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保证
屋内连连跪地求饶的人,不仅没能激起周栖望的怜悯心和宽容心,反倒激起他眼中的杀意。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程一鸢眨了下眼睛。
一闪而过,很快随着眨眼消失了。
“你们之前好像没有串号口供哦。”
霍悉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又带回来一个男人。
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周栖望后,慌张地赶紧垂下了脑袋。
“现在开始装鹌鹑了吗?”
霍悉拍了拍男人的脑袋,“你刚刚可是很嚣张,尤其地嚣张,还要打断我一条腿的不是你吗?”
“大爷,这位大爷,你再开什么玩笑话,我怎么敢这么做呢?”
男人声音颤抖,一直在来回偷偷看。
“不敢吗?”程一鸢出声问道。
男人以为悠久,朝着程一鸢刚要友善一笑,就听见,“你们看起来很勇敢的。这件事应该不是某个人的主意,你们应该都在计划;而且,这个庄子里的人,每个人知情。对吗?”
事情眼见波及得越来越广,这些人赶紧磕头。
脑袋与地面撞击,发出震天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像是要砸穿地心。
他们砸穿地心的架势很足。
看多了,程一鸢一开始视线,歪头看向窗外,“快别让他们磕了。”
以为程一鸢要大发慈悲,刚要朝着她用力磕头,程一鸢就用一句话将他们冻住。
“地面被磕坏了,还要花钱维修;费事、费力,还要找人。他们有多余的钱进行赔偿吗?”
看着他们的流血的额头,程一鸢冲着他们勾唇。
“无父无母,没有人撑腰,是你们敢这么做的理由;周栖望很忙,不会经常来看,让你们一直这么放肆。”
在还没遇到boss的时候,程一鸢就在孤儿院。
孤儿院里有很多孩子,有人被抛弃,有人没有了家人;大家没有像家人一样,相依为命,反而有着各种勾心斗角。
有的时候,看着最纯良的人,拥有着最深的恶意。
尤其是,还有纵容。
“我们不会原谅你们了,你们以前做过的事情,现在要付出代价了。”
程一鸢冷漠而平静地陈述。
心情写在脸上。
“这位小姐的话,就是我的意见;希望今天,能在周家送来的账册上,看到你们的进账。数量一定要足够,周家书房有着详细而丰富的存档,你们不要妄图能钻空子。”
周栖望冷眼一瞥,“该是多少是多少。今天没有送齐,明天可就不是这个数量了。周家不养败类。”
霍悉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冷漠,沉默不语。
几人许是被周栖望的气场震慑住了,不磕头了,就这样跪着。
日头又斜了几分,霍悉靠墙打着哈欠。
“学堂里的孩子们要吃饭了,上工的孩子们也应该回来了。”
切出来的菜已经蔫了。
热锅上蒸着的米饭已经熟了。
话音已经凉了,几人还没有动作。
霍悉清了清嗓子,“你们听懂了吗,将今天的午饭做好;至于,你们偷工减料的,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是,是,是——”
几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宽恕,赶紧动起来。
不一会儿,厨房就火热朝天地开始做饭,饭香很快就传了出来。
“这里油烟大,几位少爷、小姐,咱们先去外面等着吧;今天,我看着他们,一定不会给你偷工减料的。”男人讨好地笑着。
“你们现在的确不会偷工减料了,刚刚被发现,怎可能还敢呢?”
程一鸢冷笑,心里又涌现出不好的回忆。
“做完这顿饭,你们就不用来了。”
周栖望冷淡地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一鸢,你和霍少爷先出去吧,这里油烟大,对身体不好。”
银雀走到程一鸢身边,“小姐,咱们出去吧;去看看学堂里的孩子,看看他们有没有被虐待。”
程一鸢点头,被银雀拉着离开了。
--
先生已经结束今天的讲授,坐在台前看书。
台下有的孩子正在认真写字,有些在玩,有些已经睡着了。
“小姐,你看这些人,真有意思。”
程一鸢想到学生时代一些回忆,也勾起唇角。
“的确很有意思。”
“你——”霍悉突然冲进去,抓起坐在坐后排孩子的胳膊,将他整个袖子撸了上去。
“你怎么会受伤?”
伤口不是戒尺的痕迹,也不是意外摔倒坏了的。
“这位少爷,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先生的眼睛有些昏花,先是看到一个穿着精致的少年,往前几步才看清,“他是我们这个学堂最乖巧的孩子,你想问他什么,我可以帮你。”
小孩儿脸上的表情惊恐,霍悉松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他身上有伤,是人为的。”
自己的学生受伤了,先生也紧张起来。
“受伤了?给我看看。”
小孩儿不愿将袖子撸起,“先生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没事,为什么不能看?”程一鸢蹲下,“发生了一些事情,如果你不愿意,我可就要认为你是坏孩子了;先生,是不会喜欢坏孩子的。”
程一鸢很无耻的使用了威胁手段。
小孩儿看了一眼先生。
霍悉冲着他点头。
默默地将袖子撸起。
上面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一一看过去,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问题,远比发现的还要多。
现在,只是冰山一角。
“这些是谁弄的?”
先生倒吸了一口气,迷离的眼睛瞬间睁大。
“先生,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是不是,你们有人欺负他了?”
室内归于沉默。
见找不出结果,程一鸢众人放弃寻找。
“先吃饭吧,一会儿你们吃完了,希望有人能偷偷来找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说完,离开室内。
--
今天的午饭弄得有香喷喷的,看着孩子们吃的满意的样子,男人讨好地凑上前,“少爷,小姐,您还满意吗?”
“这些孩子的事情,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当然,当然啦,”哈着腰,连连保证。
这种人的保证是最没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