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初现端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谭达起身接水喝，一边淡淡回应着。

    对此，常安漫不经心地吐槽：“你怎么不直接说‘你什么时候变得掌控欲这么强了’。”

    一声叹息过后，谭达神色怪异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这么问，只是觉得怪怪的，就换成这个说法了——你能懂最好。”

    常安的头因为专注于游戏而显得更低了几分，那副黑框眼镜似乎摇摇欲坠。短暂的沉默后，常安才回道：“你从来都是直接问我的，不管是否妥当。其实，我好像确实掌控欲变强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离你们有些远了，总想要知道更多。”说这话的时候，常安没有抬过头，语气也是淡淡的。

    谭达一个转身就窝进了沙发里，有些好笑地看着常安，感觉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自己非要选择进入到异常圈子，明明知道注定会和一些朋友越走越远，在进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惜代价，可真的让其付出代价的时候，却又显得不甘不愿——真是劣质的人性。

    为了避免常安变成自己讨厌的人，谭达还是出口提醒道：“掌控欲太强的人可是很令人生厌的，你最好注意一下。大家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的空间——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也该尊重我的自由。”

    “我当然知道，”常安的手指停止了动作，盯着屏幕淡淡道，“可是，道理都懂，却难以控制自己。其实我知道你去哪儿了，就是想看看你愿不愿意回答我而已。”

    谭达今天的双青之行并没有做什么掩饰，而且是去找李木楠这种事情，常安早就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此事。一开始，常安还挺惊讶的，因为谭达专门去找李木楠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到了后面，常安又觉得有些失落——因为谭达去找李木楠的理由应该是涉及到他完全不知情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曾经的好兄弟之间已经有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而有了极大的空虚感。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谭达倒是有些惊讶了。虽然他是没掩饰今天的行迹，可感觉也没理由就这样让人知道啊。

    常安的手一抖，意识到自己大概说漏了嘴。要用错误的推测敷衍过去吗？可谭达也并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人。于是，常安选择了沉默，对此不作任何回应。

    谭达深深地看了常安一会儿，也不再深究，而是向李木楠确认了一下是否有告知常安，或者常安是否有得知的可能性。

    “你的这个朋友很不简单呢，挺有意思的。这可是他自己惹上我的，你以后可不能怪我。”这是李木楠的回答。谭达本来以为，能得到的答应就只是“是”或者“没有”之类的，却意料之外地得到了这种信息量巨大的回答。

    谭达无奈地看向了常安，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常安大概是做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实际甚至可能已经在挑衅李木楠了。当然，谭达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感觉，常安和李木楠之间肯定有什么纠葛，或者说，在酝酿着什么纠葛。

    这可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再尝试扳正一下常安的思想。谭达有些苦恼起来，并认真思考起该怎么做。

    常安是在玩游戏，可还是接收到了谭达那愁苦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些发毛。过了好一会儿，谭达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常安便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刚好游戏也告一段落了，于是常安抬头直视谭达：“谭达，有话你就说，不要这样盯着我。”

    谭达干咳一声后，有些无语道：“你玩你的，怎么还会注意这个。”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谭达干脆开口道：“你在李木楠手下做事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如何？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常安了然地点了点头，再次低了头，平静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吗，说实话，感觉挺好的，很有意思。你会发现，一个人再强也会有弱点，而这些弱点一般都可以通过情报来发现，只要掌握了足够多的情报就可以将所有人变成棋子，去布自己想要的局。”

    顿了顿，常安继续道：“你之前感觉被老板玩弄于股掌之间就是如此，他掌握了太多情报，有太多可以利用的东西，稍微布局就能够给你做出一个完美的局，让你不觉中步入其中，每一个人都是他所希望的模样。”说到后面，常安的声音带上了些微激动，大概是掩饰不了自己的兴奋了。

    谭达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常安，发现人真是难以看清，十几年来一直安分斯文的人的本性却是如此相反。想到这里，谭达讥笑道：“你现在可真是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了是吧？这么赤裸裸地揭露我的伤疤？”

    常安看了看谭达，不以为然道：“今非昔比，这些伤疤现在在你心中应该已经淡化了吧？以老板现在对你的态度，即使以前发生过让你痛不欲生的事情，现在也肯定会淡，这是人的天性。”

    说是伤疤淡化了这点，谭达扪心自问确实是这样，不过这种淡化是多种事情综合在一起的，并不是像常安所说的因为李木楠的态度转变。不过，谭达也没心情非要去纠结这个问题的对错，而是更关心另一个信息，似笑非笑地问：“现在的态度？什么态度啊？”

    谭达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弄。常安听得出来，干脆不再看手机，平静地盯着谭达，平静地说：“他现在对你很好，你应该也发现了。”大概是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了，常安笑了笑，再次低头玩起了游戏，并平静解释道：“其实很正常，毕竟他曾经应该伤害了你很多次，如今大概是想要弥补你吧。”

    弥补？谭达当然能够感受到李木楠对于自己的态度转变有多大，而现在李木楠对他确实还可以，但说这是弥补，可就太低看李木楠了——李木楠可是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