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病
靠的有些近,凌宁小心翼翼地向后移开了些距离,低垂着眼眉道:“殿下贵为太子,臣女只是有些紧张。”
翟炎穆盯着凌宁,凌宁如坐针毡,哪哪儿都不自在,只想着快些离开。
半晌,翟炎穆才道:“进去吧。”
凌宁如蒙大赦,在心里舒了口气,快速行礼走人,经过翟炎穆时,对方也抬步离去,风带起晃动的衣角,相交又相离。
宴会就散场后,凌宁跟在定安侯身后,随着他出宫。回府后,凌宁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好,做了一夜的梦。梦中,她死了,死在了那场车祸中,而她也没有穿进书中,一切都是她死前的回光返照。
父母抱着她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几近晕厥,她想抱抱母亲,可她触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爸,妈……你们不要哭了……”
凌宁像是陷入巨大地梦魇中,一直断断续续地叫着爸妈。
醒来的时候,凌宁感觉浑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
福儿端着药汤推门而入,见凌宁斜靠在床头坐着,语气中尽是喜悦:“小姐,您醒啦!”
凌宁揉着太阳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前日晚上受了凉,已经昏睡了两日。”福儿在床边的凳子坐下,捏着调羹搅了搅药汤,然后舀起一勺送到凌宁唇边,“小姐,喝药了。”
凌宁低头喝了一口,药汁进口,苦涩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忍不住趴在床边吐了出来。
“小姐!”福儿立即将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用手顺着凌宁的后背,一边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唇边的药汁。
凌宁虽然将药汁吐出来了,但是那苦涩一直在口中消散不去,很是不好受。福儿再喂她药,她便不愿喝了。
福儿耐心温柔地劝道:“小姐,喝了药才能好的快。老爷两夜未合过眼,一直守在小姐床边,等着小姐醒来,今日一早又被圣上招进宫中,小姐若是身体不好,侯爷在外也不会心安。”
凌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是他女儿,但他不知道,所以他尽力对女儿好,对她好。
盯着药汤,凌宁深吸一口气,对福儿道:“碗给我。”从福儿手中接过碗,屏住呼吸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小姐,梅子。”福儿在放置果脯的盘子里拿了一颗梅子递到凌宁眼前。
“福儿真好。”凌宁将蜜饯含在嘴里,让糖在口中化开,过了一会儿,才好了些。
喝了药凌宁感觉有些困乏,福儿服侍她躺下,掖了掖被子,道:“小姐再睡会儿吧,睡醒就好了。”
“嗯。”凌宁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便睡着了。
再醒来,定安侯已经回府,正坐在床边望着凌宁。
“爹。”凌宁手掌撑着床铺要坐起身。
定安侯忙制止她的动作,给她把被子重新掖了掖,道:“别起身了,躺着吧。”
“把饭菜热一热,给小姐端过来。”定安侯转头交代福儿。
“是,老爷。”福儿去厨房取晚膳,出去后贴心地将门关好,以防风吹进来。
“爹,您憔悴了。”凌宁见定安侯眼下乌青一片,眼袋也挂着,明显没休息好,便道:“我没事了,您回去早点休息吧。”
定安侯慈祥地道:“爹不累,倒是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
凌宁想起做的梦,慢慢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
“怎么哭了?”定安侯伸手给凌宁擦着眼泪。
凌宁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坐起身抱着定安侯,大哭了起来。
“爹……”凌宁一声声地叫着定安侯爹,好似如此,叫着自己爸妈一样。
定安侯安慰地拍着她后背,边应着她:“爹在……别哭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凌宁一边哭一边反驳道:“不好看就不好看,我又不给别人看,我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
定安侯:“是是是,我定安侯的女儿,谁敢说不好看,我就打他的嘴。”
凌宁离开定安侯的怀抱,抹着眼泪,道:“您刚才说了。”
“爹不好,该打。”定安侯说着轻轻打了一下自己嘴巴。
凌宁看他一把年纪还笨拙地哄着自己女儿,突然笑了起来。
“笑了。”定安侯看她笑了,就知道人没事了,起身走到一旁放脸盆的架子前,拿了条帕子沾湿后拧了水,拿给凌宁,“脸跟野猫一样花,擦擦。”
“哦。”脸上干梆梆的,凌宁这回倒是乖乖照做,没反驳什么。
凌宁擦完脸,福儿也端着饭菜回来了。将碗筷摆好,福儿给凌宁披了件外衣,扶着她到桌前用膳。
定安侯在凌宁用完膳后,又坐了会儿才去书房处理皇帝交代的事。
一连喝了几日的药,凌宁的病终于大好。经过这次的喝药经历,凌宁是不敢再生病了。
这日,阳光明媚,凌宁想着好久未见秋问薇了,便叫了车夫送她去丞相府。
车还未到丞相府,凌宁就在街上碰见了秋问薇,而且还是和叶冕在一起。
“停车。”凌宁赶紧叫车夫停车,下了车,穿过人群来到路的另一边,“问薇。”
“苏姝!”秋问薇见到凌宁倒是高兴,“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去吧。”
凌宁也顾不得其它,立即答应:“好。”
叶冕先进了天香楼,凌宁和秋问薇紧跟其后。
吃饭间,秋问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叶冕说着话,但叶冕的回话基本上都是“嗯”“是的”这些,明显是在敷衍秋问薇。
“你何时与叶将军认识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凌宁问道。
一提到这个,秋问薇满脸笑容:“十五那日,我与娘亲去香山寺上香,下山时娘亲不慎脚崴了,是叶将军背娘亲下的山。”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准得离谱,凌宁问:“你对叶将军是什么感觉?”
秋问薇小女儿姿态尽显,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想着是凌宁,又扭捏地开口:“叶将军很好,我,我,就是……”她拇指搭在食指上露出一小节食指尖,笔画着,“就是有一点点地喜欢。”
凌宁顿感无力,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太阳穴,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我们换个人好不好,他不适合你。”
秋问薇的笑在脸上慢慢消失,看着凌宁,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