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莫名善意

    看着尚未关闭的照片，谭达拨通了李木楠的电话，很快便被接通了。懒于拿手机，谭达便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找我的。看完了？”

    “看完了，”谭达依然盯着照片，“为何告诉我这些？”

    “你忘了我前面给你说的对我有利啊。看过了情报，你不觉得我的处境在变危险吗？”李木楠的声音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而来，很显然，他也是开了免提的。

    谭达对李木楠的话嗤之以鼻：“你不一直在危险里蹦迪吗？哪有处境变危险的说法。”

    “不一样啊，第六感告诉我这次可能会很惨。”

    谭达乐了：“那不挺好的嘛，正好为民除害，而且你居然有第六感？我听说只有女孩子的第六感才准。”

    李木楠沉默了一下，幽幽道：“真真，你可真是长大了啊。”

    谭达立刻有了砸手机的冲动，忙不停自我暗示不要生气，压抑着怒火强调：“这个名字还请别再用了。”

    “怎么了，不挺好的名字吗？”

    “你大爷的！你自己最清楚！”谭达现在很想打人，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李木楠不用看都知道现在谭达什么模样，心情极好地推开了键盘，抱着双臂靠上了靠背，笑道：“行行行，知道了，别骂了，我不用就是了。这样吧，你呢乖一点，我就再也不用了，公平吧？”

    谭达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为了防止李木楠犯病，他还是忍着脾气重新问起了正事：“快说清楚，不然我挂了，反正好像看起来对我也没啥不利的，我也不用在意这些。”

    又威胁我了啊。李木楠这般思忖间，却也不准备真的惹恼了谭达，便认真了起来：“我已经说了，因为对我有利所以让你知道，只是你好像不信。其实，昨天见了你的冰箭后，我在想，温沥沥的枪是不是和你的冰箭同源——我猜想，它们是相似的力量。”

    “为何这么说？”

    “从刘佳期的描述来看，那柄枪也是凭空出现的，枪尖也是寒冰凝结而成的模样。”

    谭达听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听起来好像确实和自己的弓箭是相似的力量。但他还是尝试着推翻这种推测：“凭空出现还可以是一些诡异器物啊，比如你的那根绳子。”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你别忘了，温沥沥跟八月飞雪异象的引发者应该有关，而八月飞雪出现在哪里你应该是知道的。说起来我还想问问你，那天的事你记得多少？”

    想起那天，谭达又觉得自己的额头在突突地跳了，没好气道：“记得啊，记得你老人家把我绑在了家里，勒得人生痛！”

    李木楠一边暗自为谭达这拌嘴劲头啧啧称奇，一边十分无辜地说着：“那不是为了你好吗？谁叫你不肯乖乖待在家里的？你看你跑出去之后怎么样了？差点没了小命。既然说起来了，那说说你怎么挣脱跑出去的？”

    谭达又好气又好笑，奈何李木楠的话也确实是事实。想了想后，谭达还是乖乖回答了前面的问题：“我是求助了老板，他让阿刚来帮我松开的。至于你前面问的，我在晕死过去之前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但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甚至可能只是我的错觉。醒来后就在医院了，所以对于八月飞雪，我可是一无所知的。”

    “一个影子吗？”李木楠的目光悠远了起来，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口上却是话锋一转，“从现在得知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对你不会有恶意。其它事情也不是针对你的，你只要量力而行少参与其中就行，不会有大碍的。我是指关于常安的事情，少管他。他既然要入职这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保护他的。”

    这些话着实让谭达愣住了，他真的很疑惑，在他以往的记忆里李木楠最终都是在欺负、折磨他的，而近几个月来，李木楠好像变得对他有了善意，现在更是明明白白地在表达着善意，这巨大的变化让他有些怀疑换了人。谭达有些狐疑地问着：“你是李木楠吗？”

    李木楠哑然，随即有些无奈道：“不然呢？”

    “精神分裂了？第二个人格出来了？”谭达依然表示怀疑。

    李木楠郁闷了，知道自己在谭达心中是坏的，但没想到坏到了这个地步。细想之下，李木楠又觉得很有意思，并设想了起来：如果以后自己对谭达极好的话，谭达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李木楠勾起了唇角，温柔道：“没有啊，当然我自己的判断可能会出现错误，你说的第二人格还真有可能。”

    “感觉怪怪的，不像你，”谭达嘟囔了起来，随后还是追问了起来，“怎么突然不害我了？”

    “胡说，我可从来没有真正要害过你哟。至于现在，突然就很想对你好啊。”

    谭达又一次觉得李木楠有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那种，也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坏了，居然和李木楠谈这些，除了浪费时间还能有什么用吗？于是，谭达干脆表示放弃追究，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李木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茫然地眨了眨眼，自言自语起来：“怎么感觉谭达现在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不应该啊？怎么变的呢？”李木楠双手交握托着下巴思索起谭达变化的原因。想了一会儿，李木楠还是确定不了，便给谭达发了一个信息直接询问起当事人。

    谭达看着李木楠的信息也是一愣，虽然没有回答李木楠但他自己也还是思考了起来。毫无疑问，以前在多次吃亏、受伤后，谭达是既怕又恨李木楠的。但现在，如果不是触及留下深刻阴影的那些事，谭达发现已经可以很从容地面对李木楠了，甚至逐渐恢复了一些被李木楠磨平的锋芒。

    是因为自己拥有了异常之力吗？谭达摸着手腕上的暗纹想了想，随即否认了这个原因。因为他还是习惯将自己视作之前的普通人，一个比较能打的普通人，即使有着生命危险都不想使用这份力量，昨天是实在怕李木楠毁了常安才用上的。是因为鬼门关走了一趟看开了吗？好像也不是，因为他想远离异常圈子，回到正常生活，所以更多想的是避开李木楠。是因为他们吗？谭达突然有种忘了些什么的错觉，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只是错觉。

    过了一会儿，谭达叹了口气准备不想这些了，关了照片、关上电脑，拨了与母亲的视频通话，想着通过与母亲的视频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大脑，并顺便让母亲给自己的午饭出出主意——他还是很愁每顿该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