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没有改变
到了家门口后，谭达十分无语地盯着旁边自顾自跟过来的魏巍，恨不得一脚将魏巍踹到天边去。这一路，魏巍不仅不管他的反对跟了过来，还一路说个不停，有调侃他的、有描述看见的事情的、有各种推测和遐想，烦得他恨不得自己的耳朵失聪。
见谭达久久不开门，魏巍还十分好心地问是不是忘带钥匙了，表示可以考虑把门给砸了。
谭达十分无奈地提醒：“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了。”
“又赶我走，你就只会赶我。”
谭达看着魏巍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只觉得头皮发麻，实在受不了了，便作势要报警。
魏巍盯着谭达手机上那个“110”过了片刻，才颇为幽怨地道了别后转身离开。在谭达的叹息声中，已经转身的魏巍却是笑得有些莫名，来到电梯边果断按了向上的按键。
这边谭达见送走了这个狗皮膏药，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后才开门、进屋。
“你这回来得也太慢了。”
刚刚关上门的谭达，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便见李木楠正在把玩他家里的积木。谭达又郁闷了起来：家里怎么还进贼了！
“翻窗进来的，以后出门记得关窗，”李木楠好心地为谭达解惑。
谭达盯了盯自己习惯开着透气的那个窗口，一阵无语。他家在六楼，外面又无树木，向上还有十来层，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翻的。
回看了李木楠，谭达这时才发现李木楠身上有纱布，随口问了句是不是受伤了。
李木楠看了看自己露出衣袖外的那点纱布，没好气地看向了谭达，有些不开心：“不仅受伤了，还全身是伤呢，都是拜你所赐的。”
“哈？”谭达一脸懵。
“为了救你的常安啊，鬼知道你背后有个老妖婆，那个老妖婆一看就想折磨死我——惹不起啊，雌性物都不能惹啊，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都不能惹。”说着说着，李木楠开始反省总结起来。
谭达听得更疑惑了，狐疑地看着李木楠：“我说，你不要自己惹了风流债就甩锅给我，还为了救常安呢，你老人家这么好心？”
李木楠有些气结，但也清楚谭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多计较。于是，李木楠就着自己的理解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中间添加了过多的个人主观理解，使得事情真相偏离了很多，也自是因为过于牵扯而得不到谭达的信任。
谭达当然不会信。按李木楠的说法是，常安因为有谭达家的钥匙而被嫉妒被打并求助于他，他为了救常安奋不顾身，而被恶魔一样的雪娥打得遍体鳞伤，需要休养半年的那种。谭达翻了个白眼，静静等李木楠瞎扯完后吐槽道：“你都还能翻六楼高的窗，没有断腿，她还是下手太轻了。”
“好啊，断了你照顾我就行。”李木楠两指一弹，将一块积木弹飞了老远。
“你想死啊！”盯了眼飞到角落的积木，谭达感觉自己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见此，李木楠立马收敛，微笑道：“先别生气，我有事要说。我知道你看过不少奇闻怪谈，你见过雪娥这种存在吗？”
谭达没好气地白了李木楠一眼：“没有。”
李木楠盯着谭达的手腕，认真地说：“今天打伤常安和我的人，暂且叫她为人吧，就是雪娥，就是吕纷纷说的那个薛婀。”
谭达确实有些惊讶，也顾不得生气了，询问起了具体情况。李木楠就着在古书上看见的记载，说了一部分给谭达听。
对于现世人而言，神话传说众多，而且各种体系还充满了出入。在诸多的神话传说中，也是存在雪神的，同样，不同体系、记载下的雪神也不同。有一本百多年前的古书中记载了一个与雪神有关的存在，此书记载，雪神有数名传承者，在无尽岁月中其他传承者都淹没在了时间长河中，唯有其中一个传承者留下了后裔，且其后裔在历经三代脱变后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雪娥。雪娥形似桃李年华的人族女子，双瞳能演化飘雪盛景，具有控制冰雪的力量。
“所以她至少活了百多年了？看起来却如此年轻，长生不老吗？”谭达啧啧称奇。
李木楠点头：“要不怎么说是老妖婆呢，至少目前看起来确实是长生不老。”
谭达白了李木楠一眼：“礼貌一点李总，你平时不是挺绅士的嘛。”
李木楠不以为然：“对人我当然可以绅士，可她不是人。”
谭达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她就是你书上看见的雪娥，确定她不是人？说不定只是一个与雪娥有着相似能力的异常之人呢。”
“应该错不了。再说，就算她是异常之人又怎样，你什么时候见我对异常之人客气了？”
“是是是，你老人家谁都瞧不上，想捉弄谁就捉弄谁，想害谁就害谁。”谭达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坏了，又一次忘了这个人的恶劣了。
李木楠一边反思一边问：“我哪有那么坏，怎么到你口中我那么坏呢。”李木楠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谭达被气笑了，指着自己反问了起来：“你老人家是真换了人格还是不记得了，你觉得在我这里你还不够坏？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李木楠看着谭达那又气又伤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其实，你若真气，可以像他们一样用你的力量打我啊，要我的命应该也是有机会的吧。”
这话倒是让谭达惊了惊，回神后，谭达撇了撇嘴，不悦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恶劣吗？”
“我说的像他们那样，比如何文晨、杨然、雪娥，他们。”
谭达静静盯了李木楠好一会儿，幽幽道：“雪娥我不清楚，但是何哥和然哥，你应该反思自己才对，少做点恶。”
“真令人嫉妒，你看你总是向着他们，有点想弄死他们了。”李木楠神色怪异，目光闪烁迷离，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有病吧你！”谭达感觉到李木楠不像开玩笑，心中的怒火便终是升了起来，一拳打向了李木楠。
李木楠早有准备，侧身闪开并抓住了谭达的手臂，冷冷瞥向谭达的手腕，淡淡道：“你想打我可以随你，可最好别是为了那些人，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会生气的——对了，因为我以前害过你，雪娥想要杀了我，你呢，怎么想的？”
见谭达面露疑惑，李木楠十分体贴地解释了一遍：“我以前把你害得挺惨的，那你有没有想要杀了我？”
“没想过。”这是谭达认真思考了后十分肯定地给出的答案。他确实恨过，但从来都只是想要暴打一顿之类的想法，从没想过要李木楠的命。
见此，李木楠捂脸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扭曲，后面笑得捂着腹部倒在了沙发上。虽然早有预料，但李木楠还是觉得谭达实在是天真得好笑，觉得谭达真是愚蠢极了；可同时，他又觉得很高兴，因为即使被异常之力裹挟，谭达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成他极其厌恶的那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