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差甚远

    次日上午，谭达和常安便在齐雅歌的相邀中进入了乐里区的公安机构，被带到了异管部门。异管局主要处理涉及到异常之人的或者明显诡异、异常的事故和事件，并没有对普通大众宣布其实际职责，并且虽然本质上独立成局但表面上依附于公安系统，为此普通大众只会以为他们是公安机构的一支便衣队伍。

    谭达对于异管局很熟悉，就这异管部门他也来过了好几次。这没办法，谁叫他几年来做了好几次事故不同程度的参与者呢。今天，谭达再次坐在这个询问室里，却是第一次以旁人的身份来的。按照规矩，他是需要在外面等候的，不能在此旁听，但齐雅歌他们却没有在这时按规矩办事的意思。

    这次谈话主要是找常安的。异管局这边，齐雅歌等巡逻组的四人均在场，还有一个做着笔录的后勤工作人员。面对这么大的排场，常安展现出了一个普通人会出现的紧张和不安。齐雅歌却似没看见般，淡淡向两人讲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昨日齐雅歌他们在巡逻中发现了异样，经过一阵调查发现有人暗中环伺在老夏拉面馆附近，所以何文曦和陈炎会进店去查看里面有哪些人。之后，他们暗暗注意着暗中异常之人的动向，直到常安下班回到谭达家。

    常安并不知道他一直被人跟踪，且早有人埋伏在谭达家的小区外。其实在常安就要进小区的时候，那些人就准备动手的，但被便衣和异管局破坏了行动。

    “他们见了我们的踪迹，便准备由乱象者暗中虏了你，但我们盯那个人盯得很紧，他没有得手。兄弟部门的人也出动拦截了准备撤离的其他人员。”

    常安听得有些后怕，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跟踪甚至差点被人抓走。

    陈炎笑得很有深意地盯着常安道：“他们的人基本被我们抓住了，但有一个人逃了，就是那个乱象者。很有意思的是，被抓住的人是薪火团的人，那是我们乐里区扎根几十年、最大的黑社会组织。”

    这个黑社会组织的名字对于谭达来说并不陌生。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组织，他们在乐里区据说至少存在二十年了，无论是执法机构、商圈还是普通大众，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执法机构总是缺少足够分量的证据去拔除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关键根系在哪，这么多年也只是就着一些刑事事件折了他们一些羽毛。谭达也跟薪火团的人有过一些接触，只是他接触到的也只是那些连“羽毛”都算不上的人。

    “我不明白。”常安觉得自己有些无辜，不懂自己怎么被这种庞然大物盯上。

    齐雅歌和陈炎对视了一眼后，有些严肃地看着常安：“八月下旬的事故中，薪火团也是有参与其中的。你是不是该交代一下，你与那次事故的联系。就之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完全没必要这般针对你。”

    常安愣了愣，笑得有几分凄然：“我一个小小的学生，能有什么大的能耐，我甚至都不知道谁是谁。”常安认真回想了下，确定自己确实不知道有没有薪火团的人，故而说得十分坦诚。

    听此，齐雅歌沉默了。陈炎却是笑了起来，敲着桌面淡淡道：“你再好好想想，据他们交代的，他们其实监视你多时了，这次没有得手，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的。”

    想了想，常安有些无奈：“可是我确实想不到什么了。”

    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谭达叹息一声打破了沉默：“等他想起了再说吧，现在问也是白问。”

    齐雅歌等人便作罢，在做完一些必要流程后，便送两人离开了。只是看着两人的背影，陈炎叹道：“这些年习惯了问题可能涉及到谭达，倒是不曾想现在那个角色好像变成了常安。感觉接下来工作麻烦了，常安不似谭达那般坦诚。”

    齐雅歌啊地低吼了一声，一脸不耐烦：“气死老娘了，一点都没有谭达乖。随他吧，等吃了苦头别来求老娘帮忙！”

    几人惊恐地看向脾气上头、没有平时优雅高贵模样的齐雅歌，一个个十分机灵地采取措施安抚着齐雅歌，何文曦更是笑得甜甜地抱着齐雅歌撒娇、逗她笑。好一会儿，齐雅歌才被安抚好恢复了平常模样。

    另一边，谭达陪着常安坐车去老夏拉面馆。下车后步行期间，谭达突然问道：“常安，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受过多少伤吗？”

    常安有些吃惊，顺口问道：“多少？”

    谭达淡淡答道：“无数。”见常安愣在了原地，谭达笑笑补充道：“我数不清。”

    “怎么会？你以前可没说过你受伤的事啊，”常安笑得仿佛在揭穿好友的玩笑。

    谭达面不改色，微笑道：“那只是我没说而已，对谁都没说。”

    似是过了良久又似只过了瞬息，谭达拍了拍常安提醒道：“走吧，再晚点你今天该要迟到了。”

    常安跟上谭达的脚步，漫不经心道：“已经迟到了。”

    “唉，这不像你啊，你以前可……”谭达聊起了以前的常安。

    谭达和常安相识于七八岁的年纪。那时七岁的谭达看上了一个弓箭玩具，喜欢得不得了，但他爸套圈失败，没能给他赢下来。接下来常安的父亲帮常安赢了下来，因此，谭达找上常安想要买下来，偏偏常安也很喜欢这个玩具。常安从小就是个很斯文的男孩，面对小霸王一般的谭达，虽然胆怯但抱着弓箭死死不肯罢手。在双方家长的奋力调解下，谭达终是作了罢，却又咬牙切齿地恐吓了一番常安，吓得常安缩得身子更小了几分。

    谭达的模样自是让家长们哭笑不得，但谭达父母却也没有放任他养成这般霸道性格，而是耐心给他讲解这样的不对之处。一番教育后，谭达也很快认识到了错误，将接下来的游玩时间拿来寻找起了常安，在父母的陪伴下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常安，十分认真地给常安道了歉。那时，小小的少年满头汗水，清澈的眼里满是真诚，纯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于是，常安也跟着笑了，鬼使神差地把弓箭玩具送给了谭达。

    从那天起，谭达和常安成为了好朋友。因为工作繁忙而缺少父母照看的常安，也从由邻居、亲戚帮忙照看变成了时不时到谭达家，陪谭达玩的同时也接受着谭达家的照顾。这样的生活延续到了两人上初中，谭达来到了澜城，而常安也开始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假如当初我和你一起来到澜城，会怎么样？”常安盯着老夏拉面馆的招牌随口问起。

    谭达想了想，笑道：“大概会死掉。”

    常安看着谭达，十分认真地说着：“如果可以的话，把你受的伤都告诉我吧。”

    谭达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为了不再受伤，还是过我们能力相当的生活比较好。”

    过了好一会儿，常安才有些认真地点着头应好，却在转头后变了神色，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