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柳条
肥笨的婆子，打起人来，却丝毫不觉得累。
柳条落在身上的感觉麻木了，这些婆子还没有停手。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们终于喘着粗气停下了。
“欸呦喂，程二小姐，你还喘气呢；您也别怪咱，是你手下的人做错了事。夫人给的教训结束了，您今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就先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我会再来开门，您就可以回去了。”
“明天再回去？”
被打麻了的程一鸢，如同鬼魅般站了起来，“我现在就要你们送我们回去。”
“程二小姐，你这是存心为难我了；现在大家都歇息了，没有伙夫了。”
“你们难道不是人吗？”
“你——”老婆子被噎，瞬间变脸。
“怎么，不愿吗？”
程一鸢已经绕到她们前面，将门关上，手上握着一个柳条。
“你们抽打银雀的时候，可有问过愿意吗？”
“程二小姐，你这样就为难我们。”
“是吗，既然你叫我二小姐，那你就是我们家的下人；身为主人，教训一下下人，是不是应该的。”
说完，程一鸢扬起手中的柳条，冲着她们抽过来。
一边抽，一边往里面走。
一鞭接着一鞭，根本没有反抗机会。
刚刚还嚣张的恶婆子，此刻被吓得连连倒退，嘴里念念有词，“疯了，疯了——”
“程家二小姐疯了——”
最后，几个恶婆子被抽打成一团，哭的鼻涕连连。
“二小姐我们错了，请你放过我们吧。”
“二小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二小姐——”
“你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我让你们收手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程一鸢语气平淡，听不出起伏。
“二小姐，我保证，以后不会在对银雀姑娘做什么了；我们，真的错了，现在就找人把你们送回去。”
“你最好这样。”
程一鸢侧身，恶婆子连滚带爬地往外走。
出去了一个人，程一鸢立刻挡住。
“剩下的人，就等她回来；等我们走了，你再走。”
“是，是，是——”
剩下的恶婆子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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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婆子们被程一鸢吓到了，半炷香的时间，就准备好了带她们回去的轿子。
程一鸢和银雀坐在轿子里，被送了回去。
“程二小姐，到了。”
程一鸢掀开轿帘，睨了一眼恶婆子，“今晚的事情——”
“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二小姐迷路了，我们把二小姐送回来了。”
程一鸢满意地点头，“你去给我烧两盆热水来，我和银雀要更衣。”
“是。”
恶婆子恭顺地应下。
银雀和程一鸢挽着手进了屋。
进屋后，程一鸢挺直的脊背瞬间失了力气，脸色惨白。
“好疼，银雀，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忍着麻辣的感觉，将衣服脱下。
银雀看着程一鸢深深浅浅痕迹的后背，瞬间被眼泪糊住了眼眶，“小姐，你为什么要帮我挡住？银雀皮糙肉厚，这是银雀应该做的事情；你被打乱，银雀会很自责地，你不应该被打的。这些伤什么时候能好啊？”
“傻丫头，咱们谁也不应该挨打。”程一鸢擦去银雀的泪水，“不能因为你是我的丫鬟，就应该被打；况且，你被打的原因，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把你留下，你就不会受到责罚；下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带着你的。我这些伤口没关系的，你也受了很重的伤；一会儿，你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小姐会保护好银雀，不会让你受到欺负。”
银雀泪眼婆娑，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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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雀身上的伤也有很多。
那些恶婆子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程一鸢倒吸一口冷气。
“银雀，疼吗？”
“不疼的小姐。”
银雀笑着摇头。
程一鸢心疼碎了。
忍着疼痛下床，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药。
“这个药我有两份，你拿着它，一会儿洗澡的时候，泡在水里，多泡些时间，对伤口有好处。”
银雀攥着药，“小姐，你真的还有一份吗？”
“怎么，不相信我，我从小有骗过你吗？”
银雀摇头，“小姐是最讲诚信的，从来没有骗过银雀。”
“对啊，相信小姐我。”
门外，恶婆子大喊，“二小姐，两盆热水都烧好了，您要在哪里洗。”
“银雀房间一盆，我这里一盆。”
“小姐，我去了；你不舒服就叫我，银雀随时会来的。”
“知道，快去吧。”
程一鸢笑着将她推出去，直到银雀进屋后，程一鸢猛地将门关上。
刚刚有意志力在支撑，没有觉察到痛苦。
现在，痛苦被无限放大。
程一鸢趴在床上，双手拧紧被子，“还是打轻了那群婆子，她们皮糙肉厚的，肯定不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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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背上的伤口经过一晚变得更严重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
程一鸢觉得自己要发烧了，这里没有体温计，只能摸额头。
强撑着给自己穿上衣服，却没有梳洗打扮的力气了。
“银雀，你伤口疼吗？”
程一鸢看着精神抖擞的银雀关切道。
“多亏小姐的药，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疼了。”
“没事就好，给我梳妆吧，不用太精致；一会儿，婶婶该找咱们了。”
银雀点头，给程一鸢梳了一个简单地发髻。
抹上胭脂，增添一些血色。
“这样就够了。”
制止了银雀的进一步动作。
两人推门出去，进入前堂吃饭。
吃饭的过程非常安静，没有任何不对劲。
程一鸢放下筷子后，程夫人清了清嗓子。
“一鸢，你要嫁人了，徐家不比咱们家；有些规矩你是要知道的，有些事情你是不能做的。”
“婶婶请赐教。”
程一鸢微笑。
来了，不是不算账，是时间没有到。
“婶婶不是有意为难你。徐家毕竟是大家族，你嫁过去，不仅要代表程家，也是要代表徐家的；从今天开始，每天你要上一个时辰的礼仪课。学会规矩，以后别人才不会在这方面找你麻烦。”