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谁是罪人

    一番激战后，雪娥双瞳中又飘起了雪花，那些冰凌冰刃飞得更快了，自她脚下又蔓延起了一层更快、更厚的冰层。

    李木楠两人受到了更猛烈的攻击，没撑多久，一个不慎便双双被冻住了腿脚。

    雪娥面色冰冷地挥了手，便有一片冰凌冰刃飞向了被限制了行动的两人。

    眼看两人都要千疮百孔之际，几声小型爆炸声伴着机械转动声传来，炸开了两人脚下的寒冰，也崩坏了屋内不少冰层。

    雪娥微微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房屋四角露出来的管口，这些管口就是喷射出刚刚小炸弹的来源，它们之前均是被隐藏起来的。

    李木楠借着爆炸崩坏寒冰之势，挣脱了出来恢复了行动，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微微有些惊讶于这些炸弹的释放。很显然，在他工作的别墅里，有着操控权的另一个人在远程操控着这里被他们安置的特别装置。

    雪娥暂时放过了他们而打量起那些管口，在一开始微微的惊讶后便十分淡定。李木楠知道那份淡定不是她的自负，而是她确实有着无视这些威胁的能力。在这又一次交手后，李木楠已经很清楚，和雪娥交手是十分不明智的，她的异常之力超越他现在知道的、见过的所有力量，说是神话传说中的力量也并不夸张。

    李木楠当机立断十分干脆地拨通了齐雅歌的电话，他也不想和异管局的人打交道，但无论于公于私，李木楠都觉得该异管局处理的事情就应该完全甩给他们。

    “齐组长，有异常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你们最好管管，在乐乐咨询这里。”李木楠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便当着雪娥的面说了起来。

    雪娥并没有阻扰他的意思，静静看着他和齐雅歌交流，待他挂了电话，才似是有些好奇地问了起来：“你们这里还有埋伏吗？”

    李木楠想了想，学着雪娥之前的样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并不言语。

    雪娥又看了看那些管口，悠悠道：“你该知道，我不惧于此。不过，我的情绪是消散了一些了。”言罢，雪娥身后凝起了一把座椅，她一动间坐了上去，微微斜靠着扶手优雅又威严。看了看另一人手中的长木棍，雪娥饶有兴趣道：“这雷木的气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奇了。你手下还有这般奇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李木楠也认为，这世上大概没有谁比雪娥更像冰雪女神了。坐在那张冰椅上的雪娥，真的像极了掌控冰雪的神明。可是，她切切实实就是一个异常存在而已，是不配被当做神明的，所以，李木楠不仅仅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有些厌恶。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李木楠漫不经心道：“没办法，工作有些危险，需要保证人身安全。”

    “坏事做多了，是该当心，”雪娥淡淡地应着。

    雪娥的这些反应其实还是让李木楠有些看不懂的，如果换作是他，他定是要速度废了对方的，毕竟有个词叫“迟则生变”，何况他可是当着雪娥的面向异管局报警了的。不过，这种时间被拖延的事情大概率是利于自己的，所以雪娥没有动作，他也乐得不作为，只是默默在心中盘算是否有什么纰漏。

    过了一会儿，雪娥才有些叹息地问：“只为了逼出我就百般加害谭达，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冷冷一笑，李木楠如实应道：“比起这个，我觉得你更可笑。一个苦难根源，惺惺作态装成庇护者做什么？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雪娥微微低了头，沉思了一阵，复又看向李木楠淡淡道：“我大抵是根源，可若无你的加害，我们本是相安无事的，他会带给我新生，我亦会助他顺遂。你是看过我的记载的，该知道我于人无害。”

    李木楠点了点头：“按古书记载，你确实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问题是，我可不知道是你。而且你确实也挺狠的，之前为何不出来，是怕折损了自己的力量吧。”李木楠觉得雪娥有些虚伪，那么多年了才出来。

    雪娥却是愣了愣，随即有了几分伤神之色：“原是怨我这个，他会怨吗？”很显然，她担心的是谭达的看法。

    雪娥复又看了李木楠良久，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间散去了这满屋子的冰雪。走近了些后，雪娥已经恢复人类模样的双眸中带着些许复杂，似是深思熟虑后对李木楠道：“我本准备教训你一番后带去让谭达决定你的生死，现在看来，我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你似乎很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都认定对方是罪人，可实际我们都是罪人。”

    雪娥似是反省般想了想，径自离开的时候自言自语道：“人世确实复杂、麻烦。”

    李木楠静静目送雪娥远去，不由得皱起了眉：都是罪人吗？李木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完全会为了钱或者自己的兴致做些过分的事情，所以是丝毫不介意做罪人的。何况，对于普通大众，他还是愿意思考一下做人的道德准则、基本修养，但对于异常之人，他是丝毫不会考虑的，甚至愿意化身恶魔，做出各种过激的事情。

    根据古书记载，雪娥本来也是人，是在经历数代迭变后成就的具有特别力量的人，其本质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异常之人。但李木楠是不愿将她视为人的，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抢夺了超过常规生机的掠夺者，是赖在这片天地不断索取能量的存在。

    待齐雅歌几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李木楠已经在一番简单交代后回到了他实际的工作室，所以几人算是白跑了一趟。听着秘书十分礼貌地介绍事情已经结束以及李木楠的留言后，几人都黑了脸。齐雅歌冷着一张脸给李木楠拨通了电话，却听到的是李木楠那漫不经心的道歉和敷衍的解释，气得当场发飙：“李木楠你敢不敢马上滚到老娘面前来，看老娘不撕了你！”

    李木楠微微将手机拉开了几分距离，避免自己的耳膜受损，随后才幽幽地说：“要注意形象啊齐大组长，还有，要注意撕了我的后果啊。所以你们还是继续去忙你们的工作吧，我也要忙了，拜拜~”

    李木楠在如同亲密好友那般道了别后，便挂了电话并扔在了一边。他才不会去管电话那边的几人是否会被他气坏，或者说，他还挺乐意气坏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