解囊,比大恩定当回报。”
不一会她便回了条短信“一夜四次郎先生,日后有机会再与你相约!”
我看了这条信息,便想起那几晚的事,很是揪心也更恶心。
不过好在总算筹齐了三十万,心情这才好受些。
当晚我约詹晓出来,请他喝酒,并且向已经筹齐医药费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因为喝了不少酒,骑车往房子而去,也有些晃晃悠悠。
回到小区时,又见到了方婷的车。我知道她又来了,但是我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我就坐在台阶上,并未上楼。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两句?”方婷那熟悉的话语,从身后响起。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有些无可奈何。
她闻到我身上的酒精味,蹙眉说道:“你又去喝酒了?”
我心中一阵无奈,又?我半个月喝一次酒也叫又?
方婷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自责,不敢作答。
“程宴,你有空应该去医院看看阿姨,而不是随便花点钱,请人照顾。”
我坐在台阶上,倚靠着墙壁看向她:“我妈白血病,医生说要准备三十万,我就算去死也借不到这么多钱。前段时间托人帮忙找富婆,我前后借待了四位,钱也总算筹齐了。”
我三言两语,简明扼要的将这几天的事说了一遍。
方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我,这一切出乎她的意料。
她就呆愣愣的看着我,见我不似说假,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她也出乎意料地在我身旁坐下说道:“程宴,之前我是真的准备与你结婚,一生白头到老。”
我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其实她这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虽然你很好,但那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她话语说完,就起身离去。
看着她开车离去,我心里没有一丝悲痛。或许我从始至终就没爱过她,只是觉得她合适结婚而已。
这是我的悲哀,也是她的悲哀,好在现在已经结束!这对她而言,也许是幸运的。
晚上十一点,方婷发来一条短信:
“我决定了,还你自由。以后的日子里我不会再去打扰你!谢谢你来过我的世界,也谢谢你曾经给过我快乐。遇见你我不后悔,只是遗憾不能和你走到最后,余生我们都要自己走了,照顾好自己。从此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清风,再无你!”
我只回了一个字“好!”
我与方婷就这样结束了,或许我们就不曾开始过。
既然分了就不要后悔,爱了更不要猜疑,散了也不要诋毁。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当初自己的选择买单,也不要后悔对任何一个人好,哪怕看错人,哪怕被辜负,哪怕撞南墙,因为对她好不代表她有多好,而是因为你很好!
十月二十五日,星期六。
早上我熬了点稀饭,正准备出门,给我送去之时,主治医生打电话给我:“程宴,你妈昨晚吃安眠药自杀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眼前就如同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保温壶也摔落在地。不知为何,我没有流眼泪,哪怕一滴也没有。
当我来到医院时,刚推开病房的门,便见到我妈盖上了一片白布。那一刻我知道,我妈真的永远离开了我。
我颤颤巍巍地来到病床前,掀开白布看了看,我妈正安详地躺在床上,那模样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这一刻,泪水就如同决堤一般,滑落而下。
“妈……”我抓住她的手,已经很冰凉。
主治医生在背后说道:“你妈昨天是自己去医院对门的诊所,买了一瓶安眠药。摄像头拍的很清楚!”
他话语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她估计是从别人那得知自己患上白血病,怕拖累你这才……。”
我妈太狠了,她哪怕是死也特意选择周五晚上。因为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对我工作的影响。
我妈太狠了,她从始至终都没为她自己考虑过一次,哪怕死之前,她都把余下的八百三十多块钱,整整齐齐放在枕头底下。她清楚,这是最后留给的钱了。
我妈太狠了,她为我付出了一辈子,从不曾要求过什么。对我而言,我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
我妈太狠了,她就这样彻彻底底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个世界……。
那一天,医院就安排了我妈火化的事,而我也没通知任何人。我坐着运送骨灰的灵车,就回了村庄。
村里人都知道我妈已经去世,大家都来安慰我。
我妈原本有个弟弟,只不过我舅舅喝醉酒,从马路边摔下河里淹死了。所以没什么亲人!
入土的事很是简单,大部分都是我伯父安排的。
我向于主任说明了情况,请假一个星期。
而我就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
直到第三天,我正躺在床上,仰望着房顶。
墙角处有一只蜘蛛在风雨中拼力结网,蛛丝一次次被吹断,但蜘蛛一次次拉丝重结,毫不气馁,终于把网结成。
就这时房门被推开,我以为是伯母叫我吃饭,转头这才发现居然是唐欣。
“你怎么来了?”我淡淡问道。
当她见到我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模样,很是惊讶。
“程……程宴你还好吧?”
些许才短短几天时间,我就这副神情,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你来有什么事?”我坐起身,看向她问道。
“阿姨如果还在,我觉得她不想见到你这副样子!”她很是严肃说道。
“我怎样?”我不知道我现在怎样,也不想知道我怎样,我只想静静地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
唐欣从她的背包里面,取出一个镜子递给我:“你自己看看。”
我并没有去接,只是看向她:“你来有什么事?”
“你应该回学校,你的学生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