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溺死
过了两日,闲来无事,凌宁带着自己的小鱼具来到之前钓鱼的河边。
多日不来这里的草都长得茂密了不少,放眼望去,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股荒凉感。
搞得人慌慌的,竟没了钓鱼的欲望,叹了声气,凌宁打算打道回府,眼睛无意间一瞥,瞧见蒲草丛中坐着一个人,看身形,应当是乔大爷。
凌宁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回去了,坐下钓鱼。
虽然是入了秋,天气却还是那么热,凌宁找人做了一个大大的遮阳伞,该说不说就是好,一点太阳也晒不到。
拿出带来的糕点咬了一口,忽然听见蒲草丛中传来索索的响声,凌宁侧头看去,不见乔大爷的身影,应该是换了别处去。
转过头,又咬了一口糕点,眼睛盯着鱼竿,静静等着鱼儿上钩。
突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没太在意,以为是乔大爷,就想打个招呼。
刚要转身,后背就被一股重力一推。
“我靠!”凌宁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趴在了河水里。
她手脚慌乱地快速爬起来,水刚好到她腰上面一点,还好不是河中间,没那么深,不然她这个旱鸭子,直接凉了。
胡乱抹去脸上的水,凌宁怒气腾腾往上升,转过身去看是哪个眼瘸的。
然而没等她动作,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下一秒她的头就被人摁在了水里。
河水快速淹没了她的口鼻,呛得她喉咙生疼。她用力挣扎,身后的人却无半点要放手之意,摆明是要她死。
这个地方本来就远离闹市,除了会来钓鱼的人,其他时候很少有人来。
再加上今天连个钓鱼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位大爷,还不在这里。这情况,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她这是死定了。
凌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濒死之际她想到了无川,他不是一直跟着自己,怎么现在自己要被人淹死了,却不见他来帮个忙?
还是他没跟来,还是被程寒枫已经将他撤回去了,只是还没告诉她。
凌宁也没想到她在临死之际居然在想这个,不应该是想看一看杀她的人是谁吗?然后变成鬼找这个人报仇。
渐渐地凌宁彻底没了挣扎,男子手在她脖颈处贴了下,确定人死了之后,将人往河中间一推,头也不回地上岸走人。
藏于蒲草丛深处的乔大爷,待确认男子走了且不会返回后,才从蒲草丛里出来,往凌宁飘走的方向走了好几步,然后用手上的鱼竿去够人。
费了好大劲才将凌宁弄到里河岸不远的距离,乔大爷又往水里走了走,将人拖上岸。
凌宁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任何血色,乔大爷用力掐着人中,心里却觉得这姑娘能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咳!”凌宁吐了一口水出来,但人还是昏迷着。
乔大爷将凌宁背到背上,走小路,将人背回了自己家。
“老头子,你不是钓鱼吗?怎么背了个姑娘回来?”乔大娘从屋里出来,帮着一起将人放到床上,又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乔大爷没敢和乔大娘说实情,只道:“这姑娘溺水了,被我发现救了回来。”
乔大娘找了件凌宁还能穿的衣裳,抖了抖,说:“这怎么年轻,还好人没事。”
乔大爷看乔大娘要给凌宁换衣裳,便出了房门,将门带好。
乔大娘给凌宁换好衣裳,又给她擦干头发,然后去厨房做了碗姜汤回来喂她喝下去。
“谁家姑娘呀?”乔大娘出来关好房门,走到乔大爷身旁,问道。
乔大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看她经常去那一片钓鱼。”
“人怎么样?”乔大爷问。
乔大娘道:“喝了姜汤,脸上看着也有了些血色,应该是没什么事。”
乔大爷点点头,回忆起那个男子,也不知这姑娘是得罪了谁,遭了杀身之祸。
青坊居,程寒枫正喝着小酒,听着花魁弹奏琴弦。突然窗户被从外面撞开,程寒枫执起酒杯便要甩出去,只听“彭”的一声,无川满身是血的出现在房内。
“主子……苏小姐她……”
程寒枫眼睛猛然一睁,来到无川身旁,问道:“苏姝怎么了?”
无川虚弱地说道“有人要……杀……苏小姐?”
“她人呢?”程寒枫从身上翻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无川口中。
无川将药丸咽下去,回道:“属下不敌那人,醒来时,苏小姐已不见踪影。”
程寒枫眼神瞬间冷了,右手紧握成拳。他道:“你回去,带人去那附近仔细搜寻,有任何线索立即禀报我。”
无川恢复了一些体力,站起身道:“是主子。”
“怎么,那位苏小姐不见了?”花魁看着程寒枫,眼神似钩子般。
程寒枫斜睨向她,没有言语,拿起桌上的酒杯将余酒饮尽。
离开时,丢下一句:“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
茹清敛下眼眸道:“清儿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
程寒枫冷然道:“告诉你的主子,若苏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与他的合作就此作废。”
他说完不再停留,抬步跨出门槛,茹清脱力般地坐下,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程寒枫快步出了青坊居,骑上马就赶往定安侯府。
凌宁失踪不是小事,他得通知定安侯,这样一来找到人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先前他与茹清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在警告她,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与他们有关。
这是第二次了,要杀凌宁的人是谁?程寒枫没有眉目。
他细数了凌宁认识的人,现在看来有嫌疑的不过是丞相一家,再无其他人。
洛奇的死,丞相是将过错推给了凌宁。近些日子朝堂之上,丞相明里暗里处处针对定安侯。
定安侯心里清楚,面上没有显露,只当不知道,该如何还如何,只当丞相是个屁,管他说什么。
倒是皇帝,一日下早朝后,对定安侯,说道:“辛苦爱卿了。”
想来,他也是看出了丞相有时的故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