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极情于刀
年关后，石羽的生活又恢复平静。
但镇子上却没有那么太平，又有人口失踪。
且一连发生了两起。
频率高过以往，镇民人心惶惶。
冯镇长也是倍感压力，联合各氏族宗亲巡查。
巡查的结果为，两起失踪案皆与山林间跑出的野兽有关。
这被定性成野兽吃人事件，且巡查队还拿出了关键性证据。
之后，冯镇长带人将那吃人的野兽围猎，此事便算结束。
石羽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最近经历一系列事情后。
他已经察觉到镇子上存在诸多诡异和隐秘。
譬如那冯世斌的另一副模样，如冯镇长对自己的态度，又如那罗家家主为何那般忌惮铁叔。
还有就是冯家、赵家、罗家，这三家之间微妙的关系。
以前他察觉不到，是因其年纪尚小，没有如今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接触到这些事情。
但随着与冯世斌三人发生冲突后，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也被卷入了这旋涡中。
可眼下以自身的能力，根本无法去改变什么。
石羽可不会傻到现在去调查人口失踪的真正根由，那纯粹是找死行为。
他的生活与以往相比，有了些许变化。
白天去学堂听课，去铁匠铺帮忙，锻造兵器，熬炼筋骨。
放旬假的时候以及每日夜晚，他会带上铁叔赠予的那把大刀，去后山习练刀法。
经过与冯世斌三人争斗事件，以及在处事堂中被逼迫得差点自断一臂。
最后得铁叔所救，才免去那一劫难。
还有吕师对他所讲的那个故事，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已发生了本质的改变。
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最大的不是道理。
而是拳头，权势，和所掌握的力量。
自己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单纯天真，以为道理大过天，以为所有人都是像自己一样，循规蹈矩的生活着。
他此刻才意识到，上次面对吕师的提问，“当与小人产生纠纷时，该如何处之？”
自己回答以方圆之道化解，这是多么的可笑！多么得苍白无力！
因为小人，特别是掌握了权势和力量的小人，根本不会与你讲规则，讲道理。
面对他们滔天力量的倾轧，你要么跪地求饶，任人鱼肉；要么奋起反抗，争那一线生机。
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与他们一旦交恶，便无法回旋。
所以如今的石羽，对于自身力量的锤炼，已将其看得比学业上的进步更重要许多。
好在这条路，铁叔早已为其打下夯实的基础。
只需自身勤加苦练，便能一天比一天强大。
如今的石羽，一拳已能够打出两千斤力，对比和冯世斌战斗那次。
自身的拳力已翻了倍余。
若再与那冯世斌交手，当下一拳便可将其重创。
这种恐怖的力量增长速度，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青铜鼎中熬炼筋骨。
每多熬炼一次，自身力量便增大一大截。
尤其是在腹下，那里的力量更是让石羽感觉到恐怖。
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腹下有冷热两股强大的力量并存。
那两股力量带给他的感觉，有时如火山欲要喷发，有时如万载寒冰将要融化。
而也就是在最近几日，除了那两股感受异常明显的力量之外，他还感受到了第三股力量的存在。
这第三股力量，他很是熟悉，是石化病之源的力量，与自身血脉有同根同源的感觉。
随着身体石化部位的减少，腹内第三股力量便愈发茁壮。
就如溢散全身的石化物质，正一点一点的被压缩成一团，再也无法危及身体。
石羽无法内视，也不知那腹内如今是何种情况。
只能靠着身体的感知，去了解一个大概。
他还无法掌握这三股力量，也不知该如何去掌握。
只有在运用九锤法的发力轨迹时，才可以调动一丝腹内的力量。
就算仅此一丝，那爆发出的杀伤力和破坏力，也让石羽叹为观止。
时常感叹这不似人力！
自身一拳两千斤力所造成的破坏力，与之相比，亦如萤火与皓月。
若能将那三股力量全部掌握，又该是何等的恐怖绝伦？
对于此，石羽自是有询问过铁叔的。
追根究底，赋予他此种力量的人，正是铁叔。
询问的结果，不出意料，与往常一样。
铁叔并没有解释原因。
只提醒了一句，让石羽多习练，多运用，多感悟那九锤。
直至将其熟练掌握，到融会贯通。
石羽点头称是。
铁叔虽未告知此种力量所形成的原因，但已告诉了他如何才能掌握好那三股力量。
有此足以。
所以，最近这些时日，石羽拼了命的去练习。
每日锻造兵器的次数是往常的数倍，九锤法的运用也愈发熟练。
在青铜鼎中熬炼筋骨的次数也增多。
开始时，是一日两次。
如今，是一日四次。
冷热两重天的熬炼，虽给他的肉体带来莫大痛楚，可他精神上却十分愉悦。
因这肉眼可见的变强，石羽需要这种强大的力量。
他永远不想再看到，阿公差点被人逼到下跪的那一幕。
除去锻造兵器，和熬炼筋骨。
其它的时间，石羽都用来修习拳法和刀法。
尤其是在刀法上，其运刀和发力技巧，也如拳法一般，是从九锤法中融会贯通而来。
可就是这融会贯通而来的技巧，石羽却感觉那九锤法的发力轨迹，更适合运刀。
仿若，九锤法的来源，是从刀法演变而来。
也许，最开始根本没有九锤法，只有九刀。
石羽如是想着，他这想法也并非没有依据。
铁叔极情于刀，锻造兵器只是业余喜好。
先有九刀，铁叔再依据九刀创出专门用来锻造的九锤法，便也不足为奇了。
不管是九锤，九拳，或者九刀，其核心要领不变。
只需将其中一门的要领完全掌握，再举一反三，也并非难事。
石羽将此种独特的运力法门，称为鬼斧神工运力法，鬼斧式，神工技。
以此彰显此法门的独特和高超。
他的刀可以劈出第六刀，运锤的时候，可以敲击出第五锤。
用拳也一样，只能打出第五拳，到第六拳的时候，便再也挥不出去。
石羽将这些统称为式，不过他的式，还停留在模仿上。
不论是刀的第六式，锤的第五式或拳的第五式。
还只是模仿铁叔，还未形成独属于自己的式。
但眼下只能一步一步来，先模仿铁叔的式，直至能达到九之极境。
而后去开辟出独属于自己的式，到九之极境后，再上升到技。
掌握了技，那便万法归宗。
到了那时，也许自身一个手指头，一根头发丝，都可施展出鬼斧神工运力法。
每一招，每一式，都可堪称鬼斧神工。
又过一个月。
经过不断地尝试和习练，石羽锻造兵器时，已可挥出第六锤。
他也水到渠成的锻造出了一件中品宝器。
拳法的进展与锤法同步，可打出第六拳。
在刀法上，也有很大的进步，他这几日，已是摸索到了第七刀的门槛。
他感觉到，第六刀与第七刀之间，有一道坎。
跨过这个门槛，将会是一次飞跃性的提升。
这让石羽很是期待第七刀的威力。
这些时日，石羽每天都会在后山习练到半夜时分，才回家入睡。
甚至学堂里的课，他也缺席了好几次。
以往在学堂中，他的功课，从未跌出前三名。
最近一次年初季考，他未再进入前三，取得第一名的，是蓝未央。
而石羽虽依然名列前茅，可这对于吕师和阿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退步。
吕师有找他谈过话，石羽自是将当下的所思所想，以及自己观念的转变，和如今的想法。
全部告知了吕师，吕师是他的良师益友。
是他思想上的引路人，也是同行者。
吕师会明白他。
不出所料，听完石羽的想法后，吕师并未反驳什么。
反而让石羽坚定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问心无愧即可。
石羽大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