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她求饶
眼底的光渐渐暗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卿弦再度陷入昏迷,她无力的趴在长椅上,宛如死了一般,鼻腔内还一滴滴的流出鲜血,滴在地上,仿佛盛开的朵朵红梅。
“王爷,还有十棍,不知……是否要打下去……”饶是见惯了血腥的凌阴此刻面对他家王爷也是忐忑不已,可对上傅寒宸那双冰冷的眼眸,他便不再多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盐水,再次泼在沈卿弦身上,可这一次她却没有醒过来,一股不好的预感传来,凌阴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当手指传来若有似无的温热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凌阴伸手,指甲掐在沈卿弦人中处,良久过后,沈卿弦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即半睁着眼眸,全身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就连握拳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于她来说都是奢望。
影卫并没有直接动手,这时,软椅上的男人缓缓起身,走到沈卿弦身侧,俯身而下,伸手捏着沈卿弦惨白的小脸,手掌轻轻向上推,一声骨骼复位的声音传来,沈卿弦微微蹙了下眉。
“还不肯求饶~”傅寒宸尾音轻佻且富有磁性,指腹轻轻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水,眼眸如同鹰隼一般审视着沈卿弦,而他却清楚的知道,倘若她说一句求饶,哪怕是一句,他都会立马停止这场刑罚,可沈卿弦接下来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傅寒宸欲加暴戾。
“王爷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又岂能收回,更何况在您这样的畜生面前,求饶恐怕是只会增加王爷的快感罢了。”沈卿弦声线飘忽,虚弱的几乎听不见,而一旁的傅寒宸则是眼底猩红,转身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打下去。
一阵阵板子声落下,沈卿弦早已麻木,可以说已经失去了痛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也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昼夜,大脑一片混沌,血滴在鼻腔里缓缓流出,顺着鼻尖滴在地上。
“王爷,王妃娘娘求饶了,还请王爷开恩,”正当影卫拿着一把钳子走来时,站在一旁的木屺再也忍不住,一把拦在沈卿弦面前喊道,而听了这话的傅寒宸亦是转过身,冷眼看着再次昏过去的沈卿弦,尽管他知道所谓的求饶只不过是木屺的谎言,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让手下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得到傅寒宸的默许,木屺连忙拖起宛如死了一般的沈卿弦,一路拖进寝殿,血迹辗转蔓延,在地上留下一条弧线,直到寝殿内,沈卿弦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被丢在地上,木屺低头看了一眼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走出寝殿。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他家王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再步他的后尘,不要再失去了以后才后悔,他从小便跟着傅寒宸,有些事只有旁观者清,想到这木屺再次瞥向地上昏迷的沈卿弦,随即转身关上了寝殿大门。
仿佛置身无尽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冰冷刺骨,沈卿弦蜷缩着身子,试图让自己暖和点,身体上的伤早已麻木,只剩下跌入寒潭的冷。
夜幕再次降临,笼罩在整个王府内,傅寒宸一把推开寝殿大门,眸子扫过四周,随后定格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那抹身影身上。
他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走向那抹身影,附身将她抱起,动作轻柔的将她搂在怀里,地上残留一摊早已经干涸的血迹,傅寒宸烦躁的别开眼,而这时,心口处突然传来一股温热,低眸望去,只见一股鲜血正在沈卿弦鼻内流出,染红了她大半张脸,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被鲜血覆盖,显得凌乱不以。
傅寒宸赶忙将她安置在软榻之上,拿出一旁的净帕盖在沈卿弦口鼻处,可那血就像止不住一般,很快便浸透了他手中净帕。
“太医,快去传太医,”一声带着焦急的命令从屋内传到外面,木屺虽然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听到这声吩咐依旧动作迅速的去传太医,一路上木屺几乎是用轻功将太医给拽来的,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被木屺提着来到寝殿,推门的那一瞬间,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床榻上的软枕已经被鲜血染红,傅寒宸手中握着一块净帕,此刻也是被血浸透,地上,床上,脸上,都是刺目的红。
太医不敢耽搁,忍着被木屺晃晕的不适,颤颤巍巍的上前,赶忙取出药箱内的银针,在沈卿弦太阳穴和眉心处各施一针,须臾而已,沈卿弦原本还在不断溢出的鼻血便被止住。
紧接着一众侍女慌乱的替她处理着伤口,清理着脸上的血渍,此刻的伤口早已和背上的衣服融合,侍女每动一下,沈卿弦的睫毛便颤抖一下,傅寒宸看在眼里,染血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木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医斟酌许久,脉搏也是反复把看着,良久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王爷,王妃这是头部受伤所致,”太医跪在傅寒宸脚边颤颤巍巍回禀着。
“头部受伤?”傅寒宸尾音轻佻,眸光越发冰冷,“本王并没有伤及过她的头,何来的伤?”傅寒宸一字一句道。
跪在地上的太医听后额角沁出丝丝冷汗,他颤抖的用衣袖擦去,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道,“王妃娘娘的这个伤也并非是外力影响,也有可能是吸入了带毒的烟雾,或者是强制催眠后受了刺激,又或者是患了某种隐疾……恕老奴无能,不能准确诊断出王妃娘娘的病情,还请王爷开恩……”太医说着,突然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在地上。
听了太医的话,傅寒宸瞳孔骤缩,整件事中,他好像遗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笛声……”
傅寒宸呢喃着,依稀记得昨夜江遇吹的笛子好似能将人带入梦境一般,音律带着蛊惑,饶是他这样定力极好的人都会不自禁陷进那股音律里,更何况是毫无内力傍身的沈卿弦,如果不出他所料,沈卿弦的记忆已经被江遇用笛声控制,而且她本人很有可能所对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想到这儿,傅寒宸懊恼不已,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好一个西秦……好一个江遇……既然你们要玩儿,那本王,奉陪到底。”眸底的猩红再也无法掩盖,傅寒宸挥了挥手,谴退了屋内所有人,随着殿门的关闭,屋内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